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绘旅人]气泡水与柠檬糖》嗜睡小猫

10、女朋友，我的。

　　艾因靠在房间的沙发椅上，漫不经心地捧着switch，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的手机。
　　没有新的消息提示红点。
　　距离刚才他发送完最后一句话已经过了五分钟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零七分，他的兔子小姐迟迟没有回复。

　　刚才你变着法子打听他是不是又被老师收了台游戏机，他故弄玄虚说了句“想知道的话自己回来看”，结果对面突然安静下来了。
　　早知道就直接告诉她，是因为他和老师打了赌，如果这次英语考试没拿满分，就主动上交。糟了，她该不会觉得，她在努力的时候，我却还只顾着玩吧？！
　　艾因难得有了一丝慌乱，把手机捞回怀里，向你解释真实的原因。

　　【艾因：没拿满分，打赌输了。】
　　【你：我就知道。】
　　【你：我刚才在出站。】
　　【你：[定位]】

　　你可以想象到艾因现在一定无比震惊，因为你和他说，你起码还要再花一个星期左右，去五六个学校分别考试。
　　聪明如艾因，惊讶过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艾因：骗我？】
　　【你：这怎么能叫骗呢，我原本是打算去的。】
　　你发送图片，给艾因看你的圣塞西尔学院美术系合格证。
　　【你：我做到了哦，艾因！】
　　【艾因：厉害。】
　　【艾因：明天就来？】

　　该说艾因太了解你了吗？你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喻竹有问你，旅途奔波，就不休息一天吗？可你之前日夜握着画笔奋战的每时每刻，都是为了为了能够回到学校打完剩下的战役。
　　你难得失眠了，第二天早早到了学校，寻找你的座位。你还是和喻竹同桌，这么巧，这回又轮到你们组当第四组。这一年来，班级的座位没有太大的调整，大家把离校学艺术课的同学们位置都给空了出来。

　　陈子涵一进门就跳了起来，几乎是跑到座位上：“我看看这是谁！！！”
　　你回头笑着说了句好久不见。接下来又来了好多个向你打招呼的同学，你一直留意着身后空荡荡的座位。
　　这家伙，该不会又要迟到了吧？
　　你今天醒来，发现凌晨一点钟艾因还给你回了句“晚安”，不免有些担心。果不其然，预备铃响起后，你看见一双倦怠的眼睛。

　　黑发少年和老师同时进了教室，打了个照面。
　　“我可没有迟到。”艾因先声夺人。
　　老师点了句“下回早点来”，也没和他计较，让他入座。你突然想起你和艾因最开始变得熟悉的契机，就是你们两个人一起迟到，想起你撞到他背后的事情，你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艾因好像也想到了，走到座位前看了你一眼。你挑了挑眉，无声地做着口型：“好久不见。”
　　艾因坐下后，你立刻回头看他，弯着眼睛笑起来。太久没见面了，好像有点陌生，但又那么熟悉，熟悉到你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又可能会有哪些举动。
　　“半年。”艾因说。

　　陈子涵皱眉：“集训不是十个月吗？”
　　大事不妙！你和艾因偷偷见面的事难道要被其他人知道了吗？不对，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吧……啊不不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啊！
　　太暧昧了！
　　喻竹不愧是你的好朋友，扭头就一掌拍在陈子涵桌上：“昨晚作业借我对一下答案！”单纯的小陈同学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你摸了摸鼻子，背靠着艾因的桌子边缘，察觉到帽子有轻微的动静。

　　你伸出左手，从桌子侧面向后伸，对后桌露出你的掌心。
　　帽子又轻微地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被取出来，发出微不可闻的响动。
　　温热的掌心贴上你的，把熟悉的糖果放了上去。你准备收手，却被另一个更炙热的温度攫住，握着你不松开。
　　“艾因……”
　　老师正在讲台上批作业，台下自由早读，你如坐针毡，生怕老师什么时候就抬头看见了，小声求饶。
　　艾因松了手。

　　“提提神。”艾因说。
　　你偷瞄一眼老师，三下五除二把糖塞进嘴里，柠檬味瞬间盈满整个口腔，你被酸得眯了一下眼睛。你回头，不甘示弱地说：“看一眼艾因效果更好哦。”
　　“想看随便看。”艾因说着，耳根却偷偷冒出红晕。
　　“咳咳。”喻竹发出强烈抗议，“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
　　你&艾因：……

　　这个早读，你背了五十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有关的知识点，下课后发现自己根本没记住。
　　男色误人啊！

　　到头还是艾因先忍不住，凑到你的耳边问，我们这样算什么。你缩缩脖子，指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53天，义正辞严：“等高考结束后再说。”
　　要不然，你真的很怕自己会变成恋爱脑。你更怕，艾因会受到你的影响。
　　大学的时候艾因有了个秘密基地，你们经常一起去那里约会。听你说起这个原因，艾因嗤之以鼻，说无论是他还是你，都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影响到学习。
　　你眨了眨眼：“我担心呀，毕竟我这么喜欢艾因，要是不努力，不能和你考上同一所学校怎么办。”
　　“咳。”一记直球让艾因卡壳了，他抱住你，“哼，反正我们现在在一起。”

　　……但你其实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先告白的了。
　　你和艾因成为情侣，是一件太过于理所当然的事，就连接吻都来得比告白更早。
　　同学也都说，看你们形影不离，还以为早就在一起了。
　　只是在高考结束前，谁也没有真真正正地把心意说出口。

