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计划中》静候等雨停

4、第4章

　　“好啊，丢下我！”许邓站在班门口。

　　夏田正要躲，许邓早预料到了，一把抓住他的帽子，让他跑也不能。

　　“不是你，艹，犯规啊！”夏田与许邓在一旁打闹。

　　“走，别理他们，他们就这样。”季白景拉着谢枝走进教室。“张嘴。”

　　谢枝莫名其妙就张嘴了。

　　季白景往他嘴里塞了颗糖。

　　“唔，什么，好酸！”谢枝忍了会儿，最终还是没吐掉。

　　“看你刚才昏昏的，给你颗糖提提神。含会儿就不酸了。”

　　糖外面那层化开后里面是甜的。

　　脑子是不在昏，但也不在课堂上。谢枝的心绪早已飘向远处。

　　他倒是跟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谢枝心想，翻墙带手机，上课也会想睡觉，还带糖提神。还以为他是个乖乖的好学生呢。果然，人不可貌相。

　　季白景用余光看了眼谢枝，怎料谢枝刚好看向他。

　　他收回余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期一升国旗是在清晨六点半。

　　没什么固定的队形，只是每个班有固定的区域。六班是男女各排一列。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

　　六班的班长是个女生——张清，她正清点人数。

　　谢枝和季白景从不远处跑来。

　　三月份还是挺冷的，尤其是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刻。

　　冷风还会偷偷从衣袖进入。

　　季白景让谢枝站在前面，自己站在他后面。

　　“冷吗？”

　　季白景站在谢枝身后。温热的气息吹在他的耳根上，有些痒痒的。

　　“有点。”

　　后面有老师盯着，手也不能放进口袋里。

　　“拿手过来。”

　　谢枝听话的把两侧的手背到后背。

　　季白景用手紧紧包住谢枝的手。

　　果然如他所料，谢枝的手是冷的。

　　自习课的时候谢枝又是把门关了，窗关了，窗帘拉了。季白景以为他要开小差，结果不小心碰了他的手，他是真的冷。

　　本来一双漂亮干净的手硬是被冻的呈现出一种紫。

　　谢枝感觉有点不自在，也不好这么抽手。

　　......

　　“拿着。”季白景递给谢枝一个暖手宝。

　　谢枝惊讶道：“你哪来的？”

　　季白景说：“跟老师要的。”

　　“谁啊？”

　　“你不认识，没教过我们的。”季白景把暖手宝塞给谢枝。

　　这么平淡的生活其实也挺好，每天与朋友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甚至上厕所都会手牵手组团去。谁也不愿丢下对方，谁也不会丢下彼此。

　　有时可能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烦恼，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特别开心。

　　少年们的课上不完，作业也写不完，试卷一套一套的发下来。

　　即使迫于诸多压力，但他们也不会停下来，仍然勇敢的前进。

　　“其实我在等一个人，但我没有等到。”谢枝其实是个憋不住事的人，之前没人说，跟季白景熟悉后也会把自己的事说出来。“所以我来找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就是感觉与他少时的友谊是最为单纯的。没什么背叛，勾心斗角，没什么背后捅刀子，什么都可以坦诚相待......”

　　谢枝躺在黑夜里。这黑夜太黑了，没有一丝的光。他望着天花板，在这黑夜中，他的眼睛是亮的。

　　他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季白景...还是他自己。

　　季白景一直听着，待谢枝没了动静，他知道他睡着了。

　　“他还记得我啊。”季白景有点小开心。

　　时间过得飞快，五月份来临时下了几场雨。雨把万物淋湿，却没把少年的心淋湿，没把他们的火浇灭。

　　天气没有之前那般冷，甚至还有些热。

　　“终于有体育课上了！”许邓从办公室飞奔回来，大声叫喊。

　　之前太冷了，不敢上也不让上，后面又下雨，不能上。

　　整整两月待在教室！

　　整个班都开始期待起来了。当然，除了谢枝。

　　他素来不喜上体育课，觉的出去上体育课还不如上自习。

　　毕竟他比较懒，懒的动。否则也不会假期天天待家里，下课基本待教室。

　　不是必要的运动他基本不会动。

　　而且这次他有不详的预感。

　　“要不你帮我跟老师请假？”谢枝眨巴着眼。

　　季白景表示不行：“你也应该出去走动走动。”

