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之花好月圆》十七不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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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起到了凤鸣轩，只有寒长恭与张氏坐在桌旁，看样子，两人是在等自己吃饭。
　　寒起见状，赶紧到桌边坐下。今日寒子御不在，他只觉得比平日里更加别扭。
　　张氏似乎看穿了寒起的心思，她一边给寒起夹菜一边对寒起说\"：你大哥还有事要忙，今天就不过来了。\"
　　寒起\"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张氏见此情形，给坐在一旁的寒长恭递了个眼色，寒长恭只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这次去东边，荡平了那里的暗阁势力，这是大喜事，这顿饭，就当我与你母亲为你庆功。\"
　　寒起听罢，忙放下碗筷\"：多谢父亲母亲，不过起儿不敢贪功隐瞒，此次东境的暗阁势力能被顺利剿灭，四哥当领首功。\"
　　寒起如此谦逊的回答却叫寒长恭皱了皱眉\"：事情的经过你四哥已经报给我了，他虽借了些人给你，但力都是你出的，当属于你的东西，你就不要推诿，还有，少学白家兄弟表面和睦那一套，那样做只会伤了你们的手足情分。\"
　　\"是，父亲的教诲，起儿记下了。\"
　　本来张氏是想叫寒长恭缓和气氛的，谁知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屋子里的气氛反倒更加凝重了，张氏恼火地挖了寒长恭一眼对寒起说\"：你父亲与我都上了年纪，王府这一摊子事儿，迟早要落到你们几个身上，你们兄弟姐妹几人生在王府，注定不能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样轻松过完一辈子，哪天我与你父亲走了，你们兄弟几人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安稳地度过后半生，你父亲也是为你们做打算，你要理解你父亲的用心。\"
　　\"是，起儿明白。\"寒起依旧惜字如金。
　　接下来的饭吃的疙疙瘩瘩，待用过饭，寒起离开凤鸣轩，张氏叹了口气问寒长恭\"：你有没有觉得起儿这几年越来越同我们疏远了，这顿饭吃的倒像是两家人。\"
　　\"孩子大了，自然心思变重了，你别多想。\"
　　\"起儿是我的儿子，我怎能不多想，说来也是怪我，也怪你，当年母亲还在时，处处薄待起儿，我作为媳妇不好多说什么，你这个当儿子的嘴也金贵，多少回几个孩子去给母亲请安，母亲都独独将起儿拦在外头，你硬是沉得住气，一句话也没有，如今起儿长大了，当年的事压在他心里，他自是不好受的。\"
　　寒长恭听了张氏的抱怨，只能叹气\"：夫人，我也是情非得已啊。\"
　　\"那现在呢？起儿已经成人了，那些事还要瞒着他吗？\"
　　\"多少年前的事了，说与不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再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必再将往事捅破把担子压在孩子身上。\"
　　\"那岐王呢？\"
　　\"岐王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是怎么当爹的？他们两人日日待在一起，你看不到啊。\"
　　\"可据我所知，他们两人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啊。\"
　　张氏听了寒长恭的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没谱吗？咱们的起儿绝不是贪慕虚荣的人，这么些年，除了他的几个哥哥姐姐，你还见过他与谁如此亲近？依我看，起儿迟迟不接受岐王是一码事，他的心到底向着哪里是另外一码事，他如今就是身如在迷雾，难见本心。\"
　　张氏的一席话点醒了寒长恭\"：夫人说的不错，那是该早做打算。\"
　　\"你明白就好，只是我提醒你，别伤了起儿的心。\"
　　\"夫人放心，起儿若是真心喜欢岐王，到时我会向皇帝请旨，将岐王留在江阳。\"
　　张氏点点头\"：也只能委屈岐王了。\"
　　\"什么委屈，他白穆良的儿子配给起儿，那是他高攀了。\"
　　\"好好好，你说高攀便是高攀吧，不过这事你在心里还是要多琢磨琢磨，起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同岐王去京师的。\"
　　\"这是自然。\"
　　说回寒起，他从东境回来后，才在王府里安生了几日，便又开始琢磨着该找什么借口出去。
　　但这次寒起运气比较好，还没等他费脑筋，寒子御先找上了他。
　　寒起进到寒子御的书房时，寒子御正在看状子，寒起觉得好奇，开口问道\"：现在这样的事也要大哥操心了吗？\"
　　寒子御摇摇头没有说话，等他看完手里的状子后，便将状子递给寒起\"：你也看看。\"
　　寒起接过状子一看，是民告官，于是寒起嘟囔着\"：难怪大哥要过问此事。\"
　　待寒起看完状子，寒子御问\"：如何？\"
　　\"感觉有些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
　　寒子御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份状子我反复看了几遍，除了告状之人一再强调阳山县丞强行闭守罔顾人命之外，并没有别的要紧的东西。但在此之前，就有西境的折子递上来，说阳山出了瘟病，需落锁数月以免病情外泄。\"
