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幸福医院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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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娅终于从那突如其来的着魔中回神，面前的正义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你太冲动了。”
“你忘了隐士怎么说的吗？注意观察，保持警惕！那三个诡异敢把后背留给我们，一定有后手。”
“我……”
“回去我会跟隐士建议，你暂时不要进副本了。”正义的语气不容置否。
一听到这话，云娅不乐意了，“周围我都看过，没有危险，是门顶！门顶上有个和墙壁相融的诡异生物。我疑似它有精神控制的能力……”
哪怕知道刚刚要不是正义，自己就已经死在诡异嘴里了，但云娅还是极力劝阻正义将此事告诉隐士，“现在形势严峻，少一个人就是少一份力，你难道想看到隐士的预言成真吗？”
正义不说话了。
云娅见有机会，积极承认错误：“我知道这次是我冒失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从云娅认错的态度来看，好像和先前认为的领头人身份并不相符。塔安静听着，在心里修改对云娅身份的记录。
正义：“出发前隐士告诉我，这次副本也是为了检验你的心性，我有一票否决权。”
“王国强！”云娅生气，不明白一向顺从她的正义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强硬：“你拿隐士来压我，那隐士还说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一直困在这里，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她知道正义是因为宝莱说的那番话才没有动作，但云娅对宝莱能不能活下来都持怀疑态度，更别说活下来后还记得他们回来救人。
“就算是隐士在这也会相信她的。”
塔开口就是力挺宝莱，让声势汹汹的云娅一下子哽住。她回头看了眼，见是塔在说话，轻哼一声，抱臂转身不予理会。
云娅对塔没什么好感。
一个选择加入官方的背叛者，还敢提起隐士？
官方处处和隐士作对，给他们追杀疯兔子的任务添了不少麻烦。得知塔是官方的人后，云娅就已暗暗计划把人永远留在这里。
提及宝莱，正义顺势转移话题，问塔：“你有没有发现，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
塔闻言抬头，只见正义站在角落，昏暗的光线模糊了面容。他语气平静：“你也不相信宝莱？”
“不，我相信她。”正义断然否认，却忽视了自己慢一步想离开隔离室的动作：“有一点，宝莱以前不会开这种玩笑。”
宝莱说的那些“牛马”“打工人”之类的词像根刺扎进正义心里，在宝莱眼里，隐士是上司，组织是公司。这听起来多么冷酷啊！
塔能理解正义的意思，但他还是表示：“这样的变化对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这就是不想讨论的意思，正义笑了笑。在这点上塔倒是没变。
两人不再闲聊，气氛一下子冷下来，只有不知因果的云娅听他们打哑谜，好奇得不行。
既然机会已经错失，靠他们是逃不出去了，正义又那么相信宝莱，云娅不再挣扎，悄摸来到正义身边像个没事人一样问他：“世界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
在等待中，正义顺着云娅的话飘远思绪，他想起和宝莱相识的情形。
第一次见宝莱是在茅家大酒店，在互助会的招聘会上，她游离于人群之外，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穿着一身明显刚换上的新运动服，偶尔抬起右手比划顶板的灯饰纹路，宛如一个等待家人办理入住的旅客，百无聊赖，与周遭人群的焦虑忧愁形成鲜明对比。
那时人们从多渠道得知2区已经沦陷，有个能提供庇护的人类组织来到3区招揽人手，并将在此驻扎。
互助会声名鹊起，招聘会如火如荼，正义填写申请表时就看到了那个奇怪的女生，询问后得知，她也是互助会的一员。
