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Y双B

26、老将

　　咒族，符衒外面的树林子。

　　影冥一行人走在丛林里，刚下完雪的雪很深也很柔软如同棉花般，咒伊膝盖以下已经完全被掩埋，顽皮的捧起扔向咒伶。咒伶走在前头，没有什么反应。咒伊跑上来看，只见到咒伶面色凝重，咒伊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停下了脚步走到后面，影冥也停下来，看着咒伊身子微微颤抖便蹲下身子。

　　影冥：“上来。”

　　咒伊犹豫着，无意间撇了眼双陵道。

　　“不了。我会走快点的。”

　　影冥站起来，没注意到他的神态，只看了一眼咒伊陷入雪中的双腿，随后继续往前走，轻微撞上双陵。双陵有些疑惑，顺着影冥的视线看向咒伊才明白了过来。

　　“故渊，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咒伶：“身为咒族直系血统的我也不清楚咒族的一切，现在局势如此混乱，我也只能去请求他了。”

　　咒族。这个曾经为中族之首的种族，如今，没有完全的灭绝，却短短十几年的岁月消失在大众的视野，只能从古书中寻找踪迹。

　　“确实，哎呀！”

　　双陵装作吃力的样子抬出陷在雪中的脚。

　　“最近的雪下得这么大，都到快到把我给掩埋了。”

　　咒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停了下来，蹲下身子示意咒伊上来。

　　“哥……”

　　咒伊惊讶的瞪大眼睛。

　　“别废话，上来。”

　　“嗯。”

　　走过一段时间后，双陵愈发觉得这路很是熟悉。

　　“怎么又是走向那个木屋的路？不会真的是去那破旧的地方吧？”

　　咒伶给双陵翻了个白眼。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豪华大殿吗？”

　　双陵看出咒伶很敬重木屋的主人，连忙解释道。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咒伶没有继续说下去。双陵也安静下来。

　　“咚咚。”

　　咒伶将咒伊放下，轻轻敲门。不久一位年过半百，脸色苍桑，双目灰白的老者缓缓打开门，屋内除了火坑还燃着明亮的光，其它都是昏暗的。

　　“是少主吧。”

　　老者向他行礼。咒伶赶忙制止。双陵仔细看着这人，心道：这怎么这么眼熟呢？

　　“柳大伯，怎么是你？”

　　“嗯？还有几位客人。”

　　老者敞开大门。

　　“都进来吧。”

　　众人坐在火坑旁边取暖，影冥有些魂不守舍。

　　老者询问咒伶。

　　“最近族里发生什么事了？”

　　咒伶叹息了会，有些自责道。

　　“地下封印解除了，妖兽都逃走了。”

　　“有人伤亡吗？”

　　“没有，都及时躲在圣界内，只是有人帮妖兽逃岀咒族。”

　　“没事，族人还好好的就行了，集灵珠还在就行了，不用自责。”

　　老者停顿了下，继续问下去。

　　“是花族干的吧？”

　　虽然老者在问，但语气却又有些笃定。咒伶猛地站起来，几秒钟后沉着气轻声问。

　　“所以十几年前的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造孽啊！造孽啊！老一辈子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啊。少主，不要因为这些而影响到自己。”

　　咒伶像点了火药似的。

　　“您让我怎么可以……”

　　“咳——咳咳——”

　　咒伶赶忙扶着老者。老者用手捂着口，展开手掌已是一片血红。老者缓缓摇头，手肘轻轻推开咒伶，转身拿出一块破烂的布擦干，随后踉踉跄跄地摸索着走到书架旁，摁下第二行第十一本书。

　　地板上出现了一个暗格，他拿出存放在里面的小盒子。

　　“少主。”

　　老人走了回来，把盒子递给咒伶。

　　“我大限将至，现在说的话你要记得，十几年前老族长将这盒子里的东西托付给我交给花族，然而我玩忽职守，未能完成任务，听到咒族险难，才匆忙赶了回去，可却为时已晚……或许通过这盒子里面的东西，你能知道花族攻打咒族缘故，还有……。”

　　老者小心翼翼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东西，递给咒伶。

　　咒伶将用锦锻做的手帕铺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眼眶顿时红了下来。

　　“这是老族长的板戒，只可惜被断成俩半了。”

　　当年，老者飞奔赶回却因为胆怯，临时离开阵型，导致咒族完全被攻陷，面对妖兽的凶猛袭击他不更敢应敌，慌忙中他就带着自己的家人躲避到很远的地方，存活了下来，直到其他种族的救援到来，他才和自己的家人回到符衒，那时还存活在城里的族人都在处理死去族人的尺体时，他发现了这枚断戒，然而他也活在愧疚当中，一开始根本就不敢去面对族人更加不敢看咒伶，安置好家人，每日忏悔自己的罪行，自己就在这处偏僻的地方搭建了个小屋，到后来猎杀敢靠近符衒的妖兽，渐渐的也敢进去城中，每天都在逵湮台偷偷看着咒伶，有一次咒伶也认出他来，见他穿着单薄给了一件绵大袍，老者日后也没有再躲藏，他每见到咒伶都会行礼，然而却始终不敢一起生活，但一个人生活总会不太好，老者在一次猎杀妖兽的时候，伤了眼睛，没能及时处理，双眼便成了这样。

　　“若我把这盒子送到花族族长手中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族长，您信错了人啊，我辜负了您的期望。老者哀声长叹想着，随后指向书架上的方向。

　　“少主，这些书卷都是老族长交给我看守的，虽然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但你要好好保存着。”

　　老者看着咒伶又看了眼傻愣愣的咒伊，眼里有些惊异。

　　咒伶解释道。

　　“因一些事故，念池他……”

　　老者叹了口气。

　　“我看得出，他缺了一缕神识。恐怕是成了傻子。咳咳——”

　　老者咳嗽得更严重了，他望着咒伶轻声道。

　　“还有，少主，你不要因为仇恨而丧失自己，伤及无辜。”

　　老者缓缓闭上眼，安详的坐在椅子上。

　　“柳叔，您说的我会记得的。”

　　双陵拍了拍咒伶的肩膀。

　　“故渊，我们挖个坑，给柳大伯给下葬吧。”

　　咒伶有些哽咽的应了声好。

　　他们没能买到棺材，只有白纸，只好席子卷着尸体下葬了，就葬在木屋旁，那里可以看得到符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