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悔》佘白

13、第十三章

　　“小姐，早。”

　　“林伯，昨晚的衣服都扔了吧。”江若柠皱了皱眉，问道：“成兆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这段时间找个人跟着我，嘱咐一下，有康路在的地方，让他必须出现，成兆有消息了也能及时通知我。”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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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柠刚到公司楼下，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随身保镖还没来，江若柠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又很快的将情绪掩藏起来，微笑上前。

　　“若柠，早上好。”康路递过一束木兰花。

　　“谢谢，楼上坐会儿。”

　　“不了，若柠，过段日子我想带你去祭拜一下我父母，我想我们的婚期也该提上日程了。”

　　康路想了一夜，对于江若柠的抗拒他只能将其归结为她所说的传统二字。

　　江若柠点点头，默默看着他离开，心里思绪万千。公司的同事投来艳羡的目光，才子佳人的相配，让一众人津津乐道。只有江若柠心里对这个人厌恶到了极致。她关上房门，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桌上的东西，重重砸在地上，一件一件，直到桌上空无一物。

　　“你到底在哪儿，你在哪儿……”眼泪滴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人看着桌上的泪痕，眼神渐渐从脆弱变得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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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

　　寒冬的第一场雪毫无预兆，等沉睡中的人们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世界。

　　英伦风的设计别具一格，屋里的炉火烧的正旺，床上的两人背上渗出一层汗水。

　　急促的刹车卷起雪渣，在地上留下明显的车轮痕迹，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快步走上楼，踌躇了许久还是没敢敲门，向外走了几步，着急的等待着。

　　炎拓匆忙跑来汇报：“江总，成兆回江城了。”

　　江若柠搅拌着咖啡，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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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雨，帮我约一下康路的时间，明天回鹿城。”

　　江若柠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些苗头了。

　　她不得不这样安排，一边哄着康路，让他放下戒心，不要过于关注她做服装加工厂的供应链，一方面应许他求婚，陪他去看父母，让他不要关注到自己出国真正的目的。

　　这样一来她可以放心让微柠留在国内，自己出国去寻那个人。

　　—

　　“难得你主动约我出来了？“

　　“你不是一直想带我去祭奠一下你父母吗？”

　　“我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会，这几个月太忙了，最近有了时间当然要陪你去一趟。”

　　康路看着蜷缩在副驾驶的人，心里升起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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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到达了康路父母的墓地。

　　江若柠看着两人的照片若有所思，死亡能将真的假的都一起埋进土里，康路的父母，陈明，谁真谁假世人有几人关心。

　　“若柠，我们订婚吧？”

　　江若柠看着眼前的两个墓碑，对于这种场景的总觉得有些怪异。

　　“我们要在墓园讨论这件事吗？”

　　“我就是想让我父母做个见证，况且只是订婚，我知道你现在全心扑在事业上，但我们分分合合加起来算恋爱也快五年，也该为未来打算了。”

　　江若柠弯下腰，拿起一边的小扫帚拂去墓上的灰尘。

　　她叹了叹气，不满的说道：“我也发现了，你对感情总是如此草率，表白也罢，求婚也罢，只一句口头的话就想让我答应，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而且我们对对方的了解真的已经到订婚的地步了吗，甚至没有到恋人的地步吧。“

　　“是有些草率，你拒绝了我好多次，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没有安全感，如果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让你有安全感，或许就……就……。”

　　“康路，这件事我们过段时间说吧，不要在叔叔阿姨面前提这些，好吗？”

　　随后快步离开墓园。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陪我看我父母呢，你总是这样，给我一点希望又把它掐灭，然后又给我希望，反反复复，总是如此。”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我们甚至还没开始恋爱。”

　　来之前，江若柠已经做好了答应的准备，只是想到康路吻她的那天，总让她膈应。

　　“若柠，六年了，是我不想恋爱吗，是你一直在回避，我甚至不明白你回避的原因是什么。”

　　“你不了解我的家庭，康路，我对爱情婚姻没有憧憬，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不要再寄人篱下，你明白吗！”江若柠无奈摇摇头，她下意识的拒绝会让自己的事业陷入绝境，现在还不是和康路翻脸的好时机。

