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月21日小雨 ...

  •   7月21日小雨
      现在是晚上11点,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还下个不停。
      今天发生了一件骇人的事——王鹏飞死了,死状凄厉诡异。
      如果说403里的一切是可以称得上是诡异,那王鹏飞的死则将这种诡异推向了新的高度。
      起初我只是听李队在行动前的会议中说,王鹏飞情况不乐观,现在他处于一种癫狂状态,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医院的化验抽血显示他身体存在重度感染,但感染源还没有找到,只能暂时住院观察。
      之后的两天我则没有收到任何有关王鹏飞的消息,我们一行4人也根据专案组安排,驱车赶到了离市区50公里外的清山镇桃园村。
      桃园村背靠一片连绵起伏的低矮小山岗,我们去之前就曾听说这个村每到清明前后,桃花开放,绯红满山,十分漂亮,这个村也因此得名桃园。当然我们来这里一趟不是为了赏花的,而是为了找郑其大。
      根据名片上的地址,我们成功找到了他的家——一个传统的农村小院。小院里沿着墙根挂了很多的桃木剑,这也算是桃园村的另一大特色——这个村盛产风水算命先生。
      我们刚进到院子里时,郑其大以为我们是来算命看风水的客人,摸索着沙发要站起来。他看起来白发苍苍,但是面色红润,两只眼睛空洞的望着前面,但不聚焦,这时我们才知道郑其大是盲人。
      我们小队的队长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一位青年才俊,我们都叫他孙队。孙队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他向郑其大简明的介绍了身份,开门见山地询问他有关林家峰的事情。
      郑其大虽然眼盲,但心不盲。我们的问题刚问出口,他便靠到沙发上,幽幽地说,“是不是他死了,那个东西早晚还是找上了他。”
      那日天气很好,但是不知怎么,有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裤腿钻进了衣服里,我忍不住在大夏天打了一个寒战。
      403惨案闹得满城风雨,他知道不稀奇,可他也提到了“那个东西”,王鹏飞那天发疯时也说有个东西来找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怕成这个样子,难不成真的有邪神之类的东西。
      孙队快人快语,他让郑其大别打哑谜,直接说是什么东西,别装神弄鬼吓唬人。
      郑其大空洞的眼睛转向孙队,语调同刚刚一样,只不过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也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只听林家峰说那东西来自上溪村的一个破屋里,他偶然间得到了它,并且知道了它可以用来治妻子的病,可是没想到的是,它却让他放妻子的血来供养它,甚至还承诺会给他们一家永生。林家峰虽然舍不得妻子再受病痛折磨,但是那时还保留着理智,他为此找到郑其大,恳求郑其大救他们一家。”
      郑其大听了林家峰的描述,也只能给他出主意,让他将房间刷成红色,同时准备六面风水镜,用来挡煞冲灾。
      此后几天林家峰给他打电话说有点作用,可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
      郑其大说了这么一通,其实还是没有说清楚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是鬼神,还是别的东西,都还是没有定论。不过根据他的话,我们至少可以确定,林家峰的死另有隐情,他也许和邪教有关,而且他并不想死,至少他并不想自己的妻子死。
      “你让他买石头了吗?我问郑其大,既然红墙和风水镜是他让林家峰买的,石头是不是也是他的要求?”
