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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比旁的人 ...

  •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京城江畔,树树春柳拂堤。岸旁是络绎不绝的人流,鹊云桥立于水面,桥下是船夫划水。桥上是临桥告别人。
      从那晚过后,又过了几天,萧还向朝廷告了假,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一连几日不见踪影,直到昨日才派人往长公主府传信邀晏兰亭。
      约今日在鹊云桥一会。两人相伴不过寥寥几日,萧还也不是没有想过对方不会来赴约,只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心下还是有几分落寞。
      也是,他不过一个闲散探花郎,哪里能让大晏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挂心呢?
      “哟,这是被人嫌弃了?”一道幸灾乐祸的男音在耳边响起,萧还靠在石墙上,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人是谁。
      “是又怎样?你家那位你不照样没弄到手?”他反唇相讥。
      宫易清瞬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呵呵两声道:“那也比你强。”
      萧还懒得理这人,转身就要走,就听宫易清欠揍的调子在耳边响起:“还有不到三个月,长公主就要选驸马了,也不知道你赶不赶得回来……”
      “要不咱们比划比划?”看见萧还越来越黑的脸。宫易清笑道,出其不意的向他袭去。
      萧还极快的往旁边躲去,反手想抓那人,宫易清却突然轻飘飘的笑了两下,并没有躲开。被萧还抓住了手腕。
      他用余光朝某个方向瞟了一眼,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扒了扒自己的外衣,低声道:“暗阁有信传来,被我的人给截了。”
      萧还本是不信的,但看见宫易清笃定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什么信?”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应该知道妨碍暗使司执行任务的后果。”
      “哎呀,别这么严肃嘛,我现在就告诉你。”宫易清笑着,一双桃花眸里带了几分狡猾。
      然后便凑在了萧还的耳边。萧还想提醒他,大可以用唇语说。
      但人已经开了口:“黄金镇被一伙人给屠了。”
      “此事我早便知道了。”也正是因为这事,他才要亲自去青州一趟。
      转而反应过来,眯了眯眼,松开了宫易清的手腕,语气不善:“你在诈我。”
      被甩开的宫易清眼见目的达到了,也不恼,轻笑道:“我一个小小的商贾,哪里敢跟皇室的暗使司作对?”
      “只是。想要你死的人可不少呢,这次去青州可别把命赔在那儿了。”宫易清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步子往桥下走,一张精致的脸就那么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
      他故意将手腕的红痕迹露出来,弄得鲜明了些,揉着手腕,从一个头戴幕篱的人身边经过,嘴里还抱怨着:“真是不懂风情,把我手腕都弄成这样,表面上人模人样的,实际上……”
      他一边揉着腕子,一边离开。
      心里暗想着:萧还,我可是送了你一份大礼哦。
      “殿下,这……”福钰站在晏兰亭身后,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表情,心里默默给某人点了根蜡。
      晏兰亭今日早朝去议事了,所以来的有些晚,刚到这里的时候便远远看见桥上的两个人在拉扯。一个是萧还,他自然认识,可另一个……
      萧还,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仰慕。
      “走吧,回府。”他转过身,摸了摸头上的白玉发冠,整个人隐在幕篱之内。
      “可是萧探花他……”福钰看着远处还守在石桥上的萧还,有些不忍,万一只是误会呢?
