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动梵天》鬼义

9、圣女圣男大战第一回

　　我是礼仪、我是祭祀、

　　我是祭供、我是药草、

　　我是赞歌、我是酥油、

　　我是祭火、我是祭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薄迦梵歌 9章16节

　　瓢泼大雨不期而至，但是爱情深林的雨季，兰汀早已习惯。

　　地上到处都是一汪一汪的积水，很多早已经干涸的溪流又恢复了生机，而各种树木也逐渐褪去旱季的枯叶，新抽出嫩绿的叶芽。雨季叫草长莺飞，茂密的森林焕发出勃勃的生机，到处激流飞瀑，空气十分清新，一时风光无限好。

　　刚满十六岁的兰汀也换了一番新气象，从小女孩蜕变为成熟的女人。鹅旦脸儿、风眼修长、鼻骨挺直、双唇犹如花瓣流着蜜饯，身体曲线玲珑有致。

　　大殿内，风韵犹胜当年的伽里乌云，正在给停在肩头的鹦鹉喂食；旁边的天女们吹笛歌舞，她和鹦鹉喃喃细语。

　　当兰汀和诗雪步入这轻松快写意的天堂，乌云抬起头凝视她俩,〝莫卧儿帝国向国王求亲了。〞

　　兰汀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过不停，想起那最初的诺言，在爱情深林边缘紧捉着她，不愿放开她的手。

　　〝莫卧儿的太子求娶我们的女祭司欢乐天姬，出嫁的当然不是我。〞随着乌云的宣布，兰汀的心头涌上善悦。

　　〝他们的二王子也求娶昌德国的公主。诗雪，你的父王也应允了。〞欢欣的兰汀感受到身旁的诗雪那穿透脊骨的颤抖。

　　骤雨中的阳光带来午后的闲情。天女们都在漂洗长发、采花扑蝶，独不见诗雪。

　　兰汀又走进诗雪童年的后宫和昔日的大厅，诗雪正静静地坐在大理石地板上沉思。

　　兰汀也静静地坐到她身旁陪着她。

　　〝在新君的登基典礼上，我们会以人为祭。这个人是全族的代表。所有人都会犯罪得罪神，理应被神击杀，我们把全族的罪归到这个人身上，他用自已的死去抵偿全族人的罪，止息神的忿怒。〞

　　〝兰汀你相信人有去爱和追求欢乐的自由吗？〞诗雪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

　　〝那个人是为全族的平安献上的活祭。他一个人的死换来全族的平安。我用我的自由献上我的爱情，能换来全族的欢乐平安吗？〞

　　兰汀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她只是亲眼见过一个人愿意牺性生命让其他人活下去，但没人知道活着的人能否享有自由和欢乐。

　　〝兰汀，二王子是个恶魔。〞这个，梵天之下谁都知道。诗雪也知道她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政治婚姻是她的天命，

　　千里之外，乌云凝聚，妖异的篮色闪光劈开穹苍，雷鸣轰裂天边，滂沱大雨倾天而下。冰柱一样的泠雨击打在泥泞路上行进的一佰轻骑。

　　怎样冷烈的天雨都斩不断恶魔的意志，他银灰色的眼睛比天色更阴沉，他眼底闪过比闪电更刺眼的光芒，他比冰雨更冷酷入骨。他鞭打着坐骑，不容任何人后退。叫整个天竺圣教闻风丧胆，誓言要为真主剿灭一切妖道的莫卧儿的二王子奥朗正朝着爱情深林而来。

　　雨季驱策著黑色云朵往北走，森林里的空气清新异人。

　　乌云牵着她慢慢地沿着小溪走，小象神乖乖的跟在后面。清凤里弥漫着野玫瑰的芳香，爱情森林的味道，乌云的体香。

　　水流渐宽，她们来到湖边，一阵微风吹皱湖面。

　　小象神兴奋地跑向泥泞的深处，在那里打滚、嬉戏。玩够了又自个儿在浅水处洗澡。

　　兰订静静地躺在躺在浅水里，欣赏着浅浅湖水中闪烁的卵石。

　　突然一只怪手搓着兰汀的胸，她〝哗！〞的一声尖叫起来。

　　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两人未刻穿衣便在湖边嬉闹着。

　　〝死女人！我说过儿多次这是重要部位，女人不可以摸。〞

　　乌云一路跑，一路嬉笑着道：〝兰汀啊！不要恼了，我只是俭查一下，你真的长大不小啊。〞

　　〝为老不尊，你自己俭查自已吧。〞

　　两人追逐着，美如象牙的玉白美腿掀起一湖情意的波纹。

　　溅起的水珠滴答地掉回湖中，她的双手捉着兰汀的认真地道：〝那么是不是只要是男人便可以随便摸？〞

　　〝不给男人摸，难道留给自己摸吗？〞

　　乌云又正色道：〝我不老啊！〞

　　兰汀仰天大笑。

　　她的这个师姐真的不老，自己一天一天的长大，岁月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她平日装成一副高深莫测，掀开了原来是个未曾入世的傻B。

