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兔子岛》舟肥家润

5、第 5 章

　　谁能拒绝一只大号的毛绒玩具双手合十的请求呢。

　　尤其，它请求的还是你抱抱它。

　　从前陈俞也是在萌宠视频底下评论：“快抱它！你为什么不抱它！”的人。

　　“这一定是小女上辈子行善积德的福报。”一人一兔来到服务处门前时，陈俞的大脑还处在一种晕乎乎的状态。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当场低头吸兔，或是出现流鼻血之类的突发状况。为人类客人的形象抹黑。

　　虽然有点头晕，但自从月兔准许她离开小木屋，她一天都在这样的眩晕中度过。

　　“您说什么？”小温抬起头，轻声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进去吧。”在陈俞的强烈要求下，一人一兔是手牵手走过来的。

　　可怜一向很遵守礼仪的代理兔长，一路上被心怀不轨的客人偷偷捏了几下小爪子，还毫无知觉。

　　“居然有服务条款……”用一样的方法打开机子，陈俞先给小温看了一下初始界面。

　　小温很敏锐地在角落发现一个跳过按钮，一人一兔对视一眼，最终由陈俞按下这个按钮。暂时跳过给岛取名字这一事关重大，又能逼死取名废的步骤。

　　服务终端的屏幕闪烁几下，跳出另一个界面。

　　《xx岛屿建设系统服务条款及责任措施》

　　这界面陈俞异常熟悉，是现代人经常遇到的、一种完全不会看的东西，她下意识伸手就要去点同意。

　　“啪——”一只绒绒的爪子搭在陈俞手背上。

　　“请您等等，我想看一下条款的细则。”小温踮着脚扒在服务终端的屏幕边缘，艰难地阅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服务处内部的空间并不大，除了那台一看就很笨重的终端机器，没有任何可以供人坐下或是供兔站立的地方。

　　陈俞“迫不得已”“只好”抱起小温，确保它能看清屏幕上的内容。

　　刚刚她就发现，兔子的体重并不像它们的外表一样敦实，陈俞感觉自己更像是抱着一大只棉花坨子。

　　“原来是这样……”有了陈俞出力，小温阅读的速度加快不少。

　　“可以了，请把我放下来。”

　　闻言陈俞缓缓附身把代理兔长放到地上，趁兔不注意伸手拂过它头顶的绒毛。

　　“谢谢。”小温先是向陈俞抚胸低头致谢，接着才说：“条款的内容我已经清楚，其中十二，十七，二十四条，都对您不太友好。”

　　“嗯？”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的陈俞震惊，刚刚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同意，但她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在和平年代注册会员。

　　刚刚在小温阅读条款的时候，她也大致看了一下。她并没有觉得这几条对自己不利。

　　“十二，物资供给方式和规格，会随着系统等级以及时空状况而改变。”小温适时开始解释，“看来系统的供给不是很稳定。”

　　“十七，对于外来人口的绑定，以岛主的意志为第一决定因素。”小温扒着指头数，“不知道您现在的身份算不算外来人口，据我所知，这个系统对所有人都开放服务，但非常住居民之前也没有出现过。”

　　“二十四，外出任务限时以当地时间为准。”

　　“这一条有什么问题吗？”陈俞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小温说的这些她也想到了，二十四这一条她是没什么想法，“按照第七条写的，不存在强制任务，外出任务有什么限制也没关系的吧。”

　　“我担心的不是这一点，”小温湿漉漉的眸子紧盯着少女的脸，“既然可以前往外界，那如果外面的世界变好，还是变得更差……”

　　它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陈俞露出一个它不太懂的笑容。

　　陈俞蹲下，郑重地伸出右手。

　　“您好，代理兔长。我是陈俞，一个无牵无挂的人类。请问我可以申请常住这座岛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温顺从地伸出一只爪爪和人类交握，却把脸别过去，呐呐道：“其实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的啦，我们还是继续吧。”

　　“OK！”陈俞一下跳起来，回到服务终端面前，深吸一口气，按下同意。

　　每操作一步，这个终端都会发出老式电脑处理系统不堪重负的呼呼声，陈俞都怕它会直接黑屏。

　　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十几秒之后，屏幕一转，跳出一个土土的手绘图片。

　　【欢迎入住。请接受第一个任务。】

　　陈俞伸手点了确定。

　　【初来乍到的你是否还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请根据系统提示，收集特定物资，达成物资清单所有要求，即可获得露营必备单人帐篷一顶。】

