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林如昼》千岁鹤归年

1、破灭

　　破灭
　　G市是沿海城市，经济发展迅速，已是国内的一线城市。
　　即便已是深夜，纸醉金迷的城市依旧灯火熠熠。
　　林舒然却觉得自己与这城市格格不入。
　　又是忙到凌晨，打开排屋的门，里面是漆黑一片，他便知道秦玖还没回来。
　　开灯看了眼腕上的表，已过凌晨一点了。
　　拨了她的号码过去，良久才被人接起。
　　“什么事？”秦玖彼时正在姜媛家睡觉，被手机铃声吵醒，心想着下次一定关机。
　　“怎么没回来？”林舒然听到对方明显不耐烦的语气，心下沉了几分。
　　“在姜媛家。”而后是秒挂。
　　林舒然听着听筒传来的嘟嘟声，便已料到是这个结果。
　　其实秦玖从来不告诉他行踪，只是林舒然自己不放心她罢了。
　　这段商业联姻也是林远程安排的，对方不喜欢自己也是应该的。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蹲过三年监狱的□□犯。
　　林舒然收了手机上楼，换了身衣服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胃不合时宜地痛了起来。
　　一天下来只喝了几口冷掉的粥，胃里早被折磨的不知道饿得感觉了，似乎只要是他醒着胃里就不消停。
　　头也昏沉的厉害，大概是在发烧，最后林舒然一手捂着胃思考了会儿，还是选择吃止痛药。
　　一天没合眼，待药效发作了才睡过去。
　　＝
　　秦玖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就清醒了许多，连带着姜媛也被电话铃声吵醒，等她挂断之后揉着惺忪睡眼问，“你家那个？”
　　对面的人点点头。
　　“你没告诉他来我这了？”
　　秦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告诉他干嘛？”
　　“你干嘛去？”
　　秦玖瞥了姜媛一眼，“厕所，阿媛跟着嘛？”
　　于是这一宿就不平凡了。
　　＝
　　林舒然被手机声吵醒，是秦玖的哥哥秦时。
　　“林舒然吗？小玖在市医院，我现在不在G市，你去看看她。”
　　刚刚醒过来的人本来还有些不清醒，一听秦玖在医院即刻精神了。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匆匆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市医院最快去也要半个小时，他急的不行。
　　他不懂打电话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睡了没一会人就去了医院。
　　林舒然到了医院直奔急诊，没来得及给秦玖打电话便看见了站在急诊室外的姜媛。
　　林舒然走过去，注意到姜媛身上的衣服沾了血，顿时感觉不好，“阿玖怎么了？”
　　姜媛看见他来，也是被吓得不行，“她好像……割腕了……”
　　林舒然身子一颤，“怎么会……”
　　姜媛脸上都是眼泪珠子，秦玖跟她说去厕所，好半天也不见回来，就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她过去看的时候就看见秦玖胳膊上都是血，就打了120。
　　“就是你打完电话之后她就说去厕所就……”姜媛声音都在颤，她从没想过秦玖居然会割腕。
　　林舒然觉得心里痛到窒息。
　　阿玖就那么讨厌自己吗……
　　“秦玖家属在哪？”
　　医生走出来拿着病历本。
　　“我是她丈夫。”林舒然上前。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医院没有那么多血，需要B型血，你们二位谁是B型？”
　　“我是。”
　　而后林舒然便被带进抽血室。
　　抽了400cc，眼前已是一片眩晕，护士怕他出事要停止，被林舒然制止了。
　　直到抽了600cc才算完，他根本没有力气起身。
　　却还是拉住那护士问，“是不是输了血就没事了？”
　　“这个不好说。”
　　林舒然缓了缓才起身，眼前是一片黑雾，他只能勉强扶着墙壁走，等挪到急诊的手术室外面的时候秦玖都被推进病房了。
　　得知秦玖已无生命危险之后给秦时打了电话，又在长椅上缓了片刻。
　　陆泽找到他的时候都忍不住奚落，“林先生都快死了还英雄救美给别人献血呢。”
　　林舒然睁眼，他刚刚给陆泽发了条消息，陆泽正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亏的他今晚值夜班看见林舒然给发的这条消息。
　　“你来了。”林舒然撑着墙壁站起来，胃里痛的他又伏下身子，陆泽见状也不讽刺他了，赶紧搀扶着他。
　　“秦玖都没事了你就跟我住院去吧。”
　　林舒然摇头，直起身子，“你有别的事。”
　　陆泽跟着林舒然走进病房。
　　“不早了，我在这看着她，你回去吧。”
　　林舒然礼貌地笑笑，对姜媛说道。
　　陆泽明白了，敢情是让自己把这女孩送回去。
　　姜媛摇头，她不知道该不该信眼前的男人。
　　“我不会害她的。”
　　好说歹说姜媛才肯走，转而又怕陆泽是坏人。
　　直到陆泽亮出自己主治医师的名片后才出了门。
　　＝
　　秦玖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林舒然趴在床边，攥着她的一只手。
　　她试图抬起，那人似乎并未睡深，抬起了头。
　　林舒然见她醒来赶紧叫了医生。
　　一番检查后确认没有什么事，嘱咐了注意事项后就走了。
　　“你怎么在？”秦玖还是有些虚弱，伤口处疼得厉害。
　　“你哥打电话告诉我的。”林舒然坐在边上，脸上除了白的吓人看不出什么情绪，“饿不饿，我买吃的给你。”
　　秦玖点点头。
　　“好，我马上来。”
　　好在接近中午了，医院的食堂已经有饭，林舒然买了白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打包好上来，片刻不敢耽误。
　　秦玖属实是饿了，但也注意到他只买了一份粥，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想着许是他不饿，就端着粥喝。
　　可是夹菜犯了难，她伤的是右手，哪里能用筷子？
　　林舒然明了，经过她同意，夹了几筷子菜放进粥里，然后让她用勺子吃。
　　直接喂的话，秦玖大概会介意。
　　“阿玖，为什么要自杀？”
　　秦玖一愣，她什么时候自杀了？再看看手腕，似乎明白了什么。
　　“姜媛说什么了？”秦玖问。
　　林舒然继续削着手上的苹果，“她说挂了电话之后你去洗手间，然后就这样了。”
　　秦玖看着他，“林先生该不会以为我为你割腕了吧？”
　　“啪——”林舒然手中的苹果皮削断了。
　　“我就算再不想嫁给你也不会选择自杀的。”
　　秦玖想想自己都蠢，她上完厕所洗把脸，准备擦一下护肤品，光着脚脚下一滑直接趴在地上，手上的水乳瓶也碎了，玻璃扎的她手腕生疼，她就看见流了不少血。
　　林舒然面色未变，“猜到我在阿玖心里必然不会占据这么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