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杀手退休日常》燕还巢

4、《风起》

　　就这样，稚嫩的人命吸引各方人马前来，为名，为利，为正义。
　　民意上达天听，委派刑部侍郞协大理寺纠察。
　　“是人口犯子？可这样的大动静，而且也不合常理。”
　　“不会这么密集，到今天已经有二十八名幼童失踪，人口犯绝不敢如此。”
　　“如果是个杀人魔头呢！”
　　“目标这么明确，一定有其的目的。”
　　“案犯可能只有一两人，且能力不弱。”
　　“有可能。自今没人见过他。”
　　“也可能精通易容，绝不是个新手。”
　　“定是一个人。”
　　“他只要十岁以下的幼童，最近失踪的人里，能做到无人察觉，实非容易。”
　　“他还需要孩子！把所有的目标集中在官府。”
　　“可是十岁的孩子也太多了！不现实。”
　　“消息发出去，他们会愿意。”
　　“百姓会愿意，有人能保护自己，怎样不愿意？”
　　“那些大人家呢？”
　　“等会儿让大人去请旨。”
　　“可这样，目标更大了！”
　　“那要怎样周全？”
　　“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自有在下承担。”
　　有儿女的人家，吓得六神无主。他们赶忙将自己的儿女送往官府。只期盼他能够活过十岁。这给司徒增加了一点难度。他无法轻易拐走任何一个幼童。每次的动静越来越大。
　　渐渐的，他不再像从前一样轻轻松松，任意自在。因为每一个百姓都恨透了他的所为。尽管每一次官府的人都抓不到他，都无法将他抓获，囚禁。但他有了行迹。不再是众人眼里来无踪，去无影的恐怖分子，而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恶魔。哪怕他路过一个农庄，那里面的人也可能将他告发。一场又一场的杀戮。告诉他，他所奢求的自由是多么的可笑。他用一条条的人命累积而来的。
　　那棵荒谬的树。让他永不得自由。从此以后，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比以前更不得安眠。终于有一天，他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当第一波人来到溪水边，人命的轮回便不可轻易结束。
　　”杀了他！为我们的儿子报仇，上呀！”上来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他握着一把锄头。或许是日积月累那锄头有了许多的缺口。司徒能够轻易的躲避他的任何攻击。却有一瞬间觉得无能为力。
　　老人瞪着眼，眼里是恨意的、是泪水、是杀机。可是那是不够的，没有绝对的力量。任何的公道，都不能公道。
　　一瞬风冷，一眼含恨。
　　“杀了他！杀了他！”仇人，仇杀，仇海掀波。没有谁愿意善罢甘休。
　　当然司徒也不能回头，就像他不能让那些人还阳。
　　所有的人怕极了他，也恨极了他。如果善恶终有报，那他最后的报应又是什么呢？地下城的最后一个任务，果真是不容易的。
　　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许一心再次来到了溪水旁边。她还是一样天真，不设防。那棵树已经大的离谱，占满了半个水面。她还是如初见那样有一些防备。却又不够。他没有拿任何武器。只是脚步没有那么欢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欢乐的少女一下子变得知书识礼，温文尔雅。是从快乐变成了温柔的模样。司徒他心上的姑娘呀，手无寸铁就这样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不害怕吗？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对这个女孩，司徒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她远离风波。
　　风吹了良久，久到问的人，忘了问的问题。久到该回答的人也忘记了回答。这个人的态度总让许一心觉得迷惑。这个看起来好凶的人，和最近的传言真的相关吗？
　　“他们说你是个魔鬼，能告诉我，你要那么多小孩儿做什么吗？”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实在是困惑极了。这是一个正常的理智的人。却杀了那么多的小孩儿，粉碎了那么多的家庭。
　　“我必须这么做，回去吧。”说这话时，司徒紧紧的盯着许一心的眼睛。那样复杂的神色让许一心头一紧。许一心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你生气了吗？”
　　“没有，这里不安全。回小屋吧，我送你。”高大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平静，“我记得上次告诉过你，不要再来，聪明的姑娘才能活得长久。”
　　这样僻静荒凉的地方，有自由的风，有自在的鸟，水流淙淙，是避不开的来往交织。司徒紧握着许一心的手，脚步匆匆的准备送她回去。
　　却在此时，茂密的树丛中忽然出现数十锋利的爪钩，直扑二人面门。却见司徒眼神一凛，快刀一斩。连接钩爪的铁链瞬息而断。那数十人却已来到眼前，司徒横刀一挡，顺手将许一心送出战圈。随即杀机一开，人命无生还。然而那对于许一心而言确是片刻，仅是眨眨眼，尸横遍野。
　　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许一心眉头紧张，呼吸急促，一把推开司徒，在草丛边吐了起来。
　　“吓到了吗？快回去吧！”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反应，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有些不敢上前。
　　“你……那些是什么人？”
　　“是官府的人，我前几日在他们的保护下劫走了几个孩子，漏了行踪，所以来这里杀我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那些孩子？是因为那棵树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妖异的方法来养他。”简直荒谬到了极点，许一心好不容易止住了吐，转过身来诘问他。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想可以和他们碎在一块。”就像是在老虎嘴上拔毛，许一心的质问，撩拨着司徒心上最紧张的神经。
　　“你……”许一心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一下子不见了，小姑娘委屈又害怕，哭着跑走了。
　　司徒沉默地看着走远的背影，面上无悲无喜，却不知他心头是否一样风平浪静。
　　“呜呜呜，姐姐，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我们去阻止他好不好？”许双莹一如既往的轻轻地柔和地拍着她的背，“傻妹妹，你阻止不了他，死了那么多人，这天大的风波，那是说止就能止得住的呢？”
　　“那棵树，姐姐，我们偷偷找人去把那棵树砍掉吧！”许一心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姐姐，“那棵树看起来太怪了，明明最开始是很有生机，很漂亮的样子，可是最近站了大半个溪面。他在用人血喂养那棵树吗？我们砍断那棵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可是，一心，那是他的事情，跟你无关呀！”
　　“姐姐，我，我有一点喜欢他，我想让他离那些事情远远的，你不知道他那天帮我拔草，很不熟练，但是他却很开心，我感觉得出来，我想……”
　　“够了！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忘掉他，忘掉那棵树，忘掉外面的人，姐姐会保护好你，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能在这里保护好你。”这是第一次两姐妹为一件事这样争执，两个人，一样的倔脾气。
　　两姐妹还在为这事争吵，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敲响在月色下掩藏在树影里的人的心。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但是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质。动心多么容易，像一阵春风缓拂花蕊，是夏日里荷上的蜻蜓。柔风化雨，缓步而至。
　　“许姑娘。”
　　他这风雨飘摇的一生，能给她什么东西呢？无语的人闭目叹息，也许在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来请教这个风雨外的人，直到让她淋上雨，也无法给她打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