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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一章-第二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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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确实睡不塌实,倒不是因为胖子震耳欲聋的鼾声,也不是因为屋子中的漫天酒气,对已经几日几夜都没好好睡过的吴邪来说,这些恶劣的外在条件都不能动摇他进入梦乡的决心。其实,他只是无法不对躺在身边的那个男人留有意识。
闷油瓶这次并没有蜷曲着睡,而很自然地侧躺在吴邪的身边,也没有面朝向墙,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一览无遗。他的呼吸很慢很轻,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游走在他的脸上,夹杂着一股独特的淡香。
吴邪不敢挪动已有些僵硬的身子,生怕一点儿响动就会让自己对上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他根本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应付它们。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像现在这样看着它们被睫毛覆盖,没有了那摄人心魄的眼神反而让他感觉自在。只是疲乏让意识渐渐昏沉,到最后也只能任由眼前这张安详的睡容慢慢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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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模糊极了,画面是以一种近乎混沌的状态存在的。虽然如同雾里看花般看不真切,但吴邪却能一眼认出那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只是要想再辨认他们的衣着长相却是如何都不能。
“今日王召你何事?”低沉的男声透着关切。
“呵呵,老调重弹,无须挂心。。。”虽同是男声,这个声音却宛转轻柔,与先前的那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两个声音对他来说都已经不再陌生。
“。。如若有变,即刻随我离开!”不容反驳的口吻暗示着男人的威严与霸气,而回应他的却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就这么只字片语之后,眼前又回复到黑漆一片。吴邪勉力睁开眼睛,屋子里除了胖子的鼾声一切还是如常的宁静。可无名的焦虑让他控制不住地有些喘息,这接二连三的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是个成年人,按说就算梦境再怪诞离奇醒来也可以当做完全没发生过。但是这次的显然不同,虽然那些对话相互间没有任何关联,却是出自两个相同的人,以至于他开始觉得,这些短暂的梦都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最终要构成的只怕是一个非常完整的故事。。。
头有些痛,吴邪揉了揉太阳穴,侧头去搜索闷油瓶的脸。想不到枕边空空如也。。。妈的,人呢?!他倏地从炕上坐了起来。难道他有夜游的习惯?
吴邪披了件外套下床走出了房间,却不知身后的黑眼镜也已经坐起身子,用无奈的神情注视着自己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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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真正的万籁俱静,皎月的光芒因为没了都市高楼的阻挠,肆无忌惮地充斥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并拉伸出一条条斜长的阴影,夺目的银白给午夜之下的沙漠绿洲平添了一分离世与脱尘。
吴邪对这村子的地理结构完全没有认知,除了去过那个阿平家就再也没往外走过。就像目盲之人只能凭靠听觉来确定距离,现在的他也只能靠心里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去找他。虽然毫无依据,却十分笃定。
在经过了几条迂回的小径之后,眼前终于豁然开朗。当他看到坐在远处平地上的那个背影时,才忍不住感叹,原来自己的心真的已与那个人如此得接近。。
他尽量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近,并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站定不再前进,怕自己无端的闯入会引起他的不快。
“过来。”闷油瓶的听觉显然与他的视力一样异于常人。没有回头却似乎已经对身后的来人了然于心。
吴邪没想到自己刻意放轻的步子全然就是多此一举,不禁暗暗结舌。既然人家已经放话他也不用再顾及什么,索性直直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眼前的景色让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块斜坡,而他们俩正处在斜坡的顶端。往下就是一片无际的沙漠。连绵的荒沙在月色下像一块块巨大的镜面泛着幽然的白光,隐约可见零星的碎沙在白光中明暗闪烁,如同散落在玉盘中的银砾一般美仑美奂。吴邪看得有些呆楞,想不到这块早上还让他濒临虚脱的鬼地方在夜里竟会如此安宁。
“。。。这样看着比白天顺眼多了。。”他不自知地喃喃了一句侧头看他,“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嘛?”
一样的他,一样地戴着兜帽,一样眼神迷离地眺望着远方的某处,闷油瓶坐在地上,动作却和伫立在戈壁前时没有区别,声音也平淡地听不出语气:“睡醒了。。”
“。。。好吧。。”其实吴邪想问很多,比如那天他失踪究竟去了哪儿,比如为什么连招呼都不和自己打就没了影。但自从在宾馆被上了一课,他有些胆怯了。。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资格再问那些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可能是没听见吴邪这十万个为什么提问觉得奇怪,闷油瓶收回了视线看他,似乎在说“今天你很难得。。”
还不是因为怕你又把老子给逼得原形毕露!吴邪没好气地反瞪一眼。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吴邪完败,他很没骨气地拾起了胖子那一套拉高了嗓门:“你这是成心等着我开口问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