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那根树枝给我吗》锦延

4、尴尬 “get”

　　第二天早上，离响起床铃还有20分钟，李熙明和王井封早早离开宿舍回教室复习了。虽然他们已经用很小的声音洗漱，但简逢意还是被吵醒了。

　　再拖了5分钟，简逢意起来，周围看了看，本以为没人，但看到徐拂依还在躺床上，以为他还在睡觉。自己便放低了声音，下床洗漱。

　　正在刷牙，突然听到徐拂依的声音：“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啊？”可能是刚睡醒，简逢意感觉他的说话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

　　“他们要回去复习，就起得早了点。还有十几分钟才打铃，你可以回去再睡会。”简逢意刷着牙，回应他。

　　“不了，现在睡不着了。”只剩两个人的宿舍，徐拂依的声音不大，有点像是呢喃，又带着点委屈。

　　俩人沉默地刷着牙。夏日的夜晚去得匆匆，天渐渐亮了，太阳充斥在阳台各处。

　　两人洗漱完后，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然后才回到教室。因为考试，班里人差不多到齐了。除了零稀几个人还在走来走去，大多数人都在低着头写东西。

　　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复习一边等着早读开始。

　　学校星期一早上有升旗仪式，一中学生会将这个称为颁奖典礼，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会有那么多奖非要到星期一发。

　　操场阳光猛烈，十几分钟后学校在学生的唉声叹气中结束了升旗仪式。

　　乌泱泱的学生接到“解放”通知后就陆续回教室了。简逢意和徐拂依跟着王井封走在队伍后头，听着李熙明叽里呱啦地讲国庆计划。

　　简逢意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国庆还有将近一个月诶。不至于这么早开始幻想美好生活吧？”

　　李熙明顿了下，几乎与徐拂依异口同声地讲出：“这是在学校的精神动力。”

　　李熙明眼神真挚，语气肯定，透露着一种傻气。简逢意被看一愣，转头把气发到那位附和者身上。

　　回去的路上可谓是人挤人，简逢意用手臂怼了怼徐拂依。

　　“你附和他干嘛？看把孩子吓的。”

　　“唉，不是……”李熙明看着他的动作表现出一种既疑惑又想要解释的纠结行为。

　　趁李熙明还在这种纠结下，简逢意伺机用手臂将徐拂依的脑袋拉下他这边，嘴巴靠近徐拂依的左耳，两人呈现出一种当着当事人的面嚼舌根的画面。

　　李熙明依稀听见些，傻子……脑子不好……的词，他看着简逢意指了指他，又抬手指了下他脑袋的方向。简逢意神情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

　　李熙明一脸“严肃”地回了句：“我要告你诽谤我。”

　　走在他们三后面的班长林汐夏一手拿着书本，挽着一位女同学，头也没抬，“人家实话实说罢了，哪来诽谤之说。”

　　本来没什么，毕竟三人从小玩到大，互怼不知道多少回了。直到看到林汐夏说完，她旁边的同学点头表示赞同。就开始“委屈”：“你们都欺负我……”

　　说完就耷拉着脑袋，一脸“浑浑噩噩”地走着。林汐夏实在看不过，一脚干到李熙明屁股上。踹的他踉跄了几步，还是简逢意和徐拂依配合才平衡的站起来走。

　　回头一看，林汐夏和那位女同学已经“消失”了，再一回头，就看到林汐夏带着那位女同学快速游走在学生群主，活像一只泥鳅，走出去已经几米了。

　　简逢意低头一看，刚刚还一脸要死要活的李熙明已经箭步如飞地追了出去，势必要把过去的屈辱一并奉还。

　　“神经。”

　　简逢意说完后，有感觉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朋友的坏话好像有点不好。转头对徐拂依解释道：“我们三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可不是校园霸凌啊。”

　　徐拂依听完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自在地挠了挠刚刚简逢意说“小话”的耳朵。

　　两人身高差不了多少，这点小动作他还是看见了的，被徐拂依挠的耳朵，耳尖红红的。

　　简逢意向来直话直说，拉住徐拂依的手 ，看着他，“你耳朵红了。”

　　本意是想让徐拂依注意一下别挠了，但效果不对，徐拂依耳朵好像变得更红了，不仅耳朵，或许再被看一会，脸也会变红。徐拂依将脸转向别处，随之而来的是尴尬弥漫在俩人中间。

　　“对不起。”简逢意真挚道歉。

　　徐拂依疑惑。

　　“对不起，你耳朵掉了请不要怪我。”简逢意眼神飘忽，不好意思的说。

　　还想在简逢意说对不起中找他的“真诚”的徐拂依，已经带上了一种感动的心理，在听完他后面所说的话后消失殆尽。

　　“你也挺神经的。”徐拂依漫不经心，现学现用。

　　简逢意刮了两下鼻子干笑两声。

　　徐拂依转移话题，“你不去拦一下李熙明吗？”

　　“拦他干嘛？”这次轮到简逢意疑惑了。

　　“他们两个不会打起来吧，毕竟刚刚那个女生踢得还蛮用力的。”

　　“额……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从小到大的教育就是要让着女孩子呢。”简逢意回道。

　　“又不是没有可能性。”

　　“放心吧，打不起来。就算打，李熙明也只有被按地上的份。”

　　“女生和男生也还是有力量之分的啊。”徐拂依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干劲，或许也只是对简逢意说的话表示不赞同。

　　“刚刚那个女孩子叫林汐夏，是我们班班长。我们三人家里是世交，从小就在一起玩。反正在我活着这十几年的认知里，李熙明和林汐夏他们两个打架，李熙明就没赢过。而且，林汐夏她是从小就学跆拳道的。”

