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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阴山藏尸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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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二楼包厢。
经过千酒一番解释,萧还和晏兰亭才知道了千酒为什么会执着于此——
最早开始炼尸兵的那一挑人,是古月山庄派去月氏探查的那些人,其中甚至还包括上一任庄主。
至于上任古月庄庄主为什么会去南疆月氏,那就不得而知了。
千酒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借可以,赠不行,如何?”萧还悄悄在桌下担了捏晏兰亭的手,道。南将符是晏兰亭母亲留下的遗物,哪能轻易赠出。
再加上千酒只是想将那些被炼成尸兵的古月山庄的人安葬,南将符想来也用处不大。
晏兰亭也是这么个意思,感受到某人的小动作,想抽开,却又被人抓紧了手。
“自然可以。”千酒眸光一亮,本就漂亮的脸现下愈发光彩照人了。
萧还一侧头,看见晏兰亭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惊艳,不由得握紧了晏兰亭的手。
“千庄主就没点儿好处表示?”他开口道,眼里藏着一丝丝奸诈之气,仿佛下一刻就要狮子大开口。
千酒心里咯噔一声,讪讪笑了笑;“当然有,凡我古月山庄所有之物,尽管挑选。”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目光一直往晏兰亭那儿瞧。
仿佛在说:帮帮忙,让你家这位悠着点儿。
晏兰亭见状,清冷的眸里浮出几分笑意,嘴唇微动,用唇语:我听他的。妥妥的人妻样。
千酒一边肉疼,一边感叹萧还命好,还纳闷:我咋就没碰到过这样儿的?
最终,在萧还的狮子大开口,外加晏兰亭的‘劝说’,还有千酒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下。
千酒忍痛拿出了三家镖局,两间金器铺,一家山庄,外加几间粮铺。
“太阴山绵延千里,千兄如何找得到藏兵之地?”晏兰亭有些好奇地问。
“万事楼,晏兄可知道?”千酒笑了笑,道。拿起酒壶斟了几杯酒,推给了两人。
晏兰亭想喝,却被萧还给截了胡:“我家阿亭喝不了酒,我替他。”
说着便将晏兰亭面前的酒端起一饮而尽了。
“喝一点儿其实也可以……”
晏兰亭小声喃喃。毕竟他能喝酒的事,早在与魏叔薛伯同席时就暴露了。
“你们感情真好。”千酒撑坐在毡垫上,手中端着酒樽,明明只是一杯小酒,却喝出了一种要酩酊大醉的架势来。
闻言,两人也只是相视了一瞬笑。
“万事楼也知道南将符所令尸兵藏身之处?”晏兰亭只知道万事楼是江湖上的一个消息组织。
此楼在许多国家都有设立,譬如晏国临水县的彩云镇就有,规模不算大,也就两间酒楼的大小。
“我也只是碰碰运气,当初家父和庄中族人去了南疆月氏后就不曾回来,我苦寻多却终无收获,后来,万事通主动找上了我。”
“万事通是万事楼的一个管事,南疆月氏炼尸兵的事,我也是从他的口中知道的。他还给了我一张羊皮图,要我想办法去找南将符。”
千酒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羊皮图。
这图,萧还也是有的,是当初武林大会获胜后得到的,也就是程韫拿出来的。
而程韫,恰恰又跟月氏一族的圣子,也就是落银雪,有勾结。
“他是何时找上你的?”萧还问道,好像有什么秘密,在缓缓揭开,仿佛下一刻就能发现真相。
“好像就在去年吧,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抱着试试着的想法。”
“原以为南将符不过世人杜撰,没想到竟是真的,还出现在了武林大会上。”
三人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吃着饭菜。
等到回家栈时,天都快黑了。
冬日的夜晚向来来得早,怕冻着人,萧还雇了辆马车。千酒也回了落脚的客栈,几人约定明日再一同去往太阴山。
马车上——
“好了,我没事,别担心了。”
晏兰亭看着一脸严肃帮自己把脉的萧还,不由得道。
萧还过了半晌,才收回了手,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
才开口:“你若不放心,咱们不借就是,或者等明年开春咱们再一道儿去,何必紧着这段日子?”
“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反正如今我们离太阴山也不远,解蛊也不急着这几日,再说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自从晏兰亭猜到落银雪的意图后,便没再坚持停落银雪给的那些药了。因此这些日子一直都表现得与平常无异。
萧还不说话了,就坐在晏兰亭的旁边,一动不动的。
晏兰亭半天没听到他说话,不由得侧过头来,眼眸中倒映着面前人的身影。
“萧还?”
“嗯。”
“萧三岁?”
萧还顿了一下,还是:“嗯。”
“萧驸马?”
“嗯。”
“生气了?”
“嗯……嗯?没有。”
“那为什么不理我?”晏兰亭扯了扯他的袖子,凑近,闻到了股淡淡的酒气,混杂着萧还身上特有的檀香。
萧还就那么看着他。
晏兰亭从萧还的眼中读出了一种不解又带着点儿委屈的意味。
好像在说:我哪有不理你?