      但没想到的是,郑其大否认他让林家峰准备石头,而且他也不清楚石头是怎么回事。
      之后我们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孙队表现的有些焦躁,他认为郑其大在搞迷信,哪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是邪教蛊惑的手段,而郑其大不仅不报警,还净出一些歪点子,最终才酿成了悲剧。
      郑其大虽然看不见,但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却望向孙队,幽幽地说,“人可以不信鬼神,但是不能不敬畏鬼神,小伙子你爹短折横死,你娘身体多病,就连你也印堂发黑,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
      郑其大应该是说中了什么,孙队一双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郑其大,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就像吞了一个烙铁一样把他的脸憋得煞白。
      小玲这个小姑娘脑子灵活,见孙队下不来台,索性凑到“大师”跟前,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问他这种事情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郑其大摇头,同时空洞的眼睛把我们“扫视”了一圈,有些神神叨叨地说,“可惜了都是大好青春年华,白白断送了。”
      他说完就站起来把我们赶了出去,还把院子的大门反锁了起来。
      眼看从郑其大这里得不到有用的线索,没办法我们只好驱车返回市局。在回市局的路上,孙队一言不发,小玲几次要跟他说话,都无功而返,只能讪讪闭嘴看向窗外。
      小玲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我的徒弟,我对她非常了解,她这两天跟孙队来往十分密切,有时候我会撞见他们凑在一起在聊什么东西,一看见我就散开了,搞得像是地下党。
      回到市局,我们在电话里向李队报告了情况,李队说他们在上溪村暂时也没查到有用的线索,就让们先在市局待命,听他指挥。
      我们就这样在市局又复盘了一天的线索,18号的时候市局突然让我们派两个人去医院看护王鹏飞,并告诉我们王鹏飞暂时清醒了。
      孙队身先士卒,小玲则主动请缨要一块过去,我则继续研究监控和现有的线索。
      那天雨下的很大,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看着满桌子的线索出神。根据郑其大的说法,那个东西像是一个活物,能说话,能喝血,能找人,甚至能治病,有些像是鬼,又像是一种动物。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天的幻觉里的那种缠绕在一起像是蛔虫的东西,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家峰从上溪村拿回来的婆多其密是一种动物,这种动物能入药,同时能杀人。不过问题就是什么动物能说人话,还能说出让人永生这种话,这也太鬼扯了,但是如果说是邪神作祟那就更鬼扯了。
      我想的头疼欲裂,外面的大雨夹杂着大风,让我更加焦躁,就在这时,更让我焦躁的事情出现了。
      时值炎夏,受季风影响,大雨滂沱,我冒着雨赶去了医院,一到医院门口,就看见小玲在大雨里淋成了落汤鸡。
      她看我从警车上下来,十分焦急地拉着我去医院监控室查看监控,可能是因为淋雨的原因,我能感受到她的手异常冰凉。
      王鹏飞跑了,小玲颤抖着指着监控画面跟我说。监控显示,就在半个小时前,王鹏飞突然发疯从床上弹起来,咬了正在病床前看护的孙队一口,同时撞倒了门口值班的小玲,他看了小玲几秒之后就飞快跑了出去。孙队则顾不上被咬的伤口,紧接着追了出去,最后两人都消失在监控画面里。
      小玲平常胆子很大,这次王鹏飞发疯虽然凶险,但不至于让小玲吓地全身冰凉,脸色发白,她一定还看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就在我拷贝好监控画面,准备给孙队打电话确认他的位置的时候,小玲一下子拉住了我,断断续续地说,“她看到孙鹏飞嘴里好像有东西。”
      “有东西?什么东西?”
      小玲坐在监控室的不锈钢长椅上,头发上的雨水顺着脸流到了她肩膀那里,她整个上半身就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一样。
      “婆多其密,他把我撞倒的时候,他大张着嘴,嘴里的婆多其密跟我说话了。”
      小玲说的颠三倒四,眼睛先是直愣愣地盯着我,然后又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迅速低了下去。
      婆多其密就是那个诡异的邪神,一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东西,怎么会真的被小玲看到?
      它跟你说什么了?我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小玲身上。
      小玲怔愣了一下,然后盯着眼前的地面,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有,仿佛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它说,它说,可以——”
      突然间天空炸起一道惊雷,蓝白色的光将昏暗的天空照亮,连同照亮了小玲惨白的脸。
      小玲本来就受了惊吓,现在又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到,整个人尖叫了一声,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蜷缩成一团。