　　〝兰汀，我很认真！〞

　　兰汀停下来忍着笑道：〝我也笑得很认真。〞

　　乌云气得疯狂地把水泼向她，两双玉臂把湖水搅动，彼此欢笑嬉骂、扑打追逐溅起一天一地的水花。

　　〝不要闹了，我们还要替小象神洗澡。〞

　　小象神的鼻子像喷泉般把水洒在为他刷背的乌云身上，玉笋般的手抹去了娇颜上的珍珠，看着太阳快要消失在地平线上，她向着兰汀道：〝你会挂念我吗？〞

　　〝会的。乌云〞

　　一缕一缕的红云溜过，开始还是微醉，慢慢变得黑红，然後镶了一些金边，最终还是黯下去，也不知是太阳甩下了她俩，还是她俩甩下太阳。

　　当她们俩将小象神白色的皮肤洗刷得发光，太阳也消失在山巅，兰汀在爱情森林的最后一天也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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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年中最吉祥的日子，阳光亮丽，花红草绿。爱庙一峰接着一峰有如喜马拉雅山之巅的尖塔，塔影攀着塔影飞入乾净明快的高天。

　　站在爱庙两旁直插天庭的箭柱前，乌云在众人面前为神象灌顶加持。金光洒在神象的额上，铭刻下siva的印。

　　乌云闭上眼抚上兰汀的额，额上现出了光亮的橘黄色星状吉祥痣,〝这是siva的祝福，siva是你黑夜里的星光，祂必指引你的路。〞

　　乌云又抚上诗雪的额,〝我的公主，你的眼泪将会带来救赎〞妩媚的红烛泪无声无息地滴落她的额上，这是siva给诗雪的记号。

　　两人领受了siva的祝福，骑上高高在上的小象神，在他背上俯视众生，德昌国王的送嫁队伍簇拥着她俩迈向人生的新阶段。

　　〝诗雪。〞她甫一回头，一道光环疾飞而至，护教木腕缠上了她看似一握即碎的纤细玉腕。

　　〝这是我给你的嫁奁。〞乌云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前，停在神象前看进兰汀的眼底。

