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渝》岁冰蓝

32、暗流涌

　　纪云间皱了皱眉，“如果凶手不是老板娘，他们营造这种老板娘逃跑的假象就是为了迷惑我们，影响我们的调查方向。但问题就来了，他们任选青楼的任何一个妓女或者舞姬都可以造成迷乱我们的这个效果，为什么这个人一定是老板娘呢？”

　　颜朝辞望向铜镜，里面倒映他们的影子。
　　“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老板娘知道了什么她不该知道的东西，然后被杀人灭口了。幕后操纵者也借此机会来营造这种假象迷惑我们。”
　　纪云间点点头，“现在存在两种情况，两种情况又分别对应这两种不同的结局。我们还是得尽快查清，以便于确定往后追查的方向。”
　　纪云间把玩着手中的的透镜，来回轻轻踱步着。玩着玩着，一个不小心透镜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碎了个差不多。

　　颜朝辞闻声回头，走到了纪云间面前：“下次小心点，别伤着手。”

　　纪云间“嗯”了一声，继续收拾地上的透镜碎块，颜朝辞盯着纪云间收拾的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纪云间收拾着残局，又忽然抬头道：“这老板娘的癖好也是真够独特的，竟然喜欢在地板上撒芹菜。”

　　“怎么说？”

　　“颜哥哥，你仔细闻一下，有没有芹菜的味？唉，等等………”纪云间又努力的嗅了嗅，“不是吧，还有姜，不是吧还有葱………这品味也是真够差的。”

　　颜朝辞皱了皱眉，喃喃道：“芹菜，葱，姜………”

　　颜朝辞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纪云间的透镜掉落的声音，是“咚”的一声………

　　这就说明————

　　颜朝辞一把拉起纪云间，“这块木板是空心的。”

　　纪云间扭头看了看他，又缓缓蹲了下来敲了敲周围的几块木板，都是空心的。

　　“这么多块木板都是空的………她该不会在下面开地窖吧？”

　　颜朝辞皱着眉，芹菜，葱，姜，木板空心………

　　“下面恐怕藏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纪云间被他的表情吓着了，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什……什……什么呀？”

　　“初步判断是尸体。”

　　纪云间瞪大了双眼，颜朝辞笑了笑，“怎么，怕啦？”

　　“你怎么知道下面有尸体的？”

　　“初步判断有。人们通常用芹菜来除尸臭，葱姜这类味道有点重的佐料也可以起到掩盖尸臭的作用。更何况，除了这三样东西，再加上个木板空心，你觉得下面还能埋着什么好东西吗？”

　　纪云间也只能叹了口气，跑出去把外面驻守的士兵叫了进来，让他们破开了那几块空心的木板。

　　木板掀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副女尸。

　　颜朝辞神色淡淡地转向士兵们：“把这具尸体运回大理寺。”

　　颜朝辞与纪云间也回到了大理寺审问。

　　他们轮番审完了所有的妓女和舞姬，得知了青楼的老板娘失踪时间是在国舅遇害的前一天。

　　颜朝辞与纪云间站在殓房外面等待着仵作验尸。

　　过了片刻，那个仵作就提着箱子出来了。“启禀两位大人，经小人查探，国舅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死亡原因尚待查探。里面这具女尸死因是刀伤，被人从身后一剑贯心致死。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夜晚。”

　　颜朝辞点头示意他退下，待到周围环境安静了些，纪云间才轻声开口问道：“里面那个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颜朝辞捋了捋袖口，“查清楚了，她就是那个失踪了的老板娘。”

　　纪云间轻叹了口气，“好吧，是第二种猜想了，真凶另有其人。但是那也不应该啊，幕后主使杀害了老板娘，不应该抛尸在野外吗，怎么会随便塞在她房间里？”

　　颜朝辞沉吟片刻，“没办法啊，当时时间不允许。仵作验尸过后告知了我们一个重要信息，这个老板娘的死亡时间在夜晚。夜晚是青楼人员流动的高峰期，而且晚上夜市里人也特别多，他要是大张旗鼓的把老板娘的尸体弄出去势必会引人注目，令人怀疑。所以就地解决更为妥当，老板娘房间的窗户是关着的也就有了个解释，防止尸臭外泄。”

　　颜朝辞又招来了侍卫，“你们去京城里广帖通缉令，通缉青楼老板娘。”

　　侍卫行礼过后就下去了。

　　纪云间凑了过去，“你想声东击西引对手现身？但是当夜青楼来来往往人数众多，还有不少达官显贵，你怎么确定凶手的范围？”

　　“我在国舅遇害的厢房里仔仔细细的查探了一番，我在香炉里嗅到了轻微的夹竹桃香味，香炉的一个细小的缝隙里还有一小片未烧尽的夹竹桃花瓣，所以我估计，应当是有人在熏香里面掺杂了大量的夹竹桃茎叶，和熏香一起燃烧放出有毒的烟，导致的国舅死亡。”
　　顿了顿，颜朝辞又接着说：“国舅身为皇亲国戚，入住的厢房是上等的，上等厢房里面的东西每用一次就要换一次，凶手完全没有提前做手脚的可能。另外，算上青楼的防卫以及国舅他的亲卫，那个包厢应该可以算作重兵把守了。能在这样重兵把守之下在国舅的厢房中动手脚，这个人应当就是青楼中人，而且地位在青楼里应该较高，才有这个资格进入国舅的厢房。所以我们只要重点盯住青楼那几个比较有名气的舞姬妓女花魁就行了。”
　　纪云间鼓掌，“真不愧是我们的颜大尚书，神探啊！”

　　颜朝辞笑了笑，“什么神探不神探的，走吧，守株待兔。”

　　通缉的命令下达过后，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青楼老板娘的通缉令，颜朝辞也向皇帝申请在城门口卡关一一检查来往人员，全城戒严。

　　颜朝辞与纪云间也整天像两个没事儿人一样天天去大理寺坐班混日子。

　　终于，三天后的一个夜晚，一只白鸽从一位姑娘的住处飞出。

　　但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只白鸽躺在了纪云间的手里。

　　纪云间轻抚着白鸽的背，“这鸽子挺肥呀，真不知道怎么飞起来的。”

　　纪云间又抱着鸽子凑了过去，“怎么样？纸条上写什么？”

　　颜朝辞把纸条展露在他面前，上面有几行娟秀的字：启禀国师，属下已经完成任务，想必国师现已收到布防图，祝国师大业早成。
　　纪云间皱着眉，“布防图？差点忘了国舅是兵马大元帅……………送出这封信的人是谁？”

　　颜朝辞叹了口气，“青楼有名的舞姬之一，醉月。我已经让人把她带过来了。”

　　醉月跟着士兵来到了颜朝辞与纪云间的面前，她扫视了周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被带来，她又看见了纪云间手里的鸽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嗤笑了一声，口吐鲜血然后倒在了地上…………

　　纪云间连忙起身，“怎……怎么会？”

　　颜朝辞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她是死士，这类死士绝对忠诚，一旦事情败露他们就会咬破他们牙齿里藏的毒药自杀保密。”

　　纪云间招招手，示意侍卫们把醉月抬出去。
　　“没关系的，起码我们还得到了线索———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