　　“康路，我没有答应你，但也没有答应过其他一个男人，我也没有亲吻，拥抱过其他男人，我希望我们之前能够保持一个让我感觉安全的距离，订婚的事，我想等到五月份或者六月份吧。”

　　康路凝神思索她的话，渐而反应过来：“若柠，这么说你答应了，五月份，六月份也可以。”他会心一笑，的确，她只吻过自己，除了自己，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拥有她，如果这样，这个结果也不妨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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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我哪儿喝一杯。”

　　“不了，我得回公司，这段时间接了许多服装订单，都快忙坏了，国内的客户大部分已经搞定，剩下一些难啃的老骨头让微柠慢慢来吧，国外还有一些客户还没敲定，过段时间还是要出去的。”

　　“那我陪你一起。”

　　“算了吧，陪恋人出差是最伤感情的了，我到时候忙的顾不上你，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异国他乡，这罪我可担不起，我们康总还是好好在国内守好大后方吧。”

　　“就你会贫。”

　　—

　　两个月后—春节

　　康路还是没有按照江若柠的意愿做，果然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了求婚，而且就在公司。

　　这个人如果要拒绝必须十分肯定的，彻底的拒绝掉。

　　“姐，你怎么突然想起回江家过年，不会是为了躲康路吧，我听肖墨说，他当着众人的面向你求婚了？”

　　外面的炮竹响个不停，江微柠蜷缩在姐姐身边问道。

　　“你什么时候和肖墨走的这么近。”江若柠不答反问道。

　　“我们是合作伙伴，因为合资场的事自然就熟络了。”

　　“哦。”

　　“哦什么啊，你都多少年没回江家过年了，你那会儿那么讨厌陈乔，过年都没见你回来过，这有人求婚了，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江微柠不怀好意的靠近她，八卦道：“你答应了吗？”

　　“你的肖墨没告诉你吗？”

　　“什么叫我的肖墨，我想听你说嘛！”

　　“无可奉告。”

　　“你这人，怎么都没有一点娱乐精神，答应就答应了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听说年后你们就准备订婚是吗？”

　　“哎呀，姐，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好奇心害死猫。”

　　“你真的要和他订婚啊！”

　　“吃饺子了，若柠，微柠……”

　　“来了，林伯……走了，吃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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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没有过年的气氛，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微柠和若柠还有林伯是一起的，虽在一个空间但心思迥异，所以各过各的，江清河特意将两个女儿叫回来，偶尔搭几句话，问候一下，分发了几个红包也就没了下文。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想抱紧江若柠这棵大树，为自己以后做打算，也为江宁做打算。

　　至于那个刻薄的后母，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乖乖陪在儿子身边没有再揶揄姐妹两，江宁也出奇的乖，没有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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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点的钟声敲响，万家灯火通明，江若柠仰头看着夜空绽放的烟花，炫目夺彩。江微柠倚靠着姐姐，满是灿烂喜悦的笑容，不曾发觉一旁的人黯然神伤。

　　凌晨三点，偶有烟花爆竹依然在贺岁，除了客厅的灯依旧通明，江家各人房间的灯尽数熄灭。

　　江若柠乘着夜色，独自驱车去了拍卖的那所公寓。

　　看到门上的对联，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许多。林伯做事严谨细心，这种日子也没落下这无人问津的地方。

　　房间的陈列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客厅里除了围绕一圈的沙发和茶几，便是主人甚是喜欢的模型及积木。

　　江若柠躺在那人的卧床，轻嗅着被子上的清香。床头柜上依然放着那人的照片，她想伸手触摸，近在咫尺时又迫使自己转过身。

　　“我不会原谅你……”她喃喃道，仿佛那个人就在身旁，她只不过是在撒娇罢了。

　　她在公寓待了一晚，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周身，睡眠也好了许多。

　　—

　　清晨，尘微总部，秘书夏初雨敲门而入。

　　“江总，康总的秘书来电话说想要一份您最近半年的行程表，还说希望将五月或者六月份将时间空出来。”

　　江若柠低头思索，恐怕实在为了订婚仪式做准备。

　　“让他们推迟一两个月吧，将六月之后的时间空出来。”

　　“嗯”

　　“初雨，最近半年我和微柠有出差安排吗？”

　　“江副总比较多一点，您只有一次。”

　　“微柠最近在忙什么？”