      她虽然只是我的同事,可自从她进入派出所以来,一直都是我在带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她半个师父。而且我们两个相识接近十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被歹徒掐着脖子,扬言只要我们靠近,他就杀了她。她那时候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因为窒息憋的通红,可她却有着非比寻常的胆量,她不哭不闹,安静地等着我们救她,直到我开枪将歹徒击倒,她才趴到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心疼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就像那时一样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让她不要害怕,那个叫婆多其密的东西不会伤害她。
      小玲浑身都在颤抖,用头死死抵住我的肩膀,两只手攥成拳头,嘴里一直说着什么。
      看她现在的样子确实被吓坏了,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不要害怕,我带她去休息。可小玲却像没听见一样,嘴里依旧在说着什么。
      我低头凑近,想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可是只听见了一种像是叽里咕噜的声音,这种声音明显不是普通话,可能是某种方言。而且我发现小玲的脖子后面有一道大概10公分的伤口,可能是王飞鹏撞倒她之后留下来的,现在在雨水的浸泡下已经发白了。
      王鹏飞的检验结果显示他被感染了,小玲现在被他伤到了,可能也有感染的风险。想到这里,我拍了拍小玲,问她现在能不能走路,如果不行我背她去急诊大楼处理伤口。
      小玲还是没有理会我,眼睛盯着地面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鉴于小玲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我决定强行背着她去急诊大楼,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孙队的声音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从电话里传出来有点失真,他告诉我立刻马上赶去景阅新城,之后就把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想确认具体的地点,他的电话却一直忙音,我以为是信号不好,拿着手机站在监控室门口又打了几个电话,却还是无法接通。
      这时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黑灰色的乌云遮盖在医院上方,细密的雨珠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一切都包裹在窒息和潮湿当中。
      咔,咔,一阵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我透过监控室门上玻璃的反光,看到小玲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她背对着我,身体岣嵝着,脖子上发白的伤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试着叫她的名字,她不为所动,只是咔咔的声响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直到整个监控室里充斥着这种诡异的声音。
      小玲现在的状态有点类似于王鹏飞发病时的样子。我沉了沉气,慢慢转身走到她背后,就在我准备仔细看看她伤口上的到底是什么时,小玲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没有死,我的父母妻儿也没有死,我们只是走向了真正的永生,而你也会跟我们一样。”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配合着大雨和小玲诡异的行为,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喉头也跟着发紧,而且更恐怖的是小玲说这句话时,声音很沙哑,语调也不像是她的说话风格,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一样。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开始叽里咕噜地说什么,仔细听就像是收音机串台了,有无数的的人正在通过小玲的嘴在说着什么。
      随着她叽里咕噜的时间越长,她脖子上的白色东西蠕动的也更加剧烈,甚至从白色化脓的伤口爬了出来,蜿蜒盘踞在小玲脖子上,就像是一根白色细小的肠子。
      我不知道小玲怎么了,但是我确定她伤口上的白色物体一定是小玲异常的原因。我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发抖的手,一把薅住那个东西露出的头,使劲把它拽了出来。
      那玩意像是动物,又像是植物,被拽断之后它内部的白色的浆液洒落出来,甩到了我的胳膊上,顿时我的胳膊一阵刺痛,鲜血汩汩流了出来,手上那半截东西闻到了血的味道翘起断面那一端,使劲往我胳膊上的伤口爬去。
      我哪能让它得逞,左手狠狠把那玩意从右手上扯了下来,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剁了几下,那玩意在地上扭动了一会,随后就化成了一摊乳白色的液体。
      随着那一截东西的死亡,小玲好像暂时恢复了理智。她怔愣地看着我,问我能不能送她去急诊。
      我把伤口用袖子遮住,连忙说可以,就背着她去急诊大楼了。
      急诊大楼距离监控室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期间有小段路没有连廊,小玲的伤口又在脖子上,再淋雨只会感染加重,我就让她先把我的外套盖在头上,我硬着头皮背着她快点跑过去。
      就在我们穿过大雨往急诊大楼飞奔过去的时候,天空刷的一下被白光笼罩,接着一声惊雷从天边传来,轰隆一声,小玲又开始在我背上剧烈扭动,嘴里的叽里咕噜声更大了,甚至这一次我清晰地听到了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尖叫。
      诡异的白色不明物体,状似癫狂的小玲,天边的惊雷,再加上瓢泊冰冷的大雨,我眼前是事物开始模糊扭曲,我知道我的精神在这一刻已经崩溃了。
      就在我把小玲送到急诊大楼病床上时,我脚一软瘫在了地上。
