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英]On the way》唐白爱打盹

2、Chapter B

　　Chapter B

　　故事的转折太突兀以至于连主角自己都适应不了发展节奏。亚瑟·柯克兰呆滞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着打开的天窗灌进来的风发出呼呼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阴差阳错的跟着阿尔上了贼船，努力回想的话脑海里也仅存着一丁点儿回忆。数量远远不足以用来解释当前的诡异状况。

　　危险的距离，熟悉的气息，瞬间发动攻势的老狐狸。

　　伴随着大脑嘎吱嘎吱的运转一瞬间无数的问号争先恐后的往外蹦。面对着纠缠不清的疑问亚瑟忽然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我们……这是去哪？”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现时看来最实际的。
　　掌握着方向盘的人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交通法规]这项名词的存在，但见他朝着后视镜里的倒影抓着头发，想造出一个更拉风的造型，空闲的那只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让亚瑟萌生了[他真的有在握住吗]的不祥感觉，不需要踩离合的左腿高高蜷起翘在了座椅上。
　　阿尔弗雷德·琼斯就是以这样一种拿着性命当牌打的不羁性格在公路上闯荡了多年，并且打算继续如此荡，哦不，闯下去。
　　此时的他塞着耳机，IPOD里传出摇滚乐队震耳欲聋的打击声，嘈杂的让他一下子没听清身边的人说了什么。
　　“啊？”他从后视镜里微微偏离视线，余光恰好落在亚瑟迷茫的脸上，“你说啥？”
　　“我问你这是要去哪？！”亚瑟认为对方显然并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几乎是不带任何希望的吼了出来。
　　“哎哟，整个世界都是HERO的，去哪都一样啦。”完全是可想而知的回答。
　　“我说你他妈——请稍微的用心思考一下再回答好吗？”亚瑟气急败坏的几乎就要将粗□□出然而下一秒种贵族习性再一次拯救了他，倒抽一口气换了一种更适合自己身份的问法。
　　这小小的转折当然逃不过一心呛他的阿尔弗雷德的耳朵，于是可爱的驾驶员高高扬起可爱的眉毛，向左边可爱的人露出[哎哟亚瑟你也会失态]的可爱神情。
　　恁娘！
　　专注于维护形象五百年的亚瑟也只能在脑海里恶狠狠印上了不久前从王耀家学来的骂人话。
　　他索性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想用也许存在的美景替换掉那张欠揍的脸。
　　倒也没让亚瑟失望。
　　这里的景色和他们存在的土地一样，散发着自由奔放的气息。无论是顺着风向朝天际线翻滚着的浓金麦浪，还是高喊着放牧口号绝尘而去的宽帽牛仔。他们像从天地初始就扎根于此般与这片沃土这个国家休戚相关，呼吸带着北美的咸风，心跳连着大陆架的悸动。
　　包纳多种族的混居和相比之下略显贫乏的历史，被这些短语所修饰着的他，明明应该是态度谦和恭敬的国家。
　　亚瑟想到这里皱起了粗粗的眉毛回头观察了一下这个本应温润的国家，此刻的他耳机依然半搭着挂在耳边，嘴形快速变换说出一连串亚瑟听不懂的快节奏音节，上身伴随着旋律左摇右晃。
　　——事实怎么就这么残酷呢？

　　夸拉扑通嘭！

　　突然间车子猛地停在路中央，强大的惯性让毫无防备的亚瑟瞬间前倾90°，还好记得系上安全带，否则这美丽的额头可就从此报销了。剧烈的震荡让亚瑟前一秒脑中在思考的国家的发展和个人性格形成之间的因果关系问题荡然无存，此时的他只想切开阿尔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装满了沙拉酱。
　　“你开车就不能小心点吗？！难道我没告诉过你双手都要握紧方向盘的吗！还有听音乐也是不被允许——”
　　“车坏了。”阿尔对乘客的埋怨无动于衷，甚至是否听见了还有待商榷。他直直的看向前方在地平线消失殆尽的公路，用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打断了亚瑟的抱怨，同时也打碎了亚瑟的心。
　　“你说什么……………………”
　　“我说啊，”阿尔转过头来，向亚瑟绽放出一个价值百万美金的笑容，“咱们只好露营了，亲爱的亚瑟。”

　　露营的话，亚瑟倒也不是第一次。早些时候和还是小孩儿的阿尔一起，更久远的时候和弗朗西斯一起。虽然称不上是非常愉快的经历，但是比起现在这种荒山野岭渺无人烟的状况，实在是太过舒适的体验。

