《修情》祈落栢愿

12、洛神城谜底皆疑

　　沈清墨与宴暮烟在洛神王宫墙旁分开。
　　宴暮烟要回自己以前的地盘找回东西，她当时并未全信那些人，存放东西的秘境只有她的生源可以解开。
　　沈清墨在宫殿周围逛了一圈，察觉不到任何异常，挑花灯时思索了一下，提着花灯向外城走去。
　　到了外城约莫一刻钟，她就晕了过去。
　　“父亲？”沈清墨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中央。坐在正对着床的桌旁喝茶的人，穿着洛神城城主的服饰——黑底金线龙纹袍。“城主？”
　　“沈倾瑜，洛神城主。”沈倾瑜将备好的茶倒在另一个座位的茶碗里，“查下去会是对所有人都不好的事，不如趁早收手，来喝茶吧。”
　　沈清墨走到桌旁坐下。沈倾瑜并未否认“父亲”这一称呼，这让她感到奇怪。无数猜想在听到沈倾瑜后面的话时彻底放飞，她脸上笑容不减——这是她在人前笑得最真诚灿烂的一次，只觉得沈倾瑜很亲切。
　　“您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沈清墨这下是真的想知道真相，“也许我可以推出来，这样也只是我的猜测，别人总不会因为一个猜测来为难您。”
　　“难为我的只有天芸阁，近几年也不了。我为什么要回答呢？”沈倾瑜说完，又抬眼看向沈清墨，愣了一下，“你想问什么，问吧。”
　　“沈桓还活着吗？”沈清墨觉得，无论是秦夙易还是沈倾瑜，表现得都太明显了。即使她和沈桓长得极像，以他们的阅历，不可能有这么明显的反应——是为了让她产生某种认知吗？“或者说，这个人存在吗？这个名字是伪造的吗？”
　　沈清墨本来想的是：沈桓只是沈倾瑜的化名——原因是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时方便些，就像和秦夙易在一起这件事，抽身会很容易。可仔细一想又不对，那落羽幽又是怎么回事？
　　一入局便会糊涂，还是说，沈清墨在见到沈倾瑜时放下了防备与思考，觉得他是可以依赖的人？
　　“他是真的，当然是真的。况且他比我早出生，要说伪造，也是‘沈倾瑜’这个名字是伪造的。”
　　沈清墨没说话，陷入思考：他没有否认是同一个人，难道为了秦夙易，甘愿放弃原本的名字？总归只是一个名字。不对，秦夙易很爱沈桓，从他的表现和自己打听到的事来看，若沈桓就是沈倾瑜，秦夙易只怕会与洛神开战。
　　“你们是两个人，出生相差几年，为何我与你会长得如此相像？明明你们不是同一位母亲。落羽幽与沈桓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秦夙易看起来像是忘了什么？”沈清墨的疑问太多，她并未全信秦夙易。
　　她好像天生凉薄：修星竹在月下说要报仇时，她心里在想会吃什么，该如何与外人交流；对别人的伪装让她感到舒服，看到又一个人被她骗了，她会觉得愉悦。
　　“嗯……你这跟直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区别？”沈倾瑜抿了一口茶，“不如，我直接跟你说发生了什么吧。你知道傀儡术吗？控制人的傀儡术。”
　　“知道。”
　　“如今传下来的傀儡术，只有行为操控的；而以前，有控制精神的，也有两者都控制的。哥哥不愿出面，便控制了我。总归他是下一任城主，他的母亲又是父亲的爱人，我的母亲只是耍手段上位，生我时就死了。所有人都知道是沈桓干的，但没人在乎，留着我也只是为了让沈桓发泄。我出生时就被他下了傀儡术，他控制我的身体与秦夙易见面；后来让我放开手脚与秦夙易相处，秦夙易喜欢上了我，他又跟秦夙易说，其实傀儡术解除后一直是他。秦夙易不是什么好人，那时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的确是我生下来的。”
　　沈清墨陷入沉思，总觉得哪里都有问题，可哪里又都有证据能证明沈倾瑜说的是对的。
　　“那他为何还要找沈桓？最知道结果的不应该是他吗？”沈清墨并未觉得直呼姓名有何不妥，毕竟从小就没见过。说完，她又沉重地开口——毕竟若沈倾瑜说的是真的，接下来这个问题的言下之意很明白，也是最大的漏洞，更是这件事中还能伤害到沈倾瑜的：“他为何还要养我？”
　　“这我倒是不知，或许是落羽幽跟他说了什么。不过也许是找不到哥哥，父亲竟让我当了城主。双月同天那天，我继位，很开心，所以有了这场盛大的宴会，而且我杀光了以前欺负过我的人。”沈倾瑜脸上染上笑意，看起来很开心，“你是想在这里住几天，还是要走？不过注意，你是故意被我带进来的，让你的后手别做什么事。”
　　“十天后他们才会来。”沈倾瑜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他主动让自己留下，自己便查不到什么了。“我还是走吧，总觉得你这么说，是做了些什么。”
　　“当然，我找了个身形与你相仿的女子，带着面纱，被我在主城当众请进了洛神宫。”
　　“你不怕天芸阁……”
　　“你终究比不过沈桓。”
　　沈清墨好像明白了：秦夙易认为沈桓在沈倾瑜手上，怕他轻举妄动，不仅不会阻拦，还会帮忙拦住别人；提醒她后手不要胡闹，是怕修星竹他们不顾天芸阁阻拦。可为什么要这样提醒呢？感觉一切都在引导她往某个特定方向走。
　　“先走吧，照顾好自己。我知你生性凉薄，不一定想与我亲近。这是男子服药怀孕的副作用，怪我当时真的以为他能分得清，有了你，但我从不后悔有了你。”沈倾瑜看着沈清墨的眼睛，坚定地说，“唯独这件事，我从不后悔。”
　　沈清墨出了宫殿，看着走向自己的修星竹，陷入沉思：沈倾瑜很好地扮演了一个“母亲”形象——不想让孩子知道真相怕伤害到她，又因了解孩子，在她不怎么思考时，不想让她因没有结果而伤心，便告诉了她“真相”。她信沈倾瑜是生下自己的人，可他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自己怎么会想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