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痛之临渊》旧琴弦

25、第025章 两头倔驴

　　第二天凌晨两点多，在“海洋大酒店”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沈权书指着歪坐在沙发上的顾顺破口大骂！
　　“你TM在外头怎么混，怎么浪我不管，你怎么能去跟一个中学生谈什么狗屁恋爱呢？现在还弄出么大的事，居然还死了三个人！是，没错，我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可我再怎么牛逼能帮你扛点事，你TM作死也得有个底线啊！”
　　“沈权书，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骂我？你TM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我没送什么水果去放马山，是那个小婊子胡说八道！”
　　听了这话，沈权书就想冲过去举起巴掌扇顾顺，被一边的顾秋燕死死抱住。沈权书一时动弹不得，冲着顾顺怒不可遏地大叫着：“老子是你爹，今天我非削死你不可！”
　　“我可去你妈的吧，你是我爹，我TM还是你爷爷呢！你说是我爹，你管过我一天没？我TM就是没人要的野种！”说完，狠狠的一摔门跑了。
　　“你要死啊，孩子说没送就没送，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顾秋燕在一边劝到。
　　“讲道理？放马山现场现在还有几十个孩子需要治疗，太平间还躺着三个老师！这会儿你跟我讲道理？”
　　“那也要讲证据啊！你不能就凭几个小孩子的话就给咱儿子定罪啊！”
　　听到这话，沈权书推开顾秋燕的胳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喘着粗气。
　　“你也说了，没有目击者，化验结果也没什么，说不定这就不是什么食物中毒呢？”顾秋燕在旁边继续柔声的分析着。
　　“话虽如此，可那些孩子的确是吃了来路不明的水果出的事，而且人家就一口咬定是顾顺送的。……关键是，我这身份特殊，处理起来不方便啊！”
　　“怎么不方便，你又没在外面承认顾顺是你儿子。”说这话的时候，顾秋燕显然有点埋怨的意思。
　　“你……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啊！我是没承认，可我也没否认啊，我是不想把事做的太明显，让你在场面上不好做！”
　　“算你有良心！”顾秋燕抿嘴笑了。
　　“说一千道一万，即使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可他也不能跟一个中学生谈恋爱啊，人家还是未成年，要捅出什么娄子……这种事很敏感的，你说我管是不管？”
　　“什么谈恋爱啊，就是年轻人闹着玩的，没那么严重啦！”
　　“你这是闹着玩，人家小姑娘可未必这么想！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要是出什么岔子，我特么亲手废了他！”
　　“真的？有多漂亮？跟我年轻时候比如何？”顾秋燕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一脸八卦！
　　“你……”沈权书都无语了，叹了一口气，轻轻搂过顾秋燕的肩膀，轻声说到：“这世上我就剩你们娘儿俩了，这儿子，哪怕不成才，好歹也要成个人啊！”

　　下午三点半钟，在确认了所有师生的身体状况全部恢复以后，现场指挥的成员一致同意，解除紧急状况。
　　撤了周边的几道警戒，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队下，一起回了望海市。
　　经过一番打扫，放马山的现场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经历了这个事件的当事人的心里都埋着一根刺，一根可能一辈子都拨不出来的刺。

　　当天晚上，从省公安厅下属生化实验室传来了新消息，于是在11点左右，省市两级公安系统连夜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望海市这边的都是熟人，带队的是沈权书，然后就是蒯伟峰和杜磊，再有就是疾控中心的张主任。
　　省厅那边是经常打交道的几个人办案专员，出人意料的是，列席的有一个蒯伟峰认识的心理方面的专家——宋泽！
　　十年前从省警校出来的学子，没有不知道宋泽的，倒不是他的学术水平有多高超，也不是他为人有多和善或怪异，而是因为他和别一位“大师”级别的人物——赵山川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
　　传说，宋泽和赵山川年轻的时候是北师大心理学院的同班同学，且两位是不相伯仲的学习尖子。精英之间总是会惺惺相惜的，于是这两位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毕业后，两人又都选择了从事教育行业，兜兜转转的被分配到了省警校教犯罪心理学。
　　赵山川喜欢在一线实践，于是就一直上课教书；而宋泽则喜欢做学问，大部分时间都在搞课题。
　　这时间一长啊，两个人由于岗位不同和所处的角度不一样，对一些学术难点上的认识，就发生了偏差。相比之下，赵山川脾气暴躁，辩论不过宋泽，就玩‘人身攻击’，说宋泽就喜欢‘空中楼阁’，跟谁都‘画大饼’，天天就知道做‘大头春梦’。宋泽也不气也不恼，就反讽老赵是‘不可理喻的山顶洞人’，是‘满山遍野乱窜不知规则为何物的野猴子’。反正就是你来我往的斗了三十多年，到后来两人退休了，赵山川头也不回的跑到老家开了一家疗养院，立志‘要为家乡的父老乡亲建设一片心理学上的万里晴空’，而宋泽则选则去了省厅的‘特殊心理研究所’，他的行为被赵山川誉为‘恬不知耻的骗取国家经费行为’，总之，双方都是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蒯伟峰是从军队转业后进入警校进修的时候接触到这两位大神的，结果与赵山川一见如故，一是因为大家都是望海人，老乡见老乡嘛，二是蒯伟峰的那种有别于旁人的军人特有的一身正气感染了老赵，于是老赵天天叫着要和蒯伟峰拜把子，结果闹来闹去就成了忘年交。宋泽对蒯伟峰也是大为赞赏，一是蒯伟峰业务过硬，二是为人正真，于是这两位活宝又开始争起来，都要收蒯伟峰为自己的关门弟子，闹了很多笑话。
　　这一次放马山的案子，即使不是投毒，也是生产安全方面的案子，只不过现在有三位老师身故，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所以市局决定作为刑事案来侦办，但是这宋泽是稿心理学研究的，他来做什么呢？
　　双方人员坐定，等着主持人开口。
　　大屏幕里的宋泽用手扶了扶老花镜框，朝着镜头瞄了一眼，拉过话筒说到：“咦，怎么老赵头还没业吗？”
　　老赵头？莫非说的是赵山川？这就更奇怪了，两个心理学的大拿来参加一个疑似群体食物中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话刚说完，会议室的门一响，段刚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赵山川！
　　赵山川一眼就看到了蒯伟峰吃惊的表情，笑眯眯地说：“省厅临时决定让我来的，这两天你们都忙坏了，你知道了指定自己要来接我，所以我特地叫沈局没告诉你。”
　　蒯伟峰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别的事，所以就微微的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一转脸，赵山川看到了屏幕上的宋泽，马上变脸，非常生气地说：“宋秃子怎么来了，要是知道他来，打死我，我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