晏兰亭心虚地笑了笑,主动凑过去,亲了亲萧还的唇,一双眼盛满了星星。
“我保证,等这次的事情过后,咱们就回晏国,好不好?”
萧还原本也没生气,就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没用,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
“好。”他道,忽然抬手捧住了晏兰亭的脸。
语气认真:“阿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晏兰亭一愣,随即笑了笑,想唤名字,话到嘴边又改了:“哥哥,你是不是想听我夸你了?”
萧还神色一怔,刚想开口说话,便被一根纤细白皙而又极有骨感的手指抵住了唇。
“我家郎君身健腿长,睿智无双,是江湖第一势力的主人,是武林盟新一任的盟主,英姿勃发,一代骄子。”
“而且啊……”
说道这时,晏兰亭的嗓音似乎带着勾子。
“还会疼人~”
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萧还拉入了怀里。
青年的吻落下来,带着独有的霸道。
晏兰亭起初还不甘示弱,想抢回主动权,却又被面前的人弄的七荤八素,只好尝试着去适应,去承受。
又在这种沉沦中获得无法言喻的满足与心跳。
在亲吻的间隙,他听见萧还醇厚的声音:“阿亭的嘴好甜,让我尝尝。”
他被这话惹得脸上发烫,一句“流……“氓。
还未说出口,就又被人打乱了呼吸节奏。
在这种十几年从来有过的亲密举动中,有什么在一点点改变着。他仿佛闻到了一股从花林深处飘来的酒气,竟深觉,三生醉梦,一眼浮华,恰如此刻。
他们在深寒的夜里相拥,在不需要别人的角落里尽情地诉说着那从骨子里一点点透出来的爱意。在破碎风声中听见寒露坠枝,溢出几分带着暧昧的清寒。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马车是何时停在了县府门口。
只是下马车回房时,晏兰亭还缩在萧还的怀里轻轻打着颤,连头发丝都透着难以言说的疲倦。
直到温暖的烛火照亮了屋子,晏兰亭才被萧还从沐浴的热水里捞出来,裹进被子。
密而长的睫毛懒懒地垂着,却仍舍不得真闭上眼入睡。
“你去哪儿?”他的声音透着股慵懒,像只高贵的猫儿,却在萧还话落的一瞬炸了毛。
“我去弄点药,这次出来的匆忙,我记得在我们从申州郡府过来时的马车上备过两瓶,好像是放在……”
萧还说着,走向了屋内的一处柜子。
身后传来晏兰亭羞愤欲死的声音:“不用!你给我回来……”
萧还确实回来了,只不过手上多了个瓶子。
看得晏兰亭太阳穴直突突,原本的睡意也散去了不少。
“这次就不用了罢,左右在马车上时你也没有进……算不上那个,什么,不用涂药。”晏兰亭对此表现得有些抗拒。包括之前萧还给他上药,都是在他快睡着,又疼得厉害的时候。
萧还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有点儿担心:“真的不用?”
“不用。”晏兰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缩回了被褥里,假装睡着了。
萧还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他家阿亭向来面皮薄。
“睡吧。”他道,上了床榻,又飞快地钻进了被窝,把被窝里的猫捞进了怀里。晏兰亭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温度,没由来的觉得安心。
两人成亲不过一载,日子过得跟老夫老妻一样。
次日。
清早的雾气有点儿大,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幻境一般。
千酒,萧还和晏兰亭三人从龙安县出发时,已是快将近巳时了,大雾还未散尽,白纱中泻出几缕金色的光。
枯黄的林叶上偶尔有飞鸟划过,远处山岭藏在了云雾中,让人恍惚能联想到海外的仙山,或许是蓬莱、或许是方丈,又或许是瀛洲。
几人一边顺着羊皮卷上所标注的方向走着,一边闲聊。而此时,恰好谈及千酒是如何找到萧还的。
“这事说来也巧,我正好来昭国这边办事,半路看到有道士在忽悠人,便凑了上去,想瞧个热闹,却被那道士给顺走了钱袋子。”
“但我千酒是什么人,这么多年功夫是白学的?于是我就追了上去,你们猜我着见了什么?”
千酒说着,语气有几分说书先生的调调。
萧还不感兴趣,便没有搭腔。
晏兰亭便配合似的问了一句:“发现了什么?”
“那道士,还有两个同伙,一老一壮。”
“看见我去讨钱袋子,起初还死不承认,收拾了一顿才老实交出来。”千酒说着,回想了一下那个画面。
瘦道士手里拿着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东西。
“大侠行行好,我们已经几日没吃东西了,这丹药可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大昭皇帝都是吃的这种药,你要不买几粒?”
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传言,千酒听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并不买账,但是那药的气味,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是……父亲!
那时的千酒还只有十岁,犯了事跑自个儿爹的书房来躲,却正好看见自家老爹在盯着一粒药丸看,便冲了过去:“爹,这是什么?给我带的糖吗?”
“这可不是糖,吃了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