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妈宝》江木离歌

4、第四章

　　赖富此时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黎娘子眼中带泪地看着那个叫小花的孩子，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激动和高兴。

　　而自家已而立之年，却显得愈发丰神俊朗的掌柜，此时眼不错地盯着黎娘子看，眼里挂着明晃晃的心疼，看得他有些牙疼。

　　这和掌柜平时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

　　不过赖富心里是高兴的。

　　说句大不敬的话，他可以说是看着掌柜长大的，自家掌柜向来冷心冷情。再者这人口买卖做多了，毕竟是损阴德的事，掌柜这么多年没娶妻，他都要以为掌柜是不是有些其他癖好，又或者，不行。

　　呸呸呸，赖富想到这，赶忙在心里否定，自己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可别咒到掌柜了。不过紧接着他就在心里笑了，看现在这个势头，掌柜怕是喜事将近了。黎娘子虽说嫁过人，但这代表她好生养啊，再加上那一身的容貌气度，该是掌柜的占便宜才是······

　　黎玉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眼圈突然红了起来，心里一慌，脚不自觉地快步上前。但到底是太激动，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全身，心潮起伏太盛，一时间竟抬不起手，说不出话来。

　　575此时待着意识空间是一动不敢动。它是最直接感受到宿主此时翻涌情绪的统。

　　如果问它什么感觉，只能说就像是置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直对不断迎面打过来的浪头，无处可躲，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但是又不会让人感到压抑与恐惧，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冲动，带着难言的悸动，澎湃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喜悦。

　　575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感受到人类情感的厚重。

　　它其实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人会有执念。

　　时间难道不是会冲淡一切，把所有事物带向遗忘的深渊吗？

　　它不理解，但是它知道，它现在幸运地和宿主绑定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黎玉缓缓地开口，打破了屋内此时的沉默，嗓音悦耳中带着点沙哑和生涩，以及微不可察的小心翼翼。

　　其实一开始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在看到小花时，第一反应是想问问她过得好吗，还想问问她还记得她吗，总之一瞬间，脑海似闪过无数个问题。但是因为初时突如其来的汹涌情绪，话没有说出口，等缓过来时，理智就再次占到上风。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而面前的小花很明显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她还那么小，自己不能吓到她。

　　没关系。

　　我会对你好。

　　疼你，

　　爱你，

　　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黎玉看着此时衣衫破烂，头发枯黄，小小一团的母亲，只觉得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给她。她默默地在心底起下熟悉的誓言，这个仿佛在不可名状的时间里，无声地响起过亿万万次的，誓言。

　　575突然感觉眼前一亮，这是客观描述，它似乎看见宿主的意识体闪过一道金光。

　　“愿意！”

　　小花忙不迭的点头，其实从黎玉一进门盯着她看开始，她心里就生出隐隐的期待，但也不敢多加奢望。现在发现自己愿望成真，她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她认为自己之前想的没错，如果她早点被卖就好了。

　　黎玉现在也很开心，非常开心。

　　从见到小花那一刻起，从和小花说第一句话开始，她一刻开心过一刻。但是她又变得有些无措，她只感觉那股情感让她心里鼓鼓涨涨，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这样不行，她迫切地想，她要做一个正常人，做一个像母亲一样，会哭会笑的普通人。

　　就像，就像······

　　她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就像他们一样。

　　“好···好孩子，从今天开始，你···你就把我当作你的母亲。我会像对我亲生孩子一样对你。”众人只见黎玉似是喜极而泣，自然而然将其说话时的停顿当做了激动下的哽咽。

　　小花能感受到黎玉话里的拳拳爱意，小头猛点，无有不应。

　　“娘！”

　　小花扑进了那向她张开的怀抱。

　　“小花，你是要走了吗？”

　　正当围观众人都沉浸在此刻温馨的氛围中时，一道童音响起，带着些许怯懦。

　　感受到周围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宋辞面上无措地抿了抿唇，眼尾有些发红，眼睛看似在盯着小花，其实也在观察着黎玉。

