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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成功通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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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船员并不知道船长把他们叫出来所为何事,船长问完之后又回到驾驶室。
岚镜从上面下来,发现晏枝汶也在人群中,甫一对视上,晏枝汶就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自己又双脚离地,岚镜在自己身上乱拱,晏枝汶严重怀疑岚镜属猫的,而自己在无意间沾染上猫薄荷。
岚镜略带责备地说:“不是让你自己老实待在房里嘛,海上那么危险,”晏枝汶不想听,把头埋在岚镜锁骨处,“小心到时候有恶心的虫子来偷小孩!”但是该听的一句不落。
晏枝汶也有理由,“不是说所有船员到甲板上集合吗?”
岚镜一听晏枝汶跟他说话,心都要化掉了,说的什么没听进去,但是绝对不敢再指责晏枝汶,可是想到刚刚在甲板上看到的场景,心一横,又好声好气地哄:“乖乖,你不要自己出来,要出来玩让程叔带你,或者找我。”
岚镜边说边把人抱回去,晏枝汶这时候想到刚刚路过那个船员舱时感受到的怪异,有意无意说:“隔壁的叔叔好奇怪,房间里味道也好臭。”
这时正好路过晏枝汶闻到过血腥味的房间,门是打开的,里面没有一个人,岚镜问:“这间吗?”
晏枝汶点头,但他发现这间房跟他的房间没什么区别,之前闻到的怪味仿佛是幻觉。
廊道尽头过来个人,岚镜看到来人,没说什么,等人走后,岚镜才说:“瓷宝宝,看到没,离这人远点。”
晏枝汶顺着岚镜的视线去看,发现是那个年轻的小船员,最开始喊有黑云的那个。
进到自己的船舱,晏枝汶看到眼镜男又在,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岚镜也注意到,眉头微蹙,质问:“你怎么在这?”
眼镜男似乎才注意到来人了,吓得浑身一哆嗦,支支吾吾,“我……我来送东西。”
不说还好,一说更可疑,因为他整个人更像是来偷东西的。
“东西呢?”岚镜面色不善,大有人拿不出东西就把他打出去之势。
原来眼镜男不住这个房间啊,晏枝汶才知道。
就见一块四四方方的药盒,眼镜男补充:“阿婆怕小孩晕船,以防万一,让我来送药。”
岚镜脸色缓和,眼镜男不敢多留,忙出去。
晏枝汶站在门口,发现眼镜男往隔壁房间走。
“看什么,你想过去跟他睡?”岚镜见晏枝汶站门口,一直目送人离去,气不打一处来。
晏枝汶这才收回视线,听岚镜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岚镜大有除我以外,世间皆是恶魔的态度。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晏枝汶发现岚镜不在,程叔跟他一间房,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水手。
他问岚镜在哪里,程叔回答说岚镜在驾驶室,要值夜班,很晚才回来,同房间的水手一进来就倒在床上,似乎很累,晏枝汶就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船长又把人叫到甲板上,众人都还没吃早餐,怨声载道。
这一次是问,昨天晚上谁没在船舱内睡觉,而是在外面闲逛。
船上虽然没有很严格的作息规定,限制人生自由,但是晚上大多数人都很疲惫,基本一沾床就睡。
船长有值晚班的名单。
下面又有人回答:“岚镜!”
晏枝汶及时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人是眼镜男。
昨天也是眼镜男喊的,晏枝汶想。
船长点头,问还有没有,这时候又陆续报出几个在名单上的名字,终于有人憋不住问:“船长,发生什么事了啊?”
船长表情变得深沉而难以琢磨,严肃地说:“有人偷东西。”
带晏枝汶来的程叔身体猛地一僵。
晏枝汶感觉到,但不吭声。
随后消失一晚上的岚镜走下来,又抱着晏枝汶亲脸,带晏枝汶去吃早餐。
晏枝汶一个人待在房间,把贝壳项链取下来,每回岚镜抱着他亲的时候,这些贝壳都会咯到小孩娇嫩的肌肤,鉴于这是周景词的身体,晏枝汶还是决定爱护一下。
这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眼镜男又进来,目光像蛇一样蜿蜒游走在他的身上,舔舐他露在外面的脚踝,游移到他的脸上,停留在他的脖颈。
晏枝汶感觉到不舒服,但冷静地问:“你来做什么?”
眼镜男听到在跟他说话,嘴角咧开冰冷的弧度,向前逼近,带来成年躯体的压迫感,刚要做出下一步动作——
有个水手走进来,拿救生衣。
晏枝汶昨天穿的救生衣早就换下,那水手从一堆大件救生衣中,翻出属于晏枝汶的尺码,明黄色的救生衣,上面带着反光条,套在晏枝汶身上。
晏枝汶小嘴撅着,等人解释,“岚镜说让我给你穿上。”短短一句,然后默了。
晏枝汶穿上之后嗒嗒往外跑。
又撞上阿婆,“诶呦,这小子真结实。”
晏枝汶震惊地抬头,发现阿婆再次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说出那句熟悉的话,“跑什么,是不是饿了?”
