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 洞中奇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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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的细流轻触坚硬的鳞片，早已停止翕张的扇贝欲再度探出柔软。
攥着符咒的手越收越紧，直到传来了痛觉齐明珏才回过神。
他摊开手，折皱的纸符在山顶的风中颤动。
突然想，
再了解师尊一点
……
不用多久，齐明珏就尝到了凌云山顶凛冽寒风的滋味。放眼四周，纵使有奇特旺盛的仙草团簇也必然结了寸长的霜，琼花玉树顽石掩映。终于，在角落望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狭窄的口子远远地就在宣告着自己的未知，但也只有进去才能让自己不冻死。
“嗒”进入洞口一步一回响萦绕耳畔。直到洞口的光变成一个小点，他才停住脚，这里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
“呲啦”他撕开滞火符，一个黄色火焰在黑暗中骤然炸开，光向四周迅速扩去，温暖瞬间浸泡了四周。
齐明珏短时间打量了一下，便拂开碎石，就地盘腿而坐。既然是宗门专门关人禁闭的地方，那么应该是很安全的。
他虽然被罚禁闭罚得早，但好在他拜入师门后就看了不少修炼入门卷宗，又恰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至少在这面壁的日子里不会太虚度光阴。如今倒可以专心修炼了。
不多久，周遭的灵气就开始动荡，逐渐向一处汇拢，齐明珏微微皱眉，尝试把灵气纳入体内。
起初进入的时候有些怪异的感觉，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转为丹田处的刺痛。
齐明珏还想忍着继续，体内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灵气突然开始暴动。腥甜涌上喉头，耳畔翁鸣。
一股掌风袭来，震开了四周紊乱的灵气，震停他经脉的运作，也震散了失控的内流。
“咳咳……”齐明珏勉强睁眼，眼前发黑，“师尊？”
面前人没有说话，或者说，
齐明珏这才看清，面前之人，摇曳火光下没有影子。他吃力地抬头，一张无血色的脸，双目处是大片的阴影，似乎有莹莹两点绿光。
“这山顶确实是修炼的好地方，灵气浓得很。”此人缓缓开口，声音有些空灵，“浓得能把你这种新人呛死。”
虽然他的出现有些可怖，可行为和言语都让人感觉不到威胁。
“没断奶么？就知道叫师尊。看清楚了，我都不算个人。”残魂调低了自己的透明度，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齐明珏现下还有些头晕，踉跄着起身，“不知……前辈尊名。”如果对方想要杀他，就凭刚刚那一掌他就可以死好几次了。他也不再多做防备。
“哟，够礼貌。不枉我现身来救你。唤吾……唉”前辈叹气，“叫我柳怡然就行。”
“多谢柳前辈相助。”
柳怡然得了趣，围着他绕了绕，脚不沾地，“你倒是有趣，见我这样了怎么不问些什么。”
齐明珏垂了头，“前辈如此境遇，我又怎么问的出口。魂滞此地想必也是迫不得已。”
“真是个有胆识的小辈。”柳怡然敛了笑，“连死人都体贴上了。”
齐明珏没有答话。
“你说对了一半，是魂滞此地，却不是迫不得已。”
齐明珏接了话茬，“莫非前辈还有复生的机会？”
“不，我已经死透了。”柳怡然神色坦然，似乎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只是在等人。”
“等谁？”
“刚刚还夸你体贴！”柳怡然瞪了他一眼，“一个胆小鬼罢了。不过应该等不到了。”
“为何等不到？”齐明珏也不再怕被怪罪，那种释然他太过熟悉，下意识去询问。
“因为他是胆小鬼。”柳怡然也不再多说，“我已被执念困于此地百余载，如今只想消散于天地。你我有缘，我这最后一程让你来送，你的修炼我帮你一把。如何？”
“……”
“犹豫什么，这么划算的买卖。”柳怡然继续诱导，“别看我就剩个魂，我这须臾数年也小有收获。我走得体面你功法有成，这不是美事？”
“前辈果真没有不舍么。”齐明珏看着那双跳动的魂眼。
“换你在这破地儿几百年，再有什么执念都能消磨干净。”柳怡然故作恶狠道，“我现在只想消失，快帮我！不然打死你来陪我。”
“那好。”齐明珏看他心意已决，也不再纠结，“前辈要我如何。”
“简单！你再运一次气，我把功力心法传你，我走功法留。”柳怡然顿了顿，“我是这门功法最后一人了，我门功法有凝气固魂的功效，即便身死魂还能飘。”
“前辈就这么放心传于我？”
“无所谓，不过是不希望我门功法断在我身上罢了。坐下！闭眼！”
“是……”
—————几百年前—————
“呼……呼”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奔跑在通往思过崖的石阶上。
“怡然！我们回去帮义父吧！”
“蠢货，他们图的是我门功法，与你何干？！”
“可他是你的父亲啊！！”
柳怡然停下脚步，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知道啊！但你不也是我的家人吗？回去就是送死！”
回应他的是沉默，柳怡然闭了闭眼，拉起他的手跑起来，“思过崖的压制还能让我们有一线生机，快走。”
……
山顶可以望见冒着火光的宗门，“父亲……”柳怡然小声呢喃。
“怡然，你留在这儿吧。让我回去。”
柳怡然冷漠地抬眼看他，“好啊。”他掐住对方的脖子，“让你回去。”
后者感觉到一阵窒息，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晚了，意识逐渐消散，只听到柳怡然开口道：“你给我记着，这是冲着我门的功法来的，轮不到你出这个风头。”
他的声音渐渐放软，“记得来思过崖看我。”
“不……”
传走无关的人，后面尾巴也追了上来，“柳家小子，把功法交给我们，饶你不死。不然，就等着和你那父亲一样，身死道消吧！”
“呵，不妨试试。”寒芒出鞘。
……
一夜之间柳氏灭门，此等惨案惊动了大半修真界，崇天宗也几乎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主心骨。
据传，是魔尊自觉寿限将至，命手下抢夺这门独特功法，但若门内没有内应，任谁都不会相信魔族能够以如此恐怖的速度侵入。
人们对此不免一阵唏嘘，以为崇天宗将要从此一蹶不振，不曾想还能有如此盛况，今日之辉煌甚至盖过了昨日。
然而思过崖久浸冰雪的孤魂却再没有等到他的故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1.9 洞中奇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