      “他如何,与我无关。”晏兰亭语气淡淡的,快步走开。
      福钰在原地跺了跺脚,最后叹了口气,跟着离开了。
      鹊云桥上,萧还等了许久,望见原本的耀日挪了位置,听见船夫来回划了好几趟船。
      迎面的春风拂来,燥热难耐。
      “小郎君,看你在这站了许久,是在等什么人吗?”浣衣的少妇来回浆洗了好几遍,好奇的问。
      萧还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否认,一脸坦然。说道:“是啊,在等人,等一个心上人。”虽然最后三个字,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但说出去的话就想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那少妇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哼唱起了歌谣来:“春风儿拂,杨柳儿枝条顾,盼呀盼燕归。牛郎织女,银汉迢迢。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萧还饶有趣味的听了一会儿,忽然就想开了。
      子宁不嗣,我便往,何必一个人在这搔首踟蹰。
      若真要像牛郎织女一般,遥遥相望,才真是愁人。
      ……
      长公主府内。
      晏兰亭在书房中翻看着产业账目,看着金器铺的进账,想到了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
      “急报。青州临水县黄金镇被屠,无一生还。”
      当时皇帝震怒,连同前些年的青州贡船案也一并翻了出来,派大理寺言恒书为钦差,即日前往青州调查。
      而且。
      晏兰亭忽然想到萧还说他的老家在青州,但具体在哪儿并没有说,该不会,正好是黄金镇吧。
      正想着书房门便被推开了。
      福钰端着药走了进来。说道:“殿下,该用药了。”
      “嗯,放下吧。”晏兰亭点点头,目光落到桌角用纸袋装着的蜜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福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每次自己端药来,殿下就让自己放在一旁,到时候忙忘了时辰,端着冷药就一口灌了。
      哪有这样调理身体的,要是萧探花……算了,不提那人。前几日还和殿下亲昵,今日就被亲眼撞了个正着。
      “殿下可别又忘了时辰。”福钰嘱咐着,将药放在了桌案上,看见玉瓶里已经干枯了的花枝,便顺手拿了出去。
      等到福钰走后,晏兰亭就起了身,从墙角的画篓里翻出一卷旧画来。
      打开画像,上面的人竟与萧还有六七分相似,是个十岁出头少年模样,而晏兰亭那双始终清冷的眸子在看到画中人时明显有了变化。
      “吱——”书房门被人给推开了,脚步声却不明显。
      晏兰亭一下子便将画卷收了起来,看向门口,眼中划过讶异,随即垂下了眸子,淡淡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走吗?”
      萧还看着他始终浅淡的神色,忽然生出一股挫败感。笑了笑,说道:“临走前不见阿亭一面,总觉得不踏实。”
      “不踏实?”晏兰亭抬头看向他,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不信两个字。
      “阿亭,今日去了鹊云桥吗?”
      萧还一步步逼近。想着刚刚福钰抱怨的话,早该想到宫易清一反常态的动作有猫腻的。
      “没去。”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萧还这才发现,原来晏兰亭撒谎的模样是这样的。
      他也没有将人拆穿。只解释道:“今日的事不是阿亭想的那样,我跟那人真没什么关系。”说完还一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跟旁人有什么关系又与我何干?”晏兰亭被这道目光看的有些心慌,略带仓皇的说着,然后想起刚刚自己的回答,发觉自己被某人给戏弄了。快刀斩乱麻地说道:“你先走吧,我要休息了。”
      而一步步靠近的萧还却是半分不退,几乎要把人逼到墙边。
      闻言,他挑了挑眉,深邃的眼中意味不明,声音低沉悦耳:“阿亭要在书房休息?”
      “自然不是。”
      晏兰亭步步向后挪,背靠着墙,面前是青年放大的脸庞。
      “那就让我,抱阿亭回房好不好?”萧还知道对方不可能同意,但还是想逗一逗。
      一霎时的寂静,晏兰亭睁大了眼睛,刚想说话就听萧还给自己打了圆场:“逗你的,别放在心上。”
      说完就拉过了晏兰亭的手,感受到手心的冰凉,他不自觉皱了眉。
      而落在一旁晏兰亭的眼中,还以为他是在不满刚才自己的沉默。
      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正想把手缩回来,就听萧还担忧的说道:“阿亭的手平日里都是这么凉的吗?让人多备几个汤婆子吧。药也要及时喝,福管家都跟我说了,你平日总不按时喝药,身体要好好调理才行。可以用些药膳,药苦的话就时常备一些蜜饯或者甜一些的糕点,但也不要贪甜,免得影响了药效。”
      “萧还,你对旁人都是这样的吗?”
      晏兰亭忽然开口,总觉得这个人对自己好的过分,到底是图什么呢?
      除了你,哪还会有旁的人?
      “阿亭的意思是,我对你而言已经不是旁人了?”萧还笑道。
      也不期望有什么回答,可却忽然听面前的清冷美人说道:“自然不是。你为我负过伤,待我好,不比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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