　　“江副总在忙服装自主制造的事，听说和肖总的合作改成了合资场自营，忙的焦头烂额。”

　　“嗯，那出差的事全部安排到我这边，你回头通知一下她的秘书，你根据这些重新做一个行程表，尽量都安排在国外，周密一点，不要让人看出端倪。”

　　“好的，江总，我明白。”

　　“嗯。”

　　江若柠合上文件夹，积雪未消，缓缓飘落的雪花再度光临，片片凋落，新雪覆盖，将泥泞重新藏在里面，隐匿无踪。

　　她低头看了眼振动的手机，罗成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只有简单的两字——瑞士。

　　女人的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线。

　　—

　　“江总……”

　　“罗成，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谈谈。”

　　“哥，你怎么出来了。”

　　“江总在里面。”

　　“哥，你以前做过私人飞机吗？”年轻的保镖季旭欣喜的问道。

　　“没有，这回跟着江总享福了，好好享受吧。”罗成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

　　里面是他们审了半年的成兆，威胁恐吓加□□的折磨，都用上了，这小子最后还是被林秀和那孩子给拿捏住了。

　　—

　　瑞士

　　乔安利（陈乔）住所

　　“宝贝，要不今晚就别走了……”陈乔搂着女人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鼻息间的呼吸挠的人心痒痒的，女人顺势将手臂搭在她肩上，轻启唇瓣，迎合着她的热吻……

　　两人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女人缠起陈乔的腰，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扔在地上，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暧昧的气氛被刺眼的灯光打破，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罗成的手放在开关上，一时不知自己做的是错还是对。沙发上坐着的人，此刻已是杀人的眼神。

　　“咳，咳……”罗成咳嗽着示意。

　　“唔……唔……”女人推着陈乔的肩膀。

　　“有人在。”

　　陈乔蹙起眉头，不爽的环顾周围，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坐在她的真皮沙发上，一个贼眉鼠眼的人站在门口的开关旁，似乎他才是打扰自己好事的罪魁祸首。

　　陈乔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忽的反应过来，放开怀中的女人，转身看向沙发上的人，眼里满是惊诧。

　　“亲爱的，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江若柠快步走过来，手腕轻轻搭在她肩上，故作娇嗔，转而对一旁的女人说道：“我是乔安利的女朋友，我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现在请你离开我家。”

　　“乔，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

　　陈乔看着女人逐渐清晰的面容，一时慌了神，只顾着看她，全然听不到女人的问询。

　　女人瞪了陈乔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薇莉安，不是这样的……“陈乔想要阻止那人离开却被罗成合上门，将她挡在屋内。

　　江若柠不屑一笑，嫌恶的放下手腕，随即递给罗成一个眼神。

　　两个人架着成兆，将人拖出来，随即走出十几个肤色各异的保镖。

　　“如何，是想先否认还是直入主题。”江若柠压制着怒火，

　　“你去哪儿了？”陈乔不屑的看了眼女人，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径直走到成兆面前问道，那张脸已是鼻青脸肿，全然看不出是谁。

　　成兆抬头，口齿不清的回答：“对不起，老大。”

　　肿胀的脸颊让开口都变得异常艰难，仅仅五个字都呢喃不清。

　　罗成站在一旁，主动回答道：“成兆在国内有个姘头叫林秀，他离开的时候给了林秀一个邮箱，让她危急的时候发邮件，林秀有个儿子，是他的儿子。以这件事做点文章，简单发个邮件，然后守株待兔。”

　　罗成爽利的告诉了她大概的事情走向。

　　“对不起，老大……”成兆不停的呢喃着。

　　陈乔看着那张肿胀的脸，“为何一声不吭就走。”

　　“我怕我连累你。”

　　“现在不连累？”

　　成兆默默低下头。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陈乔回头看着沙发上气定神闲的女人，恨的牙痒痒。

　　江若柠狠厉的看着那人：“我想怎么样取决于你！”

　　“这里是瑞士，不是你可以呼风唤雨的鹿城。”

　　“是么，他是王重喜的同谋……”

　　陈乔打断她的话，冷冷道：“你就是这样威胁林秀交出那个邮箱的？真够拙略的。”

　　“你也真敢来，你就不怕我一冲动杀了你吗！”她看着沙发上的女人，眼里的恨意仿佛要将她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