　　“那我感觉好像更需要去拉一下了诶。”徐拂依说道。

　　“没事，打不死。”简逢意平静地回道。

　　回去的路上阳光透过头顶的树荫在地上打下斑驳星光，声旁明澈的鸟叫声融和在学生的说话声中像是在抚慰学生紧张心理。进了教学楼，叽叽喳喳的声音小了，同学们各自回到了班级里等待上课，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楼道里打水。

　　简逢意回到座位上就直接穿上了校服外套，抬头看了眼课表。这节是英语课，简逢意提醒徐拂依。徐拂依点头，跟着简逢意拿出相应的书本。

　　没一会，上课铃打响。英语老师照例上课前二十分钟发卷做竞赛题，剩下的时间就是随机抽人的卷子讲卷。

　　简逢意照常发挥，在十几分钟之内写完了卷子。自然地从抽屉里拿出物理卷子，就听到后头传来一阵一阵咳嗽声。简逢意回头，

　　“你……”问候的话语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座在后面的少年将头转向右边，眼神飘忽，用左手挡住着嘴巴，详细的手指也配合着落在唇上。银色眼镜框内倒映着教室的灯光，如果不是英语老师一脸“死亡微笑”的表情站着徐拂依的旁边，或许简逢意还会开口说一句“真帅”。

　　英语老师是为年轻女老师，叫夏季，人如其名，烫着一头红色波浪卷，棕色卫衣加黑色阔腿裤的她有一种夏日少女的感觉。不仅如此，性格像夏天的太阳一样，好时是好的，坏的时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能把人炸的体无完肤。

　　她漫不经心地走到简逢意桌旁，手放在简逢意桌上，不紧不慢地抽出那张物理卷子，举起来打量了一下。

　　“下课来办公室一趟。”

　　夏季没有说什么，只是讲了这句话，收走了卷子。一体机的倒计时结束。铃声响起，英语老师打开了一个抽名文件，准备抽人，大家也默默地低下头去祈祷不要抽到自己。

　　简逢意还沉浸在刚刚的偷袭中独自悲伤：“为什么我忘了观察四周找老师的定位啊……”

　　徐拂依在老师走后，观察了一下简逢意，虽说很想笑。但，都是自己人，怎么能这样侮辱同学。

　　他轻敲了几下简逢意的后背，本想在人家转头时宽慰几句。但在简逢意转头瞬间，话语变为笑声脱口而出。不得已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巴憋笑。

　　可怜简逢意转头，以为能听到来自后头同学的宽慰语句。在看到此景后，无语地默默转头回看黑板。

　　“没事啊，没事……”徐拂依整理好情绪，尽己所能地给对方带来温暖。

　　“你最好没事。”简逢意将座椅靠后，神情淡漠，像一具被吸了阳气的尸体。

　　“就这一次而已，没事的，下次注意。”徐拂依说完自己都笑了。

　　“可不是第一次了，她说如果再被她抓到就要获得试卷大礼包一份。”

　　……

　　“咳咳。”

　　在他俩讲悄悄话的时候，台上夏季抽完了人。好巧不巧，上面的名字就是刚刚那位“准备偷偷写物理的物理哥”。

　　正好没地算账，这不撞枪口上了，虽然知道对方可能错不了多少题，但该骂还是要骂。

　　“看看，这不是天在助我。简同学，这是你刚刚欲在我的课上写其他卷子的报应。”英语老师拿过简逢意的卷子，翻了下卷子，随口说道。

　　这句话说完，教室里的学生就被拉起来了好奇心，开始有碎碎的声音出现。英语老师拍桌示意安静。

　　简逢意神态自若地拿着卷子走上去，交到夏季手上。

　　我的脸……简逢意内心爆炸。

　　“再次强调一下，以后我不希望在我的课堂上看见其他科的作业或者试卷。一经发现，直接没收扔垃圾桶。”

　　目的达到老师也没有拖拉，拿着简逢意的卷子就开始讲题。

　　简逢意回到位置上，刚坐下后背就传来“嘘寒问暖”，

　　“你没事吧？”徐拂依关切地问道。

　　“没事啊。”

　　“要一起看吗？”

　　“不用了。”简逢意拒绝，拿出英语一本竞赛题晃了晃，表示我要写这个。

　　徐拂依点了点头。两人便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

　　一节课在老师说“下课”时结束。不出所料，简逢意的卷子全对，这也让英语老师的情绪稳定下来。

　　吩咐完课代表作业后，老师叫上简逢意。简逢意表现的无所谓，拖了校服外套跟上夏季出了教室。

　　理科火箭班就一个，所以在同一层楼，有一个小办公室，是专门给火箭班的老师所使用的。刚下课没多久，班公室内没有老师。

　　夏季座到位置上，敲了敲桌子。语气严肃：“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学生怎么想的，英语课上就不能写一些英语的东西吗？”

　　说罢脾气上来了，拿笔指着简逢意。

　　“特别是你，我都第几次抓到你了。你总不能靠着我和你妈认识胡作非为吧！”

　　“对不起，夏季阿姨……”简逢意抬眸，讪讪的回道。

　　“得得得，看你这样就来气。小时候就天天用这招拿捏我，现在还用。”

　　简逢意抿嘴，低着头，活像一只犯错的小狗。

　　“呐，拿去。”夏季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卷子，少说有十张。

　　“我这周五下午要看到卷子写完放在我的桌面，听到了吗？”夏季问道。

　　“保证完成任务。”简逢意故作严肃地敬了个礼，回道。

　　这个举动也成功逗笑了夏季，毕竟谁不喜欢看一个帅哥哄你开心呢？“得得得，回去吧。”夏季摆摆手，赶走了简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