　　谢枝呦不过他，只好被他半拉半跟的去操场了。

　　体育老师不是很高，但不瘦也不弱，身材杠杠的，就是肤色有点黑。不算太严厉，但是真的狠。

　　有些许人上个学期的体育就他教的，都一个个抱怨起来。

　　“也是挺多天没运动过的了。”乔文兵说，“一开始给你们热热身。”

　　有些同学松了口气。

　　乔文兵继续说：“做完热身运动后...操场一圈400米，就跑个六圈吧，休息后再跑两圈。”

　　“六＋二啊！”立马有人抱怨起来。

　　“抱怨什么，要不再加俩圈！”乔文兵说：“不计时，自由跑，跑完后才能自由活动！”

　　许邓和夏田已经跑出去了。

　　谢枝求助般看向季白景。

　　“跑吧。”季白景说。

　　跑完三圈后谢枝已经很累了。

　　有些女生早就开始摆烂，切换成走路模式，还有些已经倒下。

　　男生也有些撑不住的，比如谢枝。还有些体力强劲，跑在前方的，比如许邓和夏田。

　　还有些...说他摆烂吧，也不是，说他没摆烂吧，也没尽力，甚至挺轻松的。

　　谢枝看了眼一旁陪着他的季白景。

　　他本来可以更快的，偏偏要在谢枝旁陪着跑。

　　“按着节奏跑。”

　　看吧，还有体力说话。

　　跑都跑了，再加吧劲吧。

　　跑完六圈后，许邓，夏田，还有刘唐带着水过来。

　　“你也上体育课？”谢枝喘着气问。

　　“嗯，很巧诶，撞了两节，星期四最后一节也跟六班撞上了。”刘唐说。

　　“对对对。”许邓接话，“下课就能一起去干饭了！”

　　夏田把水递给谢枝。谢枝喝了口，之后让季白景帮忙拿着下。“帮我拿下，我去洗个脸。”

　　跑步流了汗，黏糊糊的，让谢枝感觉不太舒服。

　　“行，快点回来！”

　　......

　　“大哥，在这真的不会发现吗？”

　　“不会，你?到底抽不抽。”

　　“抽，抽。”......

　　厕所里传来聊天声，谢枝觉的有点耳熟，但没有进去，在外洗了把脸正准备离开。

　　“艹，怎么是你？”他出来是很巧，谢枝还没完全走。

　　那人应该是在抽烟，谢枝能闻到一股很浓的烟草味。

　　谢枝感觉有点熟悉，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

　　“你认识我？”谢枝问。

　　“不然呢，呦，你倒是把我忘了。还记得初三那年吗，爬墙出去，我手下人告的密，叫什么，万段。”

　　万段这人谢枝还记得，当时跟他玩的还不错。也就是经历那件事后，他跟谢枝疏远了。

　　谢枝其实对他没太大敌意，过去了自然就过去了，而且翻墙确实不对。但万段就是老躲着他。

　　“但我不认识你。”

　　那人还想说什么，谢枝就离开了。

　　“艹，”那人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谢枝怎么才回来。”许邓说。

　　“他说比赛。”夏田指着许邓。

　　许邓说：“我们不都还剩两圈吗？看谁跑的快，比一场！”

　　“要不比谁跑的慢？”谢枝眨巴着眼，他表示他不行。

　　“知道你体育不好。”许邓说，“刘唐回去集合了，你当裁判。”

　　“行！”

　　知道他们要比赛，操场很快空开了。

　　三人站在相应的位置，等待开始。

　　“预备......跑！”

　　三人都没有任何犹豫，撒腿就跑。

　　“季白景加油！季白景加油！”...

　　“许邓加油啊！！”...

　　“夏田加油！快点跑啊！！！”...

