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病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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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奶奶等她走之后，先给女儿打了通电话说了今早的事。
又要来了南雪的电话打过去把人臭骂了一顿。
南雪向来不喜欢跟姜家再有来往，等她没出声了，才说姜龄住那儿每月会给她打两千块钱算是姜龄的生活费。
姜奶奶一听顿时又来了火，这是打着主意还要把人接走呢，感情真当小猫小狗一样扔在她家门口寄养了？
“一群白眼狼，当初把孩子都带走了，现在怎么不扔到你妈家养着？”
“我会给你打钱。”南雪冷冷道。
她就是要逼着女儿认错，怎么可能把她送到自己这边的亲戚家？
姜龄姐妹从小跟这个奶奶就不亲，现在这奶奶也定然不会对她好，等她受不了住下不去了，自然会来跟她求饶。
挂了电话后，姜奶奶果然就收到了南雪的转账。
这钱放在以前，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打发叫花子吗？
但经历了丈夫和儿子的相继去世，跟着女儿生活后，她也变成了寄人蓠下没有生活来源的老人，不得不看重每一分钱。
对于南雪这样的态度，她亦跟着迁怒了姜龄。
……
姜龄昨晚没睡觉，又没吃早餐，这一整天的课她都上得浑浑噩噩，胃疼加上低血糖，脸白得跟纸一样还不停冒虚汗。
这导致每一科任课老师都要来关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一直坚持到下午，她被班主任强行带到了医务室，这期间她不仅拉肚子，还吐了两回。
被校医诊断为肠胃炎，开了液瓶留在校医室里输液。
楚英子不太放心她，叮嘱道：“我待会让同学来给你送碗粥喝，还有，输完了你就回家休息，别回教室了，明天要是还难受就继续请假。”
“谢谢楚老师，不用买粥了，我不饿。”姜龄一边被校医扎针一边说。
“我都听简言之说了，你中午都没吃饭，这一趟输液下来胃都空了，好歹还是吃一点。”楚英子又替她掖了掖被子，跟校医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校医是个挺年轻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斯文帅气也温柔。
帮她扎针时说了句：“小姑娘血管有点细。”
不过他还是很快速地给她打好了吊瓶，姜龄没感觉到痛，可能肚子太痛已经盖过了其他。
“你班主任对你挺好的。”校医帮她调好速度，顺口道。
“嗯。”姜龄默默点头。
楚老师一直都对她挺好，可此时躺在这里输液，她却突然很想哭。
她就这样被妈妈赶出了家送到了并不熟悉的奶奶家，比小时候任何一次门口罚站都来得狠心。
她从小到大所奢望的公平对待还有母爱，甚至比不上老师同学对她的关心。
她是不是永远都得不到妈妈的半分关注？
校医去了外间，姜龄一个人静静地躺在休息室里，她盯着输液管内滴答的液体发了会呆，思绪渐渐飘远。
其实仔细想来，那封被诬蔑到她身上的情书，也真的不是什么无法挽回的大事，可偏偏就闹到了现在这样。
是不是真的是她有问题？
她太固执了吗？
一个人的时候极易钻牛角尖，姜龄连自己什么时候流眼泪的都没意识到。
她耳听着外面有学生来找校医看病，而她的目光渐渐没有焦距。
“哪里不舒服？”校医推了推眼镜，问面前的男生。
男生冷着脸，翘着头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来他这儿逃课睡觉的。
陈淮舟脑袋有点晕，嗓子也哑哑的：“感冒，输液。”
昨晚网吧闹小偷了，他半夜被叫醒，带着网管在附近找了半小时都没找着那几个人，后面报了警，折腾到快天亮，就干脆在包间里对付着躺了会。
早上来学校时就感觉头沉得厉害，估计昨天就有点感冒，他没当回事。
“先量体温吧。”
校医给他量了体温，39度，这才正了神色。
“你先去里面躺着，我配药。”
陈淮舟求之不得，脚步都加快了，他现在只想赶紧躺下睡一觉。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里面已经躺了一个人，随意瞥了一眼，正要挑个离人最远的病床，脚步却突然一顿。
躺着输液的女生他还认识。
真是奇怪了，怎么好像最近这张脸老在他眼前晃悠。
以前在学校他确实是对好学生过敏，根本没有关注过实验班的人。
现在反倒一眼能注意到。
最让他愕然的是，她在哭。
“有这么难受吗？”陈淮舟以为自己只是心底疑问了一句，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他其实直接出了声。
而姜龄被惊了一跳，她像是被人从虚空中拉回了魂魄，目光骤然聚焦，看到自己病床前立了个高大的男生，正低头皱眉看着她。
