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迟迟》九国之谜

2、一个承诺

　　后面发生了什么，李知南一无所知，因为她晕倒了，白天赶路，深夜还要警惕戒备，时时刻刻都拉着一根弦的她，在小孩的哭声中松开。

　　醒过来时已经在床上，抬头是绣花帐子，旁边是白嫩嫩的手，之前没有认真看，现在端详起来，小孩的手可真嫩，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李知南刚欲起身，小孩已经比他先动，下床、跑出去，然后又跑回来，没一会李知南就明白了，小孩是去通知外面的人，他的哥哥：江暮。

　　江暮进来，先是递给她一碗汤水，待她喝完后，便是双手交叠行了个大礼。

　　李知南没有客套，这个礼她受得起。

　　“我三哥？”李知南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她还是想要再询问一番。

　　对面之人开口“已经派人去了事发地，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应该是做过清理了。”这一番话不需再做过多赘述，便已明了，清理什么？当然是尸体。

　　李知南的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几次尝试着开口，但哽在喉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个结果，她料想过，但她没法这么快接受。

　　“姑娘护送家弟之恩，江某无以为报，原应该是将详情告知，让令兄去的明白，但其中一些原委的确无法说出，江暮也不愿欺骗姑娘，只能在此给姑娘道歉了。”说罢江暮又是深深地做礼“姑娘与我江某是大恩，若有什么要求可随意提出，能满足江暮必应，若姑娘以后无所去，江府就是姑娘的家。”

　　江暮的一番话，让李知南慢慢镇定下来，她平复下悲怆心情，才开口“我与兄长去京都，是兄长受举荐参加此次刑狱司仵作考核，如今兄长不在，我想替他.....做他想做的事。”

　　如此大胆要求，江暮却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询问李知南是否也会验尸。

　　李知南摇摇头“我知之甚少，不如兄长精通，但我武艺还行，以前在桑县经常帮衙门追击或抓捕要犯，这方面也有一些积累，我....我想替兄长看看这刑狱司，替他完成他的梦。”

　　江暮知道眼前女子的意思，只要能进刑狱司就行，到也不在乎干什么，再想到她一人将阿行送到此，想来以前定是老手，江暮思索一番道“刑狱司此次考核中也有招外捕，多是要追拿案犯，想来你应该可能比较熟悉，我可以书信一份给你拿去换得一次考试机会，但能不能进去，不能由我决定。”

　　江暮有自己的原则，他不会为着私情直接将人送进去，能不能进去，全看本事。

　　“但，无论怎么样，江府大门为你而开”，江暮是在告诉李知南，如果真的落选，他之前说得话依旧算数。

　　李知南第二日就离开了，考核在即，她没办法停留，而江暮却还有事情要处理，无法一同进都城，江行捏了捏李知南衣袖，李知南摸摸头，便骑马消失在晨光里。

　　“哥哥，她还回来吗？”江行抬头询问。
　　江暮蹲下身子“她不会回来了，但我们马上也要去都城，到都城我们就会见面。”

　　都城，刑狱司。

　　陈肃拿着画像对着一众人道“这是刚刚案发现场根据目击者画出的犯人，距离犯人逃脱约一刻钟，一个时辰以后，谁将案犯缉拿便算考核通过。”

　　陈肃身旁便是众人进来时看到的现场，尸体倒地，胸口一柄斜向上刀子，血迹喷洒四处都是，陈肃点香，以示开始。

　　李知南没有着急去城中查找，而是先围着刑狱司附近翻找，果然在后门附近的杂物中翻找到一件带血粗麻衣，李知南拿起来对着不远处的人晃晃“你在找这个？”

　　那女子没有回应李知南而是接过手查看，然后开口“你觉得人会跑哪里去？”

　　李知南抬了下巴，指向对面，那冷面女子嘴角一笑“霍笑”。

　　“李知南。”

　　一个时辰后，当众人再次回到刑狱司时，被告知考核结束，犯人已被抓到。

　　陈肃喝了口茶，捏捏嗓子“十三号霍笑先找到凶手，胜出。”

　　霍笑从人群中站出，依旧一副冷面相“是我和李知南同时找到。”

　　陈肃一口水噎在嗓子里，心道我的大小姐哎，就一个名额，怎么还往外推呢，刚准备再说话，却从堂中出来一人，此人身着便服，但一把长刀跨在身旁，陈肃赶紧起身迎上去“大人。”

　　霍言抬抬手，示意不用见礼，走到众人面前询问“李知南是哪个？”

　　看着从后排走出的女子，这才对二人道“说说，你们俩如何判断出？”

　　现场血迹四溅，也就意味着凶手身上一定也会有大量血迹，衣着肯定很显眼，出门询问过就近小贩，没有这样的人出现，那就说明凶手可能换了衣服再逃走，在司衙的后门找到了衣服，衣服是平常粗布衣，但细闻之下却有一股花香味，还有一些花粉，说明此人多半是照料花草，一个侍弄花草的女子杀人，外人不大可能，应该是司衙内，尸体上刀子向上倾斜，说明凶手个子低于死者，找司衙内的人把这些条件加到一起筛选，人自然就可以很快找到。

　　霍言手敲打着刀柄，大笑道“好，刑狱司原本是只招一名外捕，但今日就破个例，二人皆录”，说完又正色道“虽是外捕，但没有犯人是两腿一跑，真和你玩追人游戏，犯人会隐藏、会挟持，所以观察和推测也是外捕必须要具备的，今天没有被招录的也不用灰心，霍某人明年在这里等候诸位。”

　　一群人陆陆续续离开，陈肃踢了脚地上的尸体，示意也可以走了。

　　霍言示意二人座下“李知南，江暮写的推荐信，认识江暮？”

　　“萍水相逢，有小恩于江公子。”

　　“江公子？”霍言笑道“那看来是真的不熟，我看你是桑县人，记录中为何没有填家中情况。”

　　李知南沉默一下回答“家中只有我一人了。”

　　旁边两人都是一愣，霍言这才道“司衙中有空屋，明日报道的时候给陈肃说一声，让他给你安排，是个机灵人，以后好好干。”

　　李知南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她知道这个霍大人有私话要和霍笑说，都是姓霍，想来关系不浅。

　　李知南刚离开，霍言一巴掌就拍在霍笑头上“胆子肥了，敢背着家里偷偷来。”

　　只见刚刚还一脸冷面的霍笑此时一把抓住霍言还欲拍下的第二掌，讨好“哥，亲哥，我错了，但你看我这不也没给霍家丢脸，我可是凭自己本事进的，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把我赶走。”

　　霍言拽着赖在自己袖子上的人一边走一边怒骂“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就一己私欲，赶紧起来像什么，等会回家你再撒泼认错吧。”

　　“不要，我不回去，哥你把我和李知南安排一处吧，我要回府还不被唠叨死。”说罢站直身体凑上前“今天陪哥哥一起吃饭。”

　　霍言冷笑一声，白她一眼，还敢不回家，想让父亲打断你哥的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