然后把自己带进厨房,拿烤面包给他,晏枝汶试探性地问:“这船上有多少个人?”
阿婆哈哈大笑,“报告船长,三十二个!”
霎眼之间,天色骤变,身旁络绎不绝的人流,厨房熏人的烟火气与仪器嘀嘀作响声共同织造一场轰轰烈烈的雪崩,压得晏枝汶喘不上气。
他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循环。
※
岚镜正喝着下午茶,跷着腿坐在椅子上。
旁边岚青欣赏着新鲜出炉的两架机甲,一个通体玄黑,眼灯如火炬,外形像站立的钢铁勇士,摆出比耶的姿势。
另一个是圣洁的白色,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像残阳下泣血的天鹅,双手负于身后,头微微扬起,显得傲气逼人,高不可攀。
岚镜啧啧称奇,夸赞岚青多年不见手艺又变好了。
岚青摸着自己的胡子,哼哧一声。
“哪个是瓷宝宝的?”岚镜骤然发问。
不等岚青回答,岚镜面色一变,身体像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瓷宝宝养的小玩意儿出来了。”
岚青闻言没什么反应,常有的事,瞥一眼头上的大屏幕,见人玩得尽兴,他继续调试自己的机甲。
#晏家与关家正式开战,到底谁更胜一筹#
[你们压谁赢?]
[晏家,星际百年大家族不是吹的,人家底厚着呢,你以为每年都在造每年都没影的大杀伤力武器都去哪了?肯定被这么些个独揽大权的人私吞了啊。]
[不是说不让私战吗?这星际联邦政府不管?]
[嗤,楼上哪年的,这么个空架子还没看出来?到底是谁还不知道现在管事的是赫丽尔斯裁决庭,每回海盗袭击,虫族入侵,哪次不是裁决庭出面。]
[听说裁决庭跟晏家私下有军火交易,这次八成是不会管的。]
[说到底还是这混世魔王的锅,如果听话懂事讨晏老爷子喜欢一点,也不至于两家开战了,到时候遭殃的又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人都死了,就算了吧。]
[希望不会打到我们这来,头一次那么庆幸我这离A区近。]
※
“已经是第四个循环了。”晏枝汶手上攥紧贝壳项链,抱着自己缩在船舱柜子与床的夹缝中,喃喃自语。
根据前三个循环,他摸清楚,这船上的三十二个人都“有病”,其中最明显得病的是岚镜,他有“亲吻癖”,看到晏枝汶就抱着亲。
程大叔,“嗜血癖”,第二个循环他在甲板上跑,被拖在地上的缆绳勾住脚跌了一跤,流了很多血,程叔直接暴走,很多人合力才拉住他。
而晏枝汶自己则算是“拟成癖”,儿童强迫性扮演成人社会角色。
吱呀的门声,打断了晏枝汶的思路,他通过第二次循环可以知道即使缺失自己的戏份,与自己关联不大的地方剧情仍在继续。
所以现在他在第一次召集会议前躲到了隔壁房间,对于他这种不擅长推理的人来说,
这种方法很冒险,但的确会很管用。
他身体小,塞在这个小缝隙里刚刚好,这里跟他房间一样,有个短小的衣帽架,现在上面笼着一件羊毛大衣,拖到地上,正好掩盖他的身形。
于是晏枝汶就能看到年轻的小船员魂不守舍地走进来,将自己的手从衣兜里放出来,上面沾满血迹。
谁的血?
不等他想明白,房门又是吱呀的声响,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晏枝汶视野有限,但可以根据说话的声音判断出第二个人是眼镜男。
眼镜男走进来看到小船员手上还来不及掩藏的血迹,被吓得一惊,“手上血怎么来的,怎么不处理一下?”
