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动梵天》鬼义

13、 把圣男砸过来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兰汀从未如此悠闲的shopping过。这十儿年不是在逃难，便是在阴盛阳萎的深山里空对风月宝鉴，锻练忍术。

　　没有又黄又红的圣庙，整座成市都是用巨型的大理石建成的清真寺，纯洁的白。这个城市好乾净好整洁好安静、空气好清新，像廿一世纪最理想的的居往城市华盛顿。

　　如果是以前，兰汀一定十分庆幸找到一个如此文明的地方；但现在她迷失了，走过一大串混乱的日子，混过龙蛇混集的德里后，她对秩序非常不习惯。

　　她走进城中最遭杂的市集，寻找那熟悉的喧闹。

　　狂欢过后，都城中的人和动物都回来了，谨守着各自或高或低一生不变的岗位。

　　这边厢，艺人说〝1〞彩雀便在一堆字咭中找出〝1〞，说〝2〞便是〝2〞，为了糊口和避免受罚，禽兽也学会了绝对顺服。

　　那边厢，眼镜蛇正与貂决斗。为了活着，彼此在街上拼个你死我活，万事万物，物竞天泽，强者为王，弱者为奴，这好像是万有定律。

　　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蛇和貂知道了自己的厉害，合力攻向主人和助纣为虐的途人，夺回自身的自由和主权？

　　从尤带宿醉的小贩手中接过烫手的炸薯饼，兰汀张开还滴着姜汁蜜糖浆的坛口，正想一口咬下去。一阵摇鼓声响起，所有圣教的教徒拜倒在街上。

　　长街上，圣民在两旁顶礼膜拜。一个衣着平凡的女子，左手举起油唧唧的薯饼，右手高举香草冰激棱冲出大路中心，匆忙中她还伸出丁香小舌舐上一下冰激棱。

　　这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子大字型地一夫当关，华丽丽地把神象拦在市街的中央。

　　小象神的脚上戴满金银环，鼻上挂满了花圈，耳朵上贴上了黄钻和玛瑙，珍珠像刘海垂满额，一双小眼闪出星光。

　　两相对望，女子的眼泪如断线珍珠缓缓滴落。

　　刚从邻城的祭典回来，打扮隆重的神象自然地单膝跪拜这无礼的女子。

　　市街顿时寂静。

　　只见那少女踮着脚尖，轻盈地踏上神象垂在地上的长鼻，神象便把她送上背上缓缓站起。

　　欢呼如雷爆发，搞乱了都城的安宁。

　　兰汀抱着故友，流出欣喜的眼泪〝小象神，我回来了。〞

　　王宫中的沙加汗眉头深锁。

　　因为今天天竺神话将会在宫中重演。

　　相传在远古的天竺古国，一个国王专宠一个懂得法术的圣女，惹来王后嫉妒。圣女有孕，临盘之时竟产下一团面粉。

　　王后得知此事 ，刍然立时告知国王。国王不念旧情把圣女放逐荒野，把那团面粉弃置城外。

　　后来，那团面粉化作五百婴孩，成为邻国的王子攻克天竺古国。

　　五百壮士把王宫团团围住，为解围城之危，国王求圣女帮忙。

　　她站在象鞍上，喝停了他所有的儿子，大象驮着圣女走进宫门。

　　今天名满梵天的欢乐天姬将驾御神象走进真主的殿堂，不知是福是祸。

　　兰汀在廿一世纪己惯见奢华，但拥有天下一切，操万民生杀大权的帝王果然叫她大开眼界。

　　红砂岩建成的宫门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光芒，戳着兰汀的双眼。

　　阳光普照，一片光明，莲花、菊花、晶石、白玉、黄金镜池上倒映连绵，引领她朝向悬木树海的尽头。兰汀盈盈下象，踩上那精巧的波斯地毯。

　　大殿外墙上的90万块各色的玻璃镜片，嵌着的金线银条。白色软玉的内墙，拱型穹顶上的无数宝石和玻璃珠，放射出璀璨的光华，再一次刺向兰汀的双目。

　　她想起了德里城中那头发黏腻纠结、孱弱无比的众生，伸出千只不同肤色的手为讨一个小钱。

　　殿内是高高的大理石柱，倾天的帷幕，高台上帝王孤身一人坐在帝国的王座上，拒人於千里之外。

　　那就是雄据这大陆的王者之位，大若鸦片床，两脚以纯金打造。黄玉、珍珠、红宝、祖母绿、青玉、翡翠、钻石、所有能叫出名来的宝石都齐备。宝座的背部是一棵由珍珠绿宝吕和金刚石雕成的树，树上站着一只彩色宝石嵌成的孔雀，形肖孔雀开屏。

　　孔雀王座，莫卧儿的子孙无不为了它弄得满手鲜血。

　　王座实在又高又远，其上的帝王和两旁的臣下皆面无表情，兰汀想起了蜡像院。

　　她没有见过王帝，更没学习过王室礼仪。对着满堂蜡像，不知如何是好。

　　〝莫卧儿的沙加汗陛下，我是来自昌德国天竺圣教的女祭司欢乐天女。因为我没有学习过王室礼仪，所以现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做。请陛下原谅。〞她率直地道。

　　不卑不亢的声音在廊柱间回荡，余音不绝。

　　沙加汗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因为他从未在殿里接见过穿着下等侍女衣饰的天竺女子，甚至女子也瘳瘳可数。

　　这个女子没有下跪也没有行礼；因为她不会。她的脸上没有不敬也没有惶恐，正如她的直率之言，她只是不懂。

　　沙加汗不作回应，因为他也很不适应。

　　最后还是一个臣下适时发言〝女祭司，不知千里而来所为何事？〞

　　兰汀真是丢尽穿越女的脸，除了吃喝玩乐她什么都不懂。什么外交、什么谋略，啥？她只懂杂交。

　　所以她如实回答〝何事？不是联姻吗？〞

　　〝但陛国的太子已经跟贵国的公主完婚了。〞

　　兰汀张开了嘴巴，无语。

　　她在这个时代学会了盟誓，也学会了盟誓是用来打破的。

　　大殿堕入死静，兰汀当机了，脑里一片空白。

　　〝我国很有诚意和贵教合力维持国家的和平和隐定。〞万幸，关键时刻，王找回了思维和声线。

　　兰汀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是国，什么是教，她分不请。化繁为简，全都是权力。

　　沙加汗运用了他的权力决定一切〝我国的二王子将会与祭司阁下履行盟约。〞

　　兰汀的视线穿透沙加汗的眼晴，可惜其内没有一丝情绪。

　　高高在上的帝王目送未来儿媳柔媚的背影，这个女子走进宫门时叫他措手不及，离去时还不是成了他棋盘上的一棵棋子。

　　朕勇猛如鹰的王子，你的势力也需好好规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