　　考完试那天，你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书早就在清理考场时全都搬回了家，学校没有撕书的传统，并且你也舍不得毁掉那些一点一滴成长进步的证明。
　　今晚有谢师宴，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你伤感地想着，也不知道只此一别，还有没有机会再一次踏进这个门。
　　因为还有同学未成年，晚宴上禁止出现酒精。熟悉的朋友们自动组成一桌，你的身旁全都是那天演讲比赛庆功宴时的老朋友，左边是喻竹，右边是艾因，对面坐着江宜青。服务员来问要上什么饮料，你和艾因异口同声地说了“冰可乐”。
　　很巧的是，你正好坐在上菜口，可乐被上到了你手里。
　　作为出过“可乐事故”的人，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你的手。特别是喻竹，拼命使眼神，让你把瓶口对准另一个方向。
　　你简直哭笑不得。

　　你信誓旦旦保证：“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失手了！”
　　艾因向你伸出手：“给我吧。”
　　喔！艾因也不相信你！你瞬间泄了气。
　　像是看出你有点小失落，艾因轻轻笑了，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轻轻滚过，又很温柔地钻进你的耳朵：“以防万一，别溅你身上了。”
　　艾因……真好。你眼泪汪汪地望过去。
　　黑发少年不自然地咳了咳。

　　和朋友们一起度过的时间好像总是过得特别快，三个小时一下子在谈笑之间流逝，晚宴进入合照环节。你平时的人缘还算不错，艾因的人气更是毋庸置疑，你们都被同学拉着排了好久的合照。
　　半小时后，你和艾因同时溜到宴会厅门口，两个人苦笑着对视，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味道。

　　“话说艾因……”
　　“刚才……”

　　“你先说。”
　　“你先。”

　　喘了口气，两个人居然同时开了口，又尴尬地选择让对方先说。
　　僵持了一会儿，你眼神看向鞋尖：“我和你都还没有合照。”你其实很在意，又担心艾因刚才和其他人拍照拍烦了，不肯再和你拍，可你实在不吐不快。
　　明明你才是艾因的暧昧对象吧！
　　“诶？”脚下没站稳，艾因轻轻一拉，你就倒向他那边。
　　“怎么拍？”
　　你们叫住了一位路过的服务员，你和艾因并排而战。还是有几分拘谨。拿到手机一看，你双颊通红，根本藏不住心事的样子。

　　“轮到我了？”
　　艾因带着你拐弯躲进楼道里，这里光线很暗，你很难看清楚艾因的表情。唯独那双炙热的、漂亮的，闪亮的红色眼瞳，你看得一清二楚。
　　艾因俯下身，声音不悦：“刚才江宜青叫你出去干什么？”
　　……！
　　你在心里暗骂脏话，怎么被艾因看见了！
　　江宜青告白了，你心知肚明，艾因一定也猜到了。你方才兵荒马乱地拒绝，现在又兵荒马乱地向艾因解释，心情七上八下。
　　你轻轻推了推面前的艾因：“你都知道了还问。”
　　“我不知道，你怎么回答。”艾因还是直直望着你的眼睛，你和他的距离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近，心脏越跳越快，空气也越来越燥热。
　　你怎么回答？
　　你说，你喜欢艾因，喜欢了很久，所以很抱歉你必须辜负那一份心意。
　　但你对艾因没办法这么说出口啊！！！
　　你犹犹豫豫的表情让艾因更着急了，头一低，就凑到你的脸前面。你眼前一黑，艾因张嘴咬住了你的嘴唇：“选我还是他？”

　　……？！

　　疯、疯了吗？
　　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艾因的舌头从牙缝里钻出来，又在你的唇上舔了舔。
　　“画家小姐，说话。”

　　明知故问就是为了使坏的猫让你有点生气。
　　你张开唇，纳入他的舌尖，威胁地用牙磨了磨。
　　这下完了，简直就像是你主动邀请艾因入侵至你的领地。唇贴着唇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十分钟后你饭卫生间补口红，艾因在门口等你，你气地去掐他的腰。
　　“弄伤了要负责。”他明明能很快闪开，却还是任你处置，艾因后退一步，和你并肩，伸手揉揉你的发顶。走了两步，他突然补充了一个称呼，让你瞬间红透了脸，“女朋友。”

　　……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散场了，喻竹也给你发了消息，问你去哪儿了，她要和你一起回家。但当你和艾因并肩回来的时候，喻竹马上改口，说她家里人要来接她，她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喻竹使了个眼色，用手机给你发消息：“怎么样，够意思吧？”
　　【你：好像在一起了。】
　　【喻竹：给我从实招来！！！】
　　“回去说……”大庭广众之下，你实在说不出口。

　　“那你和我走？”艾因主动得让你有点心跳过快，你点点头，未来钢琴家的手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牵起你的。
　　“艾因？”你挣了下，没挣脱，“老师还没走啊！”
　　而还在场的同学都兴奋地发出尖叫。
　　“哼，毕业了，管他们做什么。”
　　好的，酷哥还是酷哥。
　　你隐约看见几位熟悉的老师笑着向你挥了挥手，你做贼心虚，低头一直盯着地面，直到被艾因牵着离开了宴会厅，到了酒店大门口。

　　六月，室外没有空调，你的脸温度更热了。
　　你和艾因十指相扣，望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艾因轻轻在你的额头上又落下一个吻，手还紧紧牵着你。

　　“画家小姐。”
　　“嗯？”
　　“女朋友。”
　　“嗯。”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