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邴陆

27、对不起

　　对不起

　　张起灵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有放开吴邪。

　　“吴邪，是你吗？”张起灵用着近乎于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问的，是哪一个？”吴邪睁大了眼睛看向张起灵“是那个傻乎乎的，被你蒙在鼓里的吴邪，还是那个千百年前，死的卑微的吴邪”。
　　张起灵一时语塞。
　　“我想我死后，你一定抱着我的尸体哭了好久，是吗，然后反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正眼看向我，不，你会哭吗，你会后悔吗？”
　　看着张起灵的沉默，吴邪坐了起来，抓住了张起灵的衣领。
　　“你既然从未打算过接受我，那么一开始，就不要向我伸出手”。

　　“不是的”张起灵伸出手，握住了吴邪的手，抬起头，用着温柔的目光看向吴邪“我以为，先死的那个，会是我”。
　　吴邪愣住了。
　　“从一开始，我就随时都做好了，要为你牺牲一切的准备”张起灵的神情有些颓废。
　　张起灵拉下吴邪抓住自己衣领的手，紧紧的握住。
　　“我不是没有看着你，而是每个你不在看着我的瞬间，我都在看着你”。
　　“吴邪，对不起”。

　　吴邪沉默着垂下头。
　　突然，吴邪大力的甩开了张起灵的手。
　　张起灵看着自己突然空空如也的手掌心，愣了一下，有冰冷的风吹过还混合着两个人体温的手心，有些刺骨。
　　“这还重要吗？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死了，你对着我道歉，跟对着一个墓碑道歉，又有什么分别呢？”
　　“对不起”。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凭什么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吴邪露出了自嘲般的微笑“张起灵，我不会原谅你的”。

　　就在张起灵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吴邪突然狠狠的推了张起灵一把，而后站了起来，又一次跑到了天台的围栏外侧。
　　“吴邪”张起灵大喊。
　　吴邪转过身来，张开手臂，面对着张起灵，露出了一个看不懂的微笑。
　　“怎么办啊，你又一次，失去我了”。
　　而后，在张起灵惊恐万分的表情中，仰头倒了下去。
　　“吴邪！”。

　　瞎子看着这突然昏倒的张起灵，一时间的手足无措，摸了摸脉搏，确认这件事还活着。
　　“嘶”瞎子打量着张起灵“你不会有什么病吧”。
　　就在瞎子还在犹豫的时候，张起灵却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尼玛。。。”瞎子被吓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可几乎是在恢复意识的瞬间，张起灵猛的冲向阳台，一拳打碎了窗户的玻璃，将手伸了出去，而几乎是同时，一个黑色的人影被张起灵抓住，
　　“唔”张起灵闷哼出声。
　　因为下降的力量，让张起灵的手臂直接插进玻璃框的碎片上，顿时鲜血四溅。
　　“还不过来帮忙”张起灵强忍疼痛，对着瘫坐在椅子上的瞎子喊道。

　　吴邪是在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迷糊，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等到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自己怎么就跑到了楼房外面呢。
　　“哇啊啊啊”吴邪看着脚底距离自己十分遥远的土地，惊慌失措的大声喊叫。
　　“别动”一声呵斥从头顶传来。
　　吴邪愣了一下，抬头向上看去，正好一滴血落入了吴邪的眼中，而后滑落。
　　“小哥”吴邪大喊“救我啊！”
　　“别动”因为失血过多，张起灵现在的脸上有些惨白，额头都是冷汗。
　　这个时候吴邪才发现，张起灵的一只胳膊插在玻璃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自己半边的衣服。
　　更重要的是，因为血的关系，让张起灵的手已经开始有些打滑，马上就要抓不住吴邪了。

　　“小哥，小哥你松手”吴邪大喊“没事的，这里是三层楼，我摔下去至多骨折”。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状态，这个失血量，有些不妙啊。
　　“没事”张起灵颤抖着声音说道“瞎子已经下去了，他会接住你的”。
　　“瞎子！”吴邪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你还能不能死出来啊”。
　　“来了来了”吴邪脚底下的窗户被大力的打开，瞎子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了二楼的窗台“来来来，把脚伸过来”。
　　瞎子踩着阳台，半边身子伸了过来，抱住了吴邪的腿。
　　“小哥，松手吧”吴邪抬起头喊道。
　　而这个时候，张起灵才仿佛脱力一般，松开了吴邪的手。
　　瞎子直接抱住吴邪，两个人一起倒向了房间，摔在了地上。
　　“快快快”吴邪顾不上疼痛，马上爬了起来“救小哥”。
　　“你。。。”瞎子喘了两口气“你去找医生。。。算了，你上去管张起灵，我去找医生”。
　　瞎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而吴邪也跟着冲了出去，奔向二楼的房间。

　　“小。。。小哥”吴邪飞奔到张起灵的身边，撤下床单包裹住张起灵的手臂。
　　而张起灵因为虚脱，还维持着趴在窗边的姿势。
　　“嗯”张起灵轻轻的说道。
　　“小哥，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吴邪急的眼泪都出来“小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张起灵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出一丝微笑，而后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