　　在汽车抛锚且等待过路车辆无果的情况下，亚瑟和阿尔只好选择在野外凑合着过一夜。谁知就在二人七手八脚搭帐篷的时候，天公再一次不作美的降下了瓢泼大雨，雨幕接天连地，豆大的雨点浇灭了亚瑟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
　　天气预报还真是到哪都胡说八道，阿尔忿忿地想，亚瑟罕有地同意了自己的意见。
　　为了避雨他们只好钻进了还未完全搭起的帐篷。窄小的入口着实难为阿尔的体型，他一面尽可能的减小动作幅度以免被一心找机会报仇的亚瑟发现自己卡在了门边，一面双手紧紧抓着门上的拉链使出吃奶的劲儿向下褪去。

　　扑通！阿尔终于挤进了帐篷。
　　划拉！同时帐篷塌在他们身上。

　　所以呢，现在的情况就是——

　　亚瑟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被湿漉漉的阿尔压在身下，再向上一层是紧紧把二人箍在一起的湿漉漉的帐篷。

　　亚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的怔忡了一下，颈边拂过的一丝丝温热的气息和身上（略显）沉重的重量提醒他事情的真实这并不是梦。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几厘米开外的帐篷布，明黄的颜色晃得他眼前出现一大块光点。
　　不不，明黄的可不只是帐篷。

　　亚瑟感受的到胸口正在被对方的起伏所压迫，他越来越喘不过气，心跳也越来越急速不受控制。

　　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发生。他这样提醒自己，同时却又搞不清将会发生的究竟是什么。

　　“阿尔……阿尔你……该减肥了……”
　　被束缚在狭小空间内亚瑟明白这种境地下的自己肉搏根本不会是阿尔的对手，所以他选择了怀柔政策。
　　“唔。”
　　“喂喂……你快起来……我撑不住了……”
　　“呼——呼——”
　　回答他的是竟然是沉稳的呼吸。他向侧面偏了偏头，阿尔那张欠扁的脸近在咫尺，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的嘴角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这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

　　亚瑟也紧紧闭起了眼睛。当然他可没有睡着，这只是他绝望时自我麻醉的一种表现而已。

　　亚瑟钻出帐篷——也许叫睡袋更合适——的时候，已经是七八点钟的光景了。雨已经停了，天空呈现出雨后特有的湖蓝色，空气清新的好像创世之初，他们身处的大草地被雨水和露水镶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包边，一路延伸到触目可及的远方。

　　他伸了伸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种姿势而僵硬的四肢，环顾四周寻找害得他一夜没睡好的人。
　　——仅仅是体型的原因而已没有其他引申的意思。

　　然后他听见在左后方不远处传来叮叮当当敲击金属的声响，回过头便看见阿尔左右开弓手脚并用在试着修理汽车。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阿尔的肩膀算是问安，对方并没有如他期望的那样回头向他回声早安之类的而是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同时很随意地问了句“昨晚睡得好吗？”
　　亚瑟当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和王耀家见面问“吃了吗您呐”是一样的意义，脱口而出的用来维系邻里感情的废话。
　　“拜某位先生与身高不符的吨位所赐，我并不认为昨晚我拥有一场高质量的睡眠。”但是亚瑟可不打算让这件事就被一句可有可无的废话一笔带过。

　　阿尔有点儿惊诧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不过脑的礼节性语言竟然真的被亚瑟拿来认真回答。但是自己是世界的HERO嘛这样的小事，没问题的！

　　“啊哈哈哈睡到半夜我也有意识到睡姿不雅观所以从你身上爬下来了哟！世界的HERO怎么能让别人受罪呢啊哈哈哈！”
　　“别闹了难道你不认为即使你爬下来还是会占据帐篷85%的空间吗？”
　　“那可不是HERO我哦那一定是你的那些神经病朋友吧！HERO我可是只需要五十英寸那么宽的地方就足够了哟！”
　　“都说了别闹了你的一只胳膊就超过五十英寸宽了吧？”
　　“啊、啊哈哈哈亚瑟你快来看汽车哪里出问题了！”羞涩起来的小英雄赶快转移了话题。

　　在后半夜的时候亚瑟曾经醒来过一次，确实发现阿尔已经从自己身上挪到了自己身边，看的出来他是要努力想把身体向狭窄空间的边缘尽可能的靠拢，无奈客观条件违背了主观意愿，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微小到连根针都极难插足。

　　亚瑟看到他因为不敢乱动而绷直的身体，脊背的曲线因为刻意的挺直而变得不流畅了许多，笑意忍不住渐渐漫延至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