　　【注意：清单上的物资提交不分先后顺序，请将收集的物资放入系统服务终端下方的物资收集口。】

　　“……”陈俞咂舌，“这么多物资换一顶帐篷，资本家都没有你会打算盘！”

　　没想到这话一出口，服务终端的屏幕上跳出一个弹窗：【请尊重服务系统，绝对物超所值！】

　　“……监控！撤了！”陈俞气得牙痒痒，但又拿它没办法。

　　一边的小温已经在踮脚细数清单内要求的物资了。

　　“水果五十只，不限种类？有点多啊……这是什么，石头三十公斤，细沙十五公斤？”代理兔长很迷惑，“要石头和沙子做什么？”

　　人类仗着身高优势早就将清单通读一遍，抱着膀子在生闷气，听到小温的疑问，她没好气地指着系统说：“你最好是要拌水泥给我建房子。”

　　这回系统没有反应，陈俞翻了个白眼，在场三位中剩下的小温发出一声赞叹：“居然是建材吗？您懂得很多呢。”

　　“没有没有，”面对兔子的夸赞，陈俞一秒变脸，“就是不知道这些物资是不是在岛上自取就行。”

　　她抬头，发现小温低头在自己肚子上的毛毛里翻找着什么。

　　还不等她开口询问，神奇的兔兔从毛毛里掏出一个迷你小本本和一支笔。

　　小温双手举高，将纸笔递到陈俞面前。

　　“给，您可以先把物资清单记下来，然后我带您去找他们商量一下。说不定能很快凑齐呢。”

　　没见过世面的人类接过纸笔，略带惊奇的目光止不住得在代理兔长肚肚上停留。

　　“哇，你好厉害！”陈俞看看小温，再看看手中的纸笔，百思不得其解。

　　小温被她看得脸红，甩甩自己的耳朵，心想说不定人类的礼节就是这样子的，自己要习惯，千万不能怠慢了客人。

　　于是代理兔长将不安地爪爪放在身体两侧，以免客人发现它想捂住肚子。

　　神奇的事情太多，陈俞已经懒得去深究，她低头认真将系统提供的物资清单抄写下来，一边写一边皱眉。

　　“真黑啊，”陈俞这么感慨着，撕下清单折好放进口袋里，就听见小温自告奋勇要替她去把兔子们摘的存粮搬来交纳物资清单上水果的部分。

　　“岛上没有其他食物吗？”陈俞突然想起，除了三十个水果，并没有在物资清单里看到其他的可食用品。

　　“水果，不就是食物吗？”小温歪头，盯着这位奇怪的客人。

　　“我的意思是，你们总不能只吃水果吧。”陈俞笑着说，反而对上小温愈发不解的目光。

　　黑色的长耳随着小温歪头的动作也倒向一边，天生带着白手套的爪爪撑着脑袋，小温斟酌着慢慢说：“食物，不只是水果……是吗？那很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其他食物。”

　　“？！”陈俞又一次震惊，“可是……兔子不是……”

　　“怎么了客人？有什么不对吗？”看到陈俞愣在原地，小温走上前几步，有些担忧地握住她的手。

　　“没什么……”陈俞露出一丝苦笑，她差点又忘记自己不是在和平年代的人类社会养宠物，既然兔子都会说话了，那兔子只吃橙子应该也是可以活的吧。

　　就是不知道外来的人类能不能适应它们的食谱……

　　想到这里，陈俞一拍脑门，低头问道：“那她呢！月兔和人类一样的体型，每天只吃水果也可以吗？”

　　“应该吧？”被问到这个，代理兔长也有点不确定，它不明白陈俞为什么对食物这么重视。

　　“月兔大人说过，水果包含我们所需的一切营养。”小温伸出另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耳朵，这是它思考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啊？”陈俞想到自己大学时候，在社交媒体上看到过那些骨瘦如柴的极端素食主义者，对这句话不敢苟同。

　　又或者……

　　“岛上的水果有什么不同吗？”陈俞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毕竟这里的一切都不能按常理去推测，她也在艰难地尝试跳出人类社会的思维方式。

　　“不同？客人您是说和外界有什么不同吗？”听到这话小温眼睛一亮。

　　“之前月兔大人照顾您的时候，我有听她说您怀里抱着的食物都变质了，让椰子去处理掉。”

　　小温主动捏捏人类客人的手掌，“我们这里的水果，是不会变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