这样啊。正义没有再多好奇，拿着牌号住进酒店——这也是互助会的福利之一。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从副本脱离后，大多数人的好奇心都已退化，如何避开副本、如何从副本里活下来占据了幸存者全部心神。
再见到宝莱则是在互助会组织的探索队伍里。作为队长，宝莱眉眼间的学生气尚未褪去，面容年轻到让人怀疑会不会反倒拖他们后腿。
经验大多与年龄挂钩，一个三四十的中年人看上去远比一个没出过社会的学生更可靠。
正义能听到身后众人低声议论和质疑，一时间，有人退出，有人转头加入别的队伍。
被轻视的女生抬眼，准确地从人群中找到那几个仍在起哄的人，在漆黑眼眸的注视下，队伍渐渐安静下来。
未来的行动队长此时还不够强势，她没有说什么“我的队伍里不需要不听指挥的人”，而是平静道：“我知道你们对我缺乏信任，我也不会强求你们听我的，但提前说明，我不会对这部分人的安全负责，会有什么后果请自己承担。”
这话出来，又少了几个人。
当时他们进的副本是明月庄园。
正义印象很深，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宝莱那堪称诡谲离奇的副本思路。抛开那些固执己见之人的生死，等到脱离副本结算时，他惊讶地发现几乎全员幸存。
一次两次是巧合，但十次二十次就是天赋，宝莱队伍的存活率远超其他队，这是一个能和诡异同频的天才！
没多久，宝莱开始负责副本“开荒”。她会带一批固定的配合默契的同伴，用最快速度通关副本，分发攻略，让互助会能“刷”到更多线索道具。
正义回过神，看到眼前满眼好奇的云娅，他顿了顿，把能说的告诉她：“世界她……以前不爱说话，做事果决，不喜欢有人反驳她。但她能完成每次隐士分配的任务，打…游戏的时候，只要有她在我们就会安心。”
“就像现在的隐士一样？”
说到隐士，正义沉默了一会，最后点头：“对，就像现在的隐士。”
云娅没注意到正义那短暂的沉默，心里嘀咕怪不得正义和塔都说宝莱变化大，从末日前的冷面游戏之神，到现在的话痨嘴贱之巅，落差不可谓不大。
难道是接受不了末日出现，疯了？那疯子的话还能信吗？
云娅的心提了起来，暗叹失去助力，嘀嘀咕咕地走开了。
正义注意到塔向这投来的目光，知道是自己的话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但这不重要，他知道云娅和塔不会有深入交流。
隐士在正义重生第一天就找上了他，当时提出两个要求：
1、立刻记录下所有关于未来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明星绯闻、政治要闻、民生新闻，当然最重要的是各副本、各区域的线索，连细枝末节都不能放过。
2、对外隐瞒他重生的身份，如有问及，用末日前认识的游戏群友代替。
当时正义还不理解第二条的意思，直到他见到云娅，这才明白，是隐士以其唯一的先知身份，建立了自己的绝对权威，以此来领导引路人。
这也是追杀疯兔子的人源源不断的原因。
正义不知道在云娅这些人眼中，他是什么身份。有代号的游戏群友？得到先知青睐、得到预知信息的普通人？又或是二者兼有。
他转过头，假装没看到塔的困惑。
身处黑暗难以察觉时间流逝，塔默默数着心跳，此时距离宝莱被带走已过了近二十分钟。
他听到正义和云娅的对话，尽管那两人有意压低声音，但在这间幽暗房间里，秘密无处遁形。
云娅对重生之事并不知情，连正义也在有意隐瞒，联想到从各个渠道获取的关于引路人的信息，塔对隐士的所作所为很是不解——明明隐士才是那个变化最大的人。
正想着，隔离室的门忽然开了，明亮的光线从门外照进来，几道高大的黑影拦在门口，带出几分不详。
方才把宝莱带走的研究员此时又出现在这里，隔着防毒面具都能看到它眼中燃烧着的火焰。
它挥了下手，语气森冷，“带走。”
塔顿了顿，直觉诡异的心情降了几十个点，他回头看一眼正义两人，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不会这就是她说的机会吧。”云娅小声说。
穿着防护服的诡异一对一押着几人，走出了关押多日的隔离室。
塔在走出大门时向上望去，果然见到一双烈焰红唇紧闭，边缘逐渐变灰白，仿佛是从墙里生长出来的。
微微侧头，塔的目光落在身后诡异的防护服上，上面痕迹斑驳，未知液体凝固后呈现极淡的黄色，在灯光下投射出浅浅的阴影。
“之前那个人去哪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正义还记得自己的伪装，反抗的同时观察周围，确定诡异的人数和同伴的位置。
