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痛之临渊》旧琴弦

18、第018章 听证会

　　2020年8月1日上午10点，关于是否重启“2014系列重案”的听证会，在望海市公安局2号会议室正式举行。
　　说是听证会，其实并没有安排质询的环节。参加会议的一共三方人员。
　　第一组是从省公安厅派来的专家组。带头的就是宋泽，一个60多岁的干巴老头儿。另外两位分别是他的随身秘书和刑侦方面的顾问。
　　第二组就是望海市公安局的相关人员。带头的是局长沈权书，接下来是特情大队大队长杜磊、特别探员段刚和书记员崔晓，当然少不了“天峰”特种疗养院的院长赵山川。
　　第三组就是当年2014系列案件的直接当事人。第一个就是蒯阳，另外一个就是前几天刚从窗口救下来的李容。
　　2号会议室不大，它的形状是个正方形，一看就是为举行圆桌会议准备的。把听证会选在这里举行，就是为了缓冲当事人不安的情绪，尽量让大家在一个平等的高度上进行交流。
　　9:45，几方面的与会人员陆续到达了现场。
　　当赵山川第一眼看到宋泽时，他的三角眼就瞪了起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夹枪带棒，没有一句不是冲着宋泽去的。好在宋泽这个小老头儿脾气特别好，低眉顺眼的应付着，并不打算跟赵山川对着干。
　　10:00到了，会议室的两扇大门被关上。
　　从这一刻起，会议室里发生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详细的记录在案。
　　沈权书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上，今天他将是这个听证会的主持人。
　　他打开话筒，郑重的开始了他的发言。
　　“上个月的21号。在本市的‘东海花园’又发生了一起‘泄露事件’。我们不得已激活了‘520’特别行动预案，经过一系列的走访调查和信息对比，基本可以确认这一次的事件就是六年前‘系列重案’的后续，所以今天这个听证会主要的内容，就是回顾当年的案件，同时对比这一次泄漏事件的具体情况，，然后结合省专家组的意见，最终决定是否重启‘2014系列重案’的调查。”
　　“那么今天听证会的第一个环节，就是请当年事件的第一当事人，蒯阳和李容以他们第一人称的角度，来回忆一下当年都发生了些什么？”
　　于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并排坐着的蒯阳和李容。
　　蒯阳的胸脯开始大幅度的起伏，他不安地看了看杜磊。杜磊朝他点了点头说：“没事的，这不是一个正式的质询会，你就当讲故事好了。不管当时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不管当时你认为那些经历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不合理，你都说出来，这一点，对整个案件的调查很重要。”
　　蒯阳转过头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李荣。李荣也朝他点了点头。于是蒯阳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讲述。
　　…………
　　“2014年暑假，我跟着我爸妈从一个内地城市搬回了望海。这是我们的故乡，也是我度过童年的时地方。我爸爸也是警察，我妈妈是一名护士，回来之后，我爸我在市公安局上班……”
　　…………
　　十年后再回到望海，蒯阳已经从一个五岁的小朋友长成一个进入青春期的小伙子。离开了以前的伙伴，重新到另外一个地方生活，虽然这个地方是他的故乡，但是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在刚开学的时候仍然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感到无所适从。
　　这次回调，蒯伟峰当上了望海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队长，而做了多年资深护士长的杜月华，则入职了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蒯伟峰拒绝了公安局给他安排了一套住房，一家三口就挤在蒯阳爷爷的那个小院儿里，虽然小但是感觉很温馨。特别是有了爷爷的陪伴，很快。蒯阳就找到了，当年那种如鱼得水的状态。
　　其实蒯阳的性格是非常开朗外向的，十四岁的他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五，而且还特别喜欢打篮球，同时成绩还不错。校篮球队好几次都拒绝了他的入队申请，理由是他太小，等他上高中再说。即使这样，他仍然在校篮球队里有了一群自己的小伙伴。
　　跟他最要好的是一个叫唐东凯的高二学生，这个小伙子跟淮阳一样，对人热情，喜欢交朋友。很快，两个人就打成了一片。虽然他比蒯阳大了三四岁，但是两人走在，一起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在年龄上有那么大的差别。
　　有一次校篮球队出去比赛，蒯阳作为他们的小跟班儿也跟着去瞎混。
　　比赛结束了，一帮人坐在看台上休息，嘻嘻哈哈的打闹着。这时几个穿着啦啦队短裙的女孩跑过来，其中一个染着黄色短发的女生一巴掌拍在了唐东凯的背上，咋咋呼呼的说到：“这不是东凯大帅哥吗？怎么今天来打比赛也不跟我报道一下呀？”
　　唐东凯回头一看，不是别人真是自己的表姐李荣，于是连忙站起来热络的跟她他打招呼。“姐，原来刚才上场跳舞的是你们呐，你穿这么漂亮我都没认出来！”
　　“少来这一套，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回头，李荣看到了坐在边上的蒯阳“呦，这位大帅哥谁呀？没见过嘛！快给姐姐介绍一下。”
　　“他啊！”唐东开一把把蒯阳拽着站了起来。“他可是我的好哥们儿！哎，姐，人家可是未成年，还是个孩子，你可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去你的！” 李荣又一巴掌拍在了唐东凯的胳膊上。手机把它推开。伸出手就拉住了蒯阳的手。“哎呦，还真是个弟弟呀。以后我做你姐姐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蒯阳，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笑得弯成了两个月牙。
　　蒯阳对这些大孩子的玩笑经常是似懂非懂，他能理解的就是这个漂亮姐姐，想带着他一起玩耍，但是李荣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唐东凯伸手打掉李荣抓着蒯阳的手，一把把蒯阳护到自己的身后。
　　“姐你别这样好不好？小心把人家孩子吓着。你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李容抬手就把手里的花球砸在了唐东凯的脸上，于是这姐弟俩嘻嘻哈哈的打闹在一起。篮球队的人都知道这姐弟俩关系好，对于这种玩笑是见怪不怪，只有蒯阳是头一次见，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李荣你这个疯婆子，又在欺负你表弟呀！”
　　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蒯阳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的几十万根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去看。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和李荣同款短裙的女生，个子比李荣要高出半头。乌黑的头发高高的盘在脑后，红扑扑的脸庞，一双弯弯的眉毛底下是带着笑的桃花眼，鼻子小巧挺直，红红的嘴唇，洁白整齐的牙齿。
　　于是蒯阳的心就多跳了几下。一点不夸张的说，当时的蒯阳顿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十几岁。他半张着嘴，困难地呼吸着，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女生。如果他把自己的感受描述给他妈妈听，他妈妈一定会告诉他，你这是心梗的症状，是要去医院抢救的。
　　那个姑娘当然也看到了蒯阳，“这学期‘望东校队’又添了新成员啊！”说着，大方的伸出右手，“新人你好，我叫徐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