　　\"怪不得了。\"寒起说。
　　\"怪不得什么？\"
　　\"大哥你想，县丞犯错，照着正常人的路子，肯定是先去郡守那里陈述冤情，若郡守不理或是偏袒，再将状子递到王城来才是正常的，但这纸诉状，即没有提及郡守懒政，也没有提及郡守徇私枉法，显然告状之人是出了阳山就直奔王城而来，由此看来，要么是告状之人信不过郡守，要么就是告状之人觉得这件事必须要王府出面才能解决。\"
　　\"你说的不错。\"寒子御对寒起的话表示赞同。
　　\"那提告状子的人呢？大哥见了吗？\"不过寒起的话刚出口，不等寒子御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摇摇头\"：肯定是没见着，若是见着了，细细查问一番，这件事多少也会有些眉目。\"
　　\"正是如你所说，我看了状子之后，派人去寻他，可那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了踪迹。\"
　　\"如此的话，此事就更可疑了。\"
　　\"谁说不是呢。\"寒子御叹道。
　　寒起想再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不对，接着他对寒子御说\"：大哥，你叫我来，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寒子御有些心虚，接着他忙解释道\"：不是大哥有心钓你，只是此事非你不可。你自己也说了，这件事必须要王府的人出面，如今你三姐抽不开身，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你了。\"
　　寒起听后，也没有计较，反而是利索地一口应下\"：好，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见寒起如此干脆，寒子御却是有些心慌\"：小五，你要些什么吧，你这样爽快地应下，大哥怵得慌。\"
　　\"大哥待我这样好，我还跟大哥闹，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这就对了。\"寒子御心想，小五这口气不发作出来，最后憋死的还得是自己。接着眉目舒展的寒子御说\"：你先回吧，等我将此事禀告父王，待父王点头之后，我再知会你。\"
　　寒子御此话一出，寒起马上就急了。方才自己出言暗讽寒子御，实则是为了叫他安心，自己虽然被大哥引着往套里钻，但能出王府，那这些细枝末节就不用计较。但是现在不一样，大哥还没与父亲商量定就来撩拨自己，那自己必定是不会答应的。
　　于是寒起从椅子上起身，对寒子御念叨着\"：好啊好啊，大哥你戏弄我是吧。\"
　　寒子御见状，慌忙起身安抚\"：是我考虑欠妥，等我忙完手头的事，马上就去找父王将你的事定下来。\"
　　\"今日就要定下来。\"
　　\"好好好。\"
　　\"我就在这等着。\"
　　\"这事急不得，你若只是出去玩几日，倒还好说，但这事一瞧就不简单，不定有什么样的危险，我贸贸然便向父王提起，你说父王会答应吗？保不齐父王考虑之后，会叫老三抽身前去查看，真到那时，便就无可转圜了。\"
　　寒起一想也是，于是不再多言，负气出门。
　　寒起出门便看见了在园中凉亭中坐着的白里奚，他走过去问\"：大热的天，一丝风的没有，你在这里烤着做什么？\"
　　\"等着你啊。\"白里奚答道。
　　\"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
　　\"倒也没有。\"
　　\"你也觉得在府中无趣是不是？\"
　　\"还好，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你问这话，是又来求世子准你出去玩几日？\"
　　寒起对白里奚招招手，白里奚起身，两人顶着大太阳往梧桐苑去，寒起眯着眼睛说\"：这次可不是我求着大哥，这次是大哥要来求我。\"
　　\"是有什么事呢？\"
　　\"什么什么事？\"
　　\"世子总不会求着你出去转悠吧。\"
　　\"的确不是，大哥想叫我去西境瞧瞧。\"
　　\"要请剑仙随行吗？\"
　　\"师父要是愿意与我同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你开口，剑仙不会不答应吧。\"
　　\"倒是如此，可师父也有自己的生活，我瞧着最近师父和韩叔叔关系算是缓和了，我不想总往他们跟前凑。你呢，要和我去西境吗？\"
　　\"去，怎么不去，就像你说的，韩侍卫和剑仙走得近，我在这府中无事，在他们面前又多余，只好跟着你了。\"
　　\"这次你有福了，西境景色绝美，可惜我也没去过几次，都是听三姐和我说起，这次去可要好好转转。\"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梧桐苑，坐下喝了盏茶后，白里奚瞧了瞧屋外说\"：该传膳了。\"
　　天气太热，两人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下碗筷，接着寒起叫人送了冰来，两人躺在凉榻上，多一下都不想动。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了，寒起才不情愿地起身，白里奚抬头问他\"：你要回去了吗？\"
　　寒起摇摇头对白里奚说\"：我要去找大哥，西境的事我得催催他，免得拖到最后父亲定了别人。\"
　　白里奚点点头，寒起一路去了寒子御院里，寒子御不在，院里的下人告诉寒起，世子去凤鸣轩了。寒起心想正好，扭头也去了凤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