　　围观的有不少喊着加油，有些别的班的和老师也来凑热闹。

　　许邓在第一圈的时候略微领先一步，但没拉开距离。第二圈时体力有点不支，放慢了速度，夏田这时超过了他。但许邓没有落后，还是紧跟着。

　　两圈根本拉不开太大的距离，季白景一直稳处于后边一点。

　　但就在最后一百五十米时，季白景突然加速了，先超过许邓后也超过夏田。

　　夏田比许邓先反应，不好追上季白景，所以对许邓不能掉以轻心。

　　只要季白景一直保持这个速度就能第一。一旦慢下来，后面两个穷追不舍的就会超越他。

　　“季白景，加油！”谢枝大喊。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就在一瞬间，季白景越过了终点。

　　季白景笑着看向谢枝，做了个口型。好像是：“我赢了！”

　　“艹，就差零点五秒啊！”许邓抱怨着。“我说你俩故意的吧，弯道还加速啊！”

　　“这你的问季白景，他先的，还有，答应的不要反悔。”

　　“行行行。”

　　“答应什么了？”谢枝走过来问。

　　“也没什么就是睡最后谁请客。”夏田拍了拍谢枝的肩膀，“星期五晚上一起出去吃。”

　　“但我，没参加啊。”

　　“没事。”许邓说。“你要参加了这不欺负你嘛，也会叫上刘唐。”

　　......

　　体育课后都慢悠悠的会教室。

　　“谢枝，老黄叫你！”谢枝还未进教室就听张清说。

　　“哦，知道了，我先去办公室了。”

　　季白景走过谢枝座位，看见桌面上有几向粉色的信，拿近一观，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情书？”许邓凑过来。“快打开看看。”

　　季白景眼神意识夏田把许邓弄走。

　　这是情书没错，但是是给谢枝的。

　　季白景深知动别人的东西是不好的。但是！不知道谢枝心意之前，这东西得毁！

　　谢枝一回来就见季白景撕着纸，然后当着他的面扔进垃圾桶。

　　“这是什么？”

　　季白景以为他问刚才的纸，还没打算好怎么编。

　　谢枝捡起地上的一封信。

　　季白景看他手上还拿着一封，皱了皱眉，也没好意思抢。

　　“情书啊！”

　　季白景忍住抢的冲动，他记得全部撕完了的！怎么还会漏了一封呢？

　　“好像是给你的。”谢枝说，“我能看吗？”

　　“给我的？”季白景倒是没注意自己的桌面个抽屉。

　　“念念念。”许邓起哄。

　　谢枝见季白景没反应，就真的念了。

　　“在这个季节有点燥热，带着我的心也跟着热起来了。你像那初升的太阳明亮，耀眼。而我却像那明月，靠着太阳的光，才有了亮度。”
　　“其实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这封信，但是，我是终于鼓起勇气给你写了这样一个情书。也许你不记得我，但我要说的是，白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跟久了，从那天初见，你就像是我的光，照亮了我。也许两年的暗恋不算什么，两面年的默默关注也许是我自做多情。我成绩没有你那般优秀，长的也不是特别漂亮。或许我们跟本不是一路人。”
　　“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有个女孩默默关注着你，喜欢了你两年。如果可以，白景，你能不能考虑下我。当然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都祝你未来可期。高一八班，苏子墨。”

　　谢枝念的还挺有感情。

　　“字挺好看，文笔不太行啊。”谢枝读完后的感受。

　　他抬起头，感觉疑惑，为什么很多人都看着他。

　　季白景也注视着他。谢枝一愣，也这么呆着注视着季白景。

　　“咳。”许邓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然后用正常的音量对谢枝说：“你这，好像，在跟季白景表白啊。”他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但是更尴尬了。

　　“没，没有吧......”

　　“都干什么呢！上课了不知道啊，老师没来就敢放肆了是吧！三秒回座位否则别坐了！”老师走进教室。

　　班上看热闹的都回座位去了。

　　季白景不再看谢枝，但仔细观察就能看到耳朵又泛起了红。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