      医院里的声音在我耳边变的模糊,唯一清楚的只剩下了小玲嘴里诡异的叽里咕噜声,而且随着时间延长,这种没有规律的声音逐渐变得可以识别起来,变成了我能听懂的话。
      去景阅新城,去景阅新城,去景阅新城。小玲的声音如同魔咒一样在我耳边一遍遍重复,我试图捂住耳朵,但无济于事,那声音充斥在空气当中,让人无处可藏。
      之后我胳膊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扩大蔓延,就像是一把野火烧到了秋天干枯的草地上一样,伤口只在一瞬间就蔓延到了我的胸口上的位置。我惊恐地挣扎,眼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溃烂,脓血流到地上,露出深红色的肌肉组织。
      我狼狈地大喊救命,但周围的医生护士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我,却丝毫没有要救我的意思,就好像他们正在观看某种无聊的动物表演。
      去景阅新城。
      一道暗哑的声音幽幽传来,原本被送去急救的小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
      去景阅新城。
      小玲又重复了一遍,一个白色如同肠子一样的物体,正顺着我背后爬到我的肚子上,贪婪地吮吸我的血液,随着它吸食的越多,我身体的痛苦越小。
      去景阅新城。
      终于在最后一次重复之后,我的意识随着天边的惊雷响起的刹那陷入了混沌,之后在朦朦胧胧中我就看到了王鹏飞。
      王鹏飞站在林家峰的房子里,背对着我,一动不动,身上还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只不过味道小了很多,甚至在臭味的后面是一股如有若无的香味。
      我尝试小声呼唤王鹏飞,原以为他不会回应我,但是他却发出了声音。
      “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我顺着他的话继续问。
      王鹏飞的肩膀抖了抖,我突然发现他浑身湿透了,不过考虑到大雨的缘故,也算正常,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外面雨水再大,也不至于在脚下蓄成一滩,而且这滩水在这几分钟内肉眼可见的变大,看起来就像是他的身体在往外渗水一样。
      “对不起,家峰,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带着你去上溪村,也不该带你去那个老屋。”
      他说话之间,脚底冒出熊熊的蓝色烈火,火生于水,水映衬着火光,将本来昏暗的房间照亮了。
      “家峰,家峰,家峰。”
      在他一声声可怖的呼唤中,我突然站到了他的面前,于此同时,我看到了这辈子最可怖的画面。
      王鹏飞的脸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如同蛔虫或者小肠一般的物体,那个物体在王鹏飞脸上纠缠环绕,甚至有一条从他的头上伸出来,慢慢蜿蜒向下,慢慢探向我的肚子。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肚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白色的不明物体掏空了,我的器官血肉全部变成了它们的养分,而它们在感受到王鹏飞头上探出的那根物体正在慢慢靠近的时候,开始剧烈的欢腾,就好像那根白色的物体是上帝,而它们是等待被赋予智慧的亚当。
      我静默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四肢百骸被恐惧占满,但奇怪的是,我在心底里却在等待最后结果的发生。
      就在两团白色物体即将相接触的刹那,又是一道惊雷劈下,原本地上的火烧的更旺了,甚至将王鹏飞的裤脚点燃了。
      噼里啪啦,化纤材质的裤子和上衣很快烧着了,焦香的味道连同化纤材料燃烧的臭味在房间中铺散开,连同王鹏飞腿上的皮肉也迅速变黑,直至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
      那个白色的不明物体可能怕火,在火舌烧到瞬间缩了回去,而且争先恐后地从王鹏飞的头上爬了下去,掉到了他脚下那滩水里,接着争先恐后地往我身上爬。
      我慌忙的伸手拽开那些东西,可手刚碰到,就被那玩意钻到了手里,接着省下的那些更是争先恐后地往我身体里钻。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见阎王的时候,王鹏飞,准确点来说是烧焦的王鹏飞突然抱住了我,火舌霎时将我吞没,我身体里的那些东西又一个个钻了出来,重新掉到了水里。王鹏飞没想烧死我,他看白色的虫子都钻出来了,就一把把我推到了没有水的地板上,自己快速的跑了出去。
      我连忙打滚扑灭身上的火,脑子突然好像清明了,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来不及喘口气,我就沿着王鹏飞留下的血印追了出去。
      楼顶电闪雷鸣,被烧焦的王鹏飞站在楼顶的边缘上,像一尊黑色的雕像。
      他见我追了上来,回过头和我对视。
      他的脸回来了,刚刚的难道都是幻觉,但如果都是幻觉,他怎么现在还是一副被烧焦的模样。
      大雨倾盆而下,四周沉浸在一片雨声当中。
      “记住火,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一定要活着。”
      他的声音和雨声融合在一起,有一种朦胧不真切的感觉。
      我让他先下来,后面有事都好说,但是他摇了摇头,十分悲戚地看向了我。
      “家峰,记住火,记住火,只有这样才能救你和你的妻儿父母,对不起。”
      随着他说完对不起,身影就消失在楼顶。
      我没想到他会跳楼,我跑到他刚刚站的那个地方,希望找到他掉落的位置,可没想到我刚把头探出去,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霎时间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身体所有的热量随之消失。
      我看到孙队被一根绳子吊死在了顶楼之下。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