　　同样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宋辞没有感觉出黎玉在装模作样，那么只能说明，她真的有可能将那个傻子视如己出。如此是不是可以妄想一下，她这样好心的人，再多收养一个的可能？

　　575才发现自己差点忘了正事，忙提醒道【宿主，是宋辞，我们要买下他】

　　黎玉没有回应，只是随着小花放开的动作小心地帮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小花朝宋辞看去，自己也随之将视线投向他。

　　“小花，这是你的朋友吗？”黎玉蹲在小花身边，和小花视线平齐，轻声问道。

　　“嗯。”小花先回应了黎玉的话，才扬起笑容向宋辞道:“我要去新家了，你一定要记得乖乖听话啊。”

　　宋辞只当她在放屁，他不想听这些，也不管她说了什么，只是在收到回应以后看向黎玉。

　　“夫人，你之前认识小花吗？你真的会对她好吗？”

　　宋辞此时就像因为被卖而窥见人间险恶后，怀疑一切的孩子。

　　带着对陌生人本能的防备，仿佛不相信有人会真的会对一个陌生的孩子像说的那么好，但又因为唯一的朋友而鼓起勇气问出口，配上他肉眼可见的伤痕，显得勇敢而又惹人疼惜。

　　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黎玉紧了紧搂着小花的手，转头看着小花的眼睛坚定地道，“当然。”接着又看向宋辞，好像在打量他。

　　宋辞身体绷紧，他知道自己想要的要有答案了。

　　“小花希望有人陪你玩吗？”黎玉在征询小花的意见。

　　小花有些不解，刚想回答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玩，就看到了宋辞看向她的视线，里面藏着哀求。她一瞬间明白过来，本能地有些不乐意，但是想起他之前伤痕累累的样子，而且的确算得上自己第一个朋友······

　　“希望。”她小声回应。

　　宋辞眼睛一亮。

　　黎玉应了一声好，站起来对身旁的韩寿说道:“今天真的谢谢韩掌柜，我才能找到小花。我想带走她和那个男孩，不知道要多少···”

　　“不必了！”韩寿忙打断在他听来过于见外的话，接着似是觉得语调有些重，缓声解释道:“望舒，我与这两个孩子也算有缘，他们今天能遇到你，也是他们的造化。再说我帮你，从来不是为了钱。”

　　黎玉听了他的话，也觉得韩寿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给钱似乎太过单薄，于是道:“我初来此地，只有一些身外之物。我知道韩掌柜的付出是用钱无法衡量的，但若您分文不取，我心难安。”

　　接着她把身上带着的总共十两的银子都掏了出来，轻声道:“您的恩情我铭记于心，若韩掌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但这银子还请您一定收下。”

　　韩寿看黎玉说得恳切，虽不想让人情打了折扣，但也感觉到这银子今天不收是不行了。

　　罢了，还是得慢慢来。

　　他面上状似无奈:“既然你这样说，那这银子我就收下了。但不必这么多，二两就够了。”

　　说完，不待黎玉张口欲说什么，就从她手中拿走了一颗差不多二两的碎银。

　　他又看了看她还有些泛红的眼睛，贴心道:“谢意我已经收下了，你不必有负担。这一天你伤心伤神肯定也累了，快些回去休息，改天我去看你。”

　　黎玉看韩寿收下了钱，也没有再纠结是不是收少了。此时听到他的话，也觉得母亲今天一整天舟车劳顿，肯定累坏了，于是让小丫鬟牵着宋辞，自己则抱起小花，向韩寿告辞离去。

　　赖富等黎娘子走远，从一旁走到韩寿身后，小声问道:“掌柜的，您看剩下的这些孩子···”

　　韩寿收回一直看着黎玉离去方向的视线，一眼都没有往那群新收来的孩子身上看，只转身往楼上走去，声音平静道:“以往怎么处理的接着怎么处理，还用我再教你吗。”

　　赖富一瞬间只感觉身上一冷，忙低头请罪，但没有得到回应，只等脚步声消失，才敢抬起头长出一口气。

　　果然，掌柜的还是那个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