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原罪》茶颜余雪

22、醉

　　“黛西，谢谢你的留声机！”莎朗把那天播放音乐用的留声机还给黛西，转而挽着黑泽阵的胳膊走出了教室。

　　“嘿，他们是在交往吗？”

　　“不会吧，莎朗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呀……”

　　“还以为莎朗会喜欢麦克那种公子哥类型的……”

　　“什么啊，黑泽同学那种气质的男孩子也很棒呀……”

　　一路上，黑泽阵听够了那些八卦同学的喧闹与枯燥，他厌恶地看了他们，攥紧了拳头。

　　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使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好啦，别和他们计较。”莎朗对他说，“我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她抬头朝他顽皮地笑着。

　　黑泽阵目光柔软下来，牵住了她的手。

　　“嘿，莎朗，我说你不会真的和你旁边那个小子在一起了吧？”学校有名的富家公子麦克一脸不屑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听说你们一直都住在一起啊，哼哼，可那又怎么样？”

　　麦克一点点靠近莎朗，“来我家住吧，莎朗，在我家，你会拥有一个属于你的大舞台，以及其他你想要的一切……”他缓缓向莎朗伸出手。

　　“啊！”他话音未落，手就被黑泽阵一把攥住向下一扭——“挪开你的脏手，沾满铜臭的垃圾。”黑泽阵冷哼一声，抓住他的头发，“你不配碰她。”

　　“抱歉，麦克，我对你家里并不感兴趣，”莎朗淡淡地说，“我已经是黑泽阵的女朋友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和阿阵的生活。”

　　两人悠悠离去，留下麦克吃痛而惊愕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喂，那个……”走远之后，黑泽阵挠挠头，满不在乎似的对莎朗说，“刚刚你说的是为了应付麦克吧。”

　　“笨蛋啊，当然是真的了，”莎朗的脸红扑扑的，“亲过了还想不认账吗？”

　　黑泽阵想起那个青涩而又温润的吻，咳了两声，将目光瞟向别处。

　　莎朗坏笑着欣赏他害羞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你和黛西她们交朋友是为了借那个留声机？”

　　“喂，干嘛把我想得那么功利啊？我和黛西她们本来就是朋友啦。”莎朗抬手撩了撩头发，“不过你以后什么时候想看我跳舞，或者听我唱歌，随时跟我说。”

　　“我的舞台有一个很特别的观众席。”她说着。

　　“只为你而留。”

　　晚霞酡红如醉。她的脸酡红如醉。

　　家中有芙蕾妮前几日未喝完的小酒，莎朗取出那半瓶酒和两个酒杯，将透明的酒红色斟满。

　　“喂，喂，你要喝酒吗？”黑泽阵有些惊讶地问，“你妈妈回来发现了会责怪你吧？”

　　“等妈妈回来这瓶酒就坏掉了。”莎朗把空酒瓶放在一旁，“好酒可不能浪费。”

　　“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不要告诉我又是那群富家子弟。”

　　“妈妈教的啦，”莎朗举起酒杯晃了晃，“外公家是开酒庄的，妈妈在这方面也懂得许多，偶尔她会和我讲一些。”

　　温亚德，Vineyard，酒庄。

　　“先生，和女明星碰杯吧。”她笑得灿烂。

　　黑泽阵无奈地配合她将酒杯举起。

　　“哐当。”酒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三十多年来，这声音她经常听。

　　可那以后每次推杯换盏，酒杯里盛满的都只是苦涩而辛辣的液体，而非那天微苦却酣甜的温柔黄昏。

　　酒杯见底。她微醺，他面不改色。

　　她眼神迷离地趴在餐桌上说，“好想妈妈……妈妈快点回来。”

　　他无奈地将她抱回卧室。

　　就这点酒量，还学别人喝酒，自不量力的小家伙。他想着。

　　就这点酒量，还不够让我趁醉装疯。

　　他想着未来的某一天，在日本，在樱花盛开的季节，在某一个黄昏的夜晚，他们对饮，共醉到天明。

　　他们或许会有一个家，幸福而安宁。

　　而他会努力变好，洗去过去的不堪。

　　他们的孩子不会失去父亲或母亲，他们简单而幸福地生活着，日子平淡而安逸。

　　他想着，闭了眼。

　　再睁开时，已是黎明。

　　今天是芙蕾妮演出结束的日子，兴奋的莎朗守在电视机前观看那场话剧的重播。

　　她看到了他的母亲——女主角身旁的侍从，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角色。

　　但他看到了母亲的认真与坚毅。

　　那是为艺术而倾注身心的专注。

　　黑泽阵在旁边陪她看着，欣赏着舞台上那一场视听盛宴。

　　“如果能去到现场看妈妈就好啦。”莎朗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晃荡着双腿。

　　“总有一天会的。”

　　总有一天，你会像你妈妈一样，站在更广阔的舞台，大放异彩。

　　总有一天，莎朗·温亚德的名字会享誉全球。

　　因为她值得拥有这一切。

　　她美好非凡，她闪闪发光。

　　第二天莎朗去商店买了鲜花，准备迎接母亲回家，黑泽阵帮忙给家里挂上了彩灯，气氛比过圣诞节还要隆重热闹。

　　黑泽阵开始做饭，莎朗在身旁跃跃欲试，被黑泽阵以碍事为由赶出了厨房。

　　“不会做饭就别添乱了，去客厅看电视吧。”他戳戳她的脸，对她说。

　　“我也想学学做饭，给妈妈做好吃的嘛。” 莎朗哀求道。

　　“算了吧，”黑泽阵打开电视，“你忘了，你上次做饭把锅都烧糊了，你坐着看电视就好，你的双手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你不用学会做饭，以后的饭我给你做。”他说。

　　“啊啦，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好听的话了？”

　　“不爱听滚去看电视。”

　　“啧，阿阵……”

　　“烦死了，我要做饭啊！”

　　“那我看着你做！”

　　“你看着我，我怎么集中精神啊？”

　　两人嬉笑着，嗔骂着。

　　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好播报着新闻。

　　“今日上午，于美国纽约飞往英国伦敦的航班飞机AA109不幸坠毁，目前具体情况警方正在调查中……”

　　破旧的电视机前，没有人在意这一则新闻。

　　那一夜黑泽阵做的饭菜凉透了，莎朗买的花也开始发蔫，芙蕾妮仍没有回来。

　　只有彩灯在寂寥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