小船员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嘴里嗫嚅半天,才吐出几个不怎么清晰的字,“哥……我好像被虫族缠上了。”
他们出海被虫族缠上是时有的事,海上虫族虽然实力更强劲,但他们海洋事业发展那么多年,对于海上的虫族了解深刻,现在一般的虫族已经不足以让他们为之惊扰。
眼镜男以为是小船员第一次下海,没什么经验,故而一被虫族缠上就怕成鹌鹑。
但是小船员下一秒说的话,让他也闻之色变。
“我知道你的秘密,”这绝对不是小船员的音色,“那个小孩漂亮吧……他现在就在这里……”
小船员嘴巴不动,声音却从他的身上发出来,随后眼镜男就看到小船员的腿不动,胯部作为分界线,上半身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着他,脊椎开个大洞,露出鲜血淋漓的腐肉与森森白骨,有一团黑色的不明物质附着在肉上,仔细看长着细小的触手与吸盘,正源源不断地从这具身体吸收养分。
血不停往地上滴,小船员看不到伤势,先前大概尝试过用手捂住,发现伤口太大,无济于事,但好在没有痛觉。
小船员手指一个方向,是晏枝汶的躲藏地点。
眼镜男顺着指向去看,正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
眼见着人向自己走近——
“诶呦,这小子真结实。”
又一次循环开始,晏枝汶出现在廊道。
那本《海上异豸》记载,有一种虫族学名“海蜃”,盯上一个人类后,会附着在人的身上,有它在的区域人们会受到蛊惑,开启一次又一次循环,杀死它的寄主也没用,因为它的“根”深藏于建筑内,要想跳出循环除非铲除它的根,而重启循环的方法是找到标志物——整个环境都发生变化中唯一一个不变的事物。
那个标志物就是贝壳项链,在第一次撞到阿婆的时候,项链是好端端带在脖子上的。
第一次开始循环也就是第二次撞到阿婆的时候,晏枝汶注意到贝壳项链不在他脖子上,而是因为他嫌硌人,放在船舱里,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直到夜晚阿婆的偷窃癖犯了,去偷他的项链,程叔发现,跟阿婆很小声地起争执,晏枝汶这才知道程叔跟阿婆是夫妻,小船员小程是他们的儿子。
重点是项链被程叔偷偷放回来,晏枝汶白天就立刻带在身上,第二次循环开启时,项链还在身上,也就是说除了他的记忆之外,项链是第二个跳出循环的东西。
所以当晏枝汶握着项链,在危机来临时戴在脖子上,就会开启新一轮循环。
晏枝汶本以为眼镜男才会是他们之间隐藏的虫族,后来发现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LT癖。
现在破局已经很明朗了,在海蜃吸干小船员之前,铲除它的根。
所以他的根藏在哪呢?
第五次循环,也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晏枝汶脑海里思绪纷飞,在阿婆又要把他带去厨房时,他反其道而行,上了甲板。
他记得每次循环里,船长都开了两次集会,第一次是问:“谁是最后一个离开甲板的。”
第二次是问:“昨天晚上谁没在船舱睡觉,在外面闲逛。”
第二次是因为阿婆晚上偷东西,那第一次呢?
当晏枝汶跑出甲板,发现外面风平浪静,哪有什么暴风雨?
不过是海蜃为寄生在人类身上编造的一个,把人支开的幻境。
于是在担忧晏枝汶,慌忙跟上来的众人眼前,便出现那么一幅场景:漆黑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从甲板一直蜿蜒攀上小船员的身体。
由于来得早,晏枝汶也成功看到了,海蜃的根藏在了哪里——在多层甲板中间的空心部分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黑漆。
这时候不需要他多说,船员们已经自发铲除这骇人玩意儿。
※
“小程,去检查一下排水泵!”
水手们都进入船舱了,小程还在清理排水口格栅处的异物。
“小程,快一点!”最后一个进去的船员喊。
“好嘞!”小程摸到什么东西。
这时候周围已经没人了,天色乌漆麻黑,暴风雨仿佛下一秒就要铺天盖地降下来。
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东西已经攀附在他的背上,他的动作不受自己控制。
他感觉自己脊背处传来一种钻心的疼痛,鲜血大股大股从伤处涌出,像打翻的番茄酱,一股脑铺在地上。
随后麻木到感觉不出一丝疼痛。
……
“所有门都关好了吗,我怎么听到了漏水声?”阿婆不知道听到了什么。
“我再去检查一遍。”
岚镜到的时候,雨在淅淅沥沥地下,他顾不了那么多,急忙检查所有排水口,暗骂:“那个小船员怎么回事,船长不是让他检查排水泵吗?”
直到未冲干净的混着鲜血的雨水流到他面前。
他紧急报告给船长。
船长听到脸色大变,“避免引起恐慌,先别说出去,最后一个离开甲板的是谁?仔细观察小程有没有异常行为。”
……
弥留之际,小程记起来每一次被不明怪物寄生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恐惧、无助,他倒在冰冷的甲板上,看着身边有人紧急围上来抢救他,有人慌忙找工具奋力铲除海蜃。
迟来的真正的雨滴滴嗒嗒拍打在他无力的身上,目光涣散,但在看到那瘦小的身影时瞬间聚焦。
无声道:“谢谢你。”
[嘀——S级训练题:赶海,成功通关!请去导师那总结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