直到察觉到诡异的束缚越收越紧，他才默不作声地收敛下来。
云娅被研究员押着落后几步，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惊慌，小幅度挣扎着：“不是说一个个来吗，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安静！”
研究员的耐心变差了。
它先前对待幸存者的态度很温和，因为他们是“稀缺”的实验体……是什么影响了研究员？宝莱做了什么？
“原本你们可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甚至有机会看到新世界，但这个机会被你们的同伴毁了。”
研究员解答了塔的疑惑。
念及手术室外发生的意外，面具里的火焰跃动更猛烈，冰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
研究员一脚踩在豆大的红色印记上，像是发泄，这比正常走路要用力许多，反而让人注意到这里。
看起来研究员被宝莱气得不轻。
塔半是感叹半是忧虑，目光落在隔三四步就会出现的红色印记上。
按照宝莱的说法，印记通向垃圾处理间，那里没有出口，逃跑时需要注意避开。
这几个人都是睡梦中被转移到研究所的，对研究所的布局更是两眼一抹黑。
被诡异押着左转右转绕过好几个弯后，面对一模一样的的走廊墙面，云娅投降。
正义自知没有这个脑子，一路上旁敲侧击目的地，顺带问问宝莱的情况。
他发现每每经过拉着帘子的实验室，研究员就表现得警惕，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会被阻止。提到宝莱时，研究员的耐心也更差，频频呵斥。
还没等正义想明白缘由，便听不知哪响起的广播，机械声冰冷。
“有黑名单进入研究所！警告！有黑名单，1名，进入研究所，需立即控制！”
诡异们一下子站住了，比起一动不动犹如被忽然下令中止行动的诡异，研究员看起来更有“活力”。
研究员低声咒骂，原先温和的假面彻底揭去，它把手中的云娅转交给押送塔的诡异，要求将这些人送到A区闲置的手术室去。
离得最近的云娅从研究员的咒骂中听到“记者”两个字，给正义使眼色。
等研究员消失在拐角，正义默默加快了脚步。等到与云娅、塔二者并肩时，三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般，一左一右把诡异推到走廊两侧。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一路走来只有这两个押人的诡异，等到了手术室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没想到实验体会突然发难，两个穿着防护服的诡异猝不及防。
但即使身体不受控制，诡异手上却没有丝毫放松，它们死死攥着几人的手腕，云娅几乎能听到骨头咔啦咔啦响。
云娅身体灵活，借着诡异的拉拽，转身抬脚去踢它脸上的防毒面罩。
面罩被扣紧，云娅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让诡异的头歪到一边，露出与防护服相连下的青白骨头，像是嘲讽般注视着她。
身边的塔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手腕一翻，指间中不知何时多了枚注射针头，尖端冷光一闪而过，一退一撞，针头直直扎进诡异的防护服中。
注射针头长度有限，依照塔的推断，这只能穿透防护服，堪堪触碰到皮肤表层。
但这样也够了。
一路上听从指令好似提线木偶的诡异缓缓低下头。
像是意识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它忽地松开二人，连连后仰，整个人抵在墙面上，双手疯狂抓挠身体。
防毒面具后传来接连不断的喘息，一声比一声飘渺，一声比一声凄厉。
什么情况？云娅飞快扫了塔一眼，眼中满是警惕。
等正义挣脱开诡异的束缚，将道具幻化的斧头砍向防护服与面罩的交接处，再回头想营救云娅时，便见另一个诡异已然消失。
诡异脸上的防毒面罩掉落在防护服上，连个声响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幸福医院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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