　　〝你有多了解莫卧儿？〞不等兰汀回应，她接着道〝这是我对你的终告：太子妃只可以是处女，否则会被乱石打死。〞

　　兰汀向她撇撇嘴，心里啐道处不处的，能验出来吗！

　　有知识的人都知道：只要经常爬山涉水，那片咒诅般的薄膜便会自行剥落。靠这个判别是否处女，笑话！

　　她在心里狠狠地在咒骂着，看不见背后那无奈的目光和那只容许在心里流，不能让别人看见的眼泪。

　　这是第七夜的日落，兰汀静静地看着残阳默默地在草原上下沉。今天她们离开生活了八年的森林，跨迸了荒凉的原野。

　　天上没有月亮，漆黑中只有微弱的营火，这世界被庄缩成只有这个小小的营地。远处的小河潺潺地流着。朦胧中，小象神顷大的身影像一座神像。

　　突然间，诗雪靠近兰汀俏俏地问：〝你听到水流的声音有所变动吗？〞兰汀从地上弹了起来，因为那是一大队人马过河的声响。

　　说时迟，那时快，呐喊声四起，大队人马冲向营地，子弹呼啸而来。

　　兰汀立马双手手指合并、交叉、变换，放下结界把倏然而至子弹挡了回去。

　　送嫁仪仗队中的战士纷纷掣出刀枪儿欲一战，兰汀却命令这百人不到，弹药并不充足的队伍,〝快走！快走……保护公主离去。〞

　　〝诗雪骑上小象神，他会保护你。〞兰汀把诗雪推上象背，狠狠地拍打着的小象神的pp催迫他载着诗雪离去，便迎着那队追杀她们的人马狂奔而去。

　　〝兰汀你去哪！〞诗雪执拗地回头喊她。

　　〝离开爱情森林越远我的法力越弱，我一定要在这把这些狂徒拦下。我会到阿格拉找你们，不要碍着我！快走！〞

　　兰汀心中念咒，展开双臂，手掌向前张开。掌心在黑夜中发出了银月般的光芒，光芒之中渗出了一层玫瑰色的迷雾，散发着惑人心智的浓郁玫魂香。

　　香气袭向黑暗中的敌人。为首的骑士暗觉不妙，他一边勒马躲避，一边示意跟随的骑兵避开这怪异的迷雾。

　　他们躲得过迷雾，却避不了空气中蔓延的玫瑰香。口腔中充满撩人的玫瑰香，迷雾化成了一朵花枝招展的巨型啬薇，花蕊向四面八方舒展，化成千只手臂抓向他们。吸入了雾香的士兵，眼见自己被抓起，纷纷堕地。

　　〝这是幻像，快用湿布掩上口鼻。〞领军的年青将士镇定地掩鼻而行，指挥着训练有素的骑兵。

　　兰汀停下心念，张开眼睛，收回手，因为她感应到敌人已经突破迷雾。

　　她高举左臂，搞动气流,〝创天造地的Siva，愿你声威四播，把恶魔侏儒践踏在你脚下……”随着缓缓念出的咒语，空中凝聚成一片的比黑夜更黑的乌云，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向恶魔一样的敌人。

　　刚爬回马上的骑兵们纷纷抬头，他们看见的不是黑云，是一群黑鹰从天穹附冲而下。数不请的黑鹰，黑压压的一片；全都如人一样高大，两翼展开遮天敝地。精练过的轻骑，依然毫不畏惧地向空中瞄准发射。

　　火枪射不下雄鹰，它们仿彿刀抢不入。巨鹰的翅翼惊起狂风轻轻一带又把他们摔下马。坚若钢铁的鹰爪袭向倒在地上的战士，利爪划破他们的利爪划破他们的脸，他们的胸腹。勇士们依然奋勇地挥舞着宝剑，但当他们发现纵使剑锋穿透了雄鹰的身体，它们还是毫发无损，任他们如何勇猛刚强，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带着黑色面巾的年轻将领，只露出一双迸射出无情寒光的星目，内里波澜不惊。

　　〝这是妖女制做出来的幻象，一切都是虚假的幻像，不要信！〞他举起手中的弯刀，在夜空中钩出一弯新月。〝为真主而战！〞

　　如同新月的银芒划破了黑夜，兰汀知道幻术再不能伤害铁血的理性，对方已看穿了并不存在的虚幻表像。

　　月亮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照亮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一个不短的距离叫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寒光却碰上了烈火。原野上，呼呼风中，两人对望着，用冰与烈焰将对手凌迟。

　　兰汀眸光一闪，倏地回望送嫁仪仗逃离的方向。额上五角星形状的吉祥点发出明黄的亮光，她用脚尖在地上画出五星形的魔法阵。

　　脚下的魔法阵开始发出黄色的光芒，化成一阵金芒在地面上不安地波动。大风刮起，金沙般的夥粒随风北去埋藏了仪仗队的踪迹。

　　死亡的旋风卷起了空中的黑云，月光淡了下来，稍远之处变得朦胧。死寂的黑色中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催迫着兰汀的心跳。

　　她深吸一口气，一股作气如箭直窜，奔回爱情森林。

　　他是一头在赛狗场全速追赶电兔的猎狗。他撒开追捕的罗网，她引他走入迷魂阵。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脚下的枯叶沙沙作向，霉烂的腐草恶臭熏天。老树伸出无数槎枒的树枝，森林的幽灵伸出缠满乱滕的手臂纠缠着帝国最精銳的骑兵。

　　莫卧儿最精锐的部队，精英中的精英，强悍中的强悍，二王子的亲兵，勤努地伐了一整夜的木，破了一整夜的柴。天可怜见！兵刃都砍钝了。

　　虚耗了一个晚上的蛮力，他倦得坐在又霉又臭枯叶上喘息。他扯下了面巾，如果他不是全身冒着冰冷的气息，他会是天底下最好看男人。〝我奥郎以真主之名立誓，不灭了这妖女我就不是男人！〞〝嗖〞的一声，弯刀没入巨木之中，见证了他的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