“你、你说什么？”她没听清，讷讷地问。
“你什么情况？感冒？”陈淮舟问完就后悔了，他好像有点多管闲事。
说到底除了昨天拼桌吃饭，他们都不算认识。
姜龄摇摇头：“是肠胃炎。”
耳朵里有些冰凉，她伸手摸了一下，才发现是泪水，一时间在他的注视下就感觉有些丢脸，匆匆擦了擦眼睛。
“肚子疼？”陈淮舟看着她的举动，听着她闷声地应，这得多疼都疼哭了？
他脑子里也涨得厉害，一时站在她病床前没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手插在兜里刚好摸到一根棒棒糖，他想也没想直接扔到了她的被子上。
正在这时，校医提着液瓶推门进来了，陈淮舟反而惊了一跳，像是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还站在这儿以及姜龄眼睛通红还在擦眼泪的举动。
他急急道：“可不是我弄哭的。”
“噗——”校医看他呆呆的样子，像是烧迷糊了一样，忍不住被逗笑，他抬了抬下巴，“行了，你也赶紧躺着输液。”
陈淮舟还没选好病床呢，校医已经将液瓶都挂到了和姜龄相邻的那张床边。
他张了张嘴，反对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校医用压脉带勒住了手腕，“我要扎左手。”他勉强强调，像是给自己找回了主动的权力。
校医给他换了只手，等弄好后，又去看了看姜龄的液瓶，对于小姑娘偷哭他只当没看到，询问了几句现在的症状，便又回前面去了。
姜龄看了看还扔在被面上的棒棒糖，又转脸看向了陈淮舟。
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直接酷酷地转开了脸。
姜龄将那根棒棒糖握在手里，想了想，问道：“陈淮舟，你感冒了吗？”
“嗯。”
两张病床挨得有点近，他一直侧躺着没回头，姜龄也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
礼尚往来的问候完，她便又说：“谢谢。”
什么鬼？谢他？
陈淮舟没忍住，扭过身看她一眼，见她手上抓着的糖，哦，谢这个。
“不客气，祝你早日康复。”他随口道。
“啊，我也祝你。”
“……”两人大眼瞪大眼互看了一会，又同时转开了脸。
空气的流动都好像安静了几秒，尬聊结束。
陈淮舟原本是想趁着输液搁这补觉的，但隔壁病床还躺了个女生，他莫名就睡不着了。
想了想，坐起身靠在了床头，拿过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询问起网吧经理昨晚小偷的事，他家网吧摄像头安得不多，包间里就没安，这才导致有几个小混混竟然半夜拆了主机偷配件。
他已经在考虑给包间安摄像头了。
姜龄听着他打字的声音，目光忍不住看向了他的左手，他不怕针歪掉吗？
她输液的时候动也不敢动。
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突听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随即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姜龄，楚老师让我给你带了粥。”
学校食堂这会儿还没开，陆域是从校外打包带了碗清淡的白粥，还帮姜龄把她的保温杯也带过来了。
“谢谢。”姜龄没有胃口吃东西，道谢后还疑惑怎么不是简言之来送，但她不好直问。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陆域在床边坐了下来，边开打包盒边问道。
“已经好多了，你放着吧，我待会吃，你快回去上课吧。”
“没事，这节体育你忘了？我跟体育老师打过招呼了，你手不方便，要不我喂你吧？”
陆域一抬头，这才注意到隔壁病床输液的男生。
他愣了一下，很快又收回了眼神。
原本的询问直接付诸了行动，他当真要喂姜龄喝粥。
姜龄都愣住了，耳听到旁边陈淮舟轻啧了一声，她急忙道：“不用，我可以自己喝，谢谢班长，我真的不用人照顾的。”
被这么两双目光注视着，她简直都要有压力了。
再一次疑惑为什么不是简言之给她送啊。
陆域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姜龄的脸，“我不是作为班长来看你的。”
“呃……”
“姜龄。”陆域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话。
艹！陈淮舟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该不会要被迫在这里听到一出表白吧？
这两人当病房里的他是空气吗？
陈淮舟有些暴躁地打开了游戏，音量还放得极大，好像在提醒某些人注意场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