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那女的叫长寿

6、第 6 章

　　丑公主最近总再做同一个梦，梦里她是个小孩跑池塘边钓鱼，同行的还有好多小孩，突然水中央伸出无数个树枝样的触手，它们裹住一个小孩全身往水里拖，那小孩疯狂挣扎哭喊，眼睛死死盯着岸边的丑公主，大喊救救我救救我。丑公主定在原地怕的要死，那小孩突然眼神变得无比狠毒，仿佛该拖下去的是丑公主，小孩欲张嘴说话那触手立刻插进小孩嘴巴里，丑公主看懂了他的嘶吼，惊的睡梦中醒过来。
　　醒来脑袋有千斤重，身上冷汗热汗交织积的一身馊味，喉咙只要张口说话就想刀片割一般，丑公主已经分不清现在是白天或是黑夜，不知道自己躺了几天，每次睁开眼总能看到小绯哭丧一样的表情站到床尾
　　“主子要吃饭吗？”小绯问
　　丑公主点了点头，小绯便一阵风似跑没影了，丑公主闭眼假寐，再次醒来是被小绯拍醒的，她夹了些已经冷掉的饭菜喂给丑公主，刚吃了两口，连同胃酸苦水全吐出来了，油盐荤腥味冲的丑公主直犯恶心
　　小绯慌了神，急忙起身去找太医，被丑公主叫住了，她勾了勾手指头，虚弱的说；“你去煮点流食给我吃，绿豆汤、米汤、蜂蜜水都成....”
　　小绯点了点头，又跑出去了
　　不过再次回来灰头土脸的，衣裳沾了黑泥点，额头磕破了皮，头发少了一块像是被人揪掉的，她端了碗甜滋滋的蜂蜜水小心翼翼的来到丑公主身边
　　丑公主张嘴喝了几口，恢复了点力气，便不肯再喝了，示意她退下，哪知道这个小丫鬟不肯走，她执拗的说：“这个土蜂蜜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全喝完了病才好的快。”
　　蜂蜜水她宫里要多少有多少，还不至于成为稀罕物！当下就对小绯违抗命令不满，睁开眼欲教训小绯，便看到小丫鬟这副落魄样，丑公主老是教训人自然知道小绯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坏心眼的她终于软了一回：“你把蜂蜜水端来，我全喝完就是了。”
　　在丑公主昏迷这段时日，四公主全然掌控了这里，她勒令厨房严格控制三公主饮食，每道食材量少的可怜种类也没多少，熬制的中药怎么苦怎么来，蜂蜜白糖蜜饯更是违禁品，美名其曰良药苦口利于病，吃甜的不利于养病。宫中伺候的丫鬟嬷嬷都是四公主“精挑细选”出的，方便时时监视丑公主。
　　这些李清荷浑然不知，小绯也没跟她讲过，她满心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丑公主
　　某夜，丑公主睡的正香，大腿、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朦朦胧胧看到有个人影闪过，她立刻大骇：“咳咳，来人来人！”
　　那人影仓皇跳窗跑了，过了好一会儿丫鬟嬷嬷们睡眼惺忪赶到丑公主殿中，掌起了灯，打着哈欠问:“三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半夜三更跑到我床边掐我，咳咳真是好大的狗胆！” 丑公主又惊又俱，生平第一次受此委屈，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三公主恐怕是睡迷糊了，这里有我们守着，从始至终都没发觉有人闯进去来。”陈嬷嬷揉了揉眼屎，漫不经心的说
　　丑公主眯眼盯着陈嬷嬷，这人好生熟悉，像是长长跟着四公主身边那位坏婆子
　　“你们见过了吗？”陈嬷嬷如老僧入定询问身旁的太监丫鬟们
　　“没。”太监丫鬟们纷纷摇头
　　丑公主这才发觉这群人面生的很，并不是自己宫中的人，立即用尽吃奶的力吼;“你们是谁？全部给我滚出！”
　　陈嬷嬷也不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丑公主，脸上纵横交错的沟壑在摇摇欲坠的火光照射下异常明显：“三公主有所不知，我们都是四公主宫中的人，特地被遣来照顾三公主饮食起居。”
　　丑公主感觉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是五子棋中被围困在中间的黑子，是仓皇断尾求生的壁虎，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来：“我要找父皇，我要找父皇.....”
　　“三公主果真睡迷糊了，皇上早就让四公主负责全全照顾三公主大小事宜，直到康复为止。”陈嬷嬷不紧不慢的说：“三公主好生歇着，奴才们先告退了。”
　　说着吹熄了燃起的烛灯，带领着一大堆人出去
　　陈嬷嬷听到不多时屋里传来劈里啪啦摔东西杂音，却恍若未闻般厉声吩咐着众人：“从今天起不允许三公主踏出宫门，更不允许与外界通信，听明白了吗？”
　　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叫！丑公主旧伤没好又添新伤，那些丫鬟婆子总是趁着丑公主睡着蹑手蹑脚跑来掐她，丑公主想了个法子，让小绯藏进被子里跟她一起睡，等到有人靠近就冲出来抓住她，丑公主手心里藏着一根磨得尖锐的发簪，闭着眼睛心里打鼓，小绯躲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了好一会儿，果不其然静谧的殿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它越来越近，伸出手往被子里摸索
　　小绯立即抓住那人的胳膊，丑公主迅速起身用力插进那贼人脖子里，又立即拔出来，脖子上的鲜血便如泉水般涌出来，喷溅在丑公主病态的眉毛、面颊、嘴唇上
　　贼人惊叫一声，随即痛苦的捂着脖子往外跑，小绯大呼让下人进门抓住贼人
　　这是丑公主第一次手持利刃直击要害杀人，温热咸湿的血液在她脸上流淌，肾上腺疯狂飙升，她僵硬的咽下了口水，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的血，嗯，跟她想的一样是臭的。
　　小绯又激动又害怕抱住丑公主的胳膊，嘴唇哆嗦着，小脸苍白中透点红，李清荷怪她沉不住气，抬手拍了拍她傻乎乎的脸：“没事，有我在。”
　　随后两眼一闭昏死过去了
　　二公主和五公主留在皇宫里，大公主和四公主一起去洛神寺祈福庇佑
　　进了寺门口，有专门的僧人为两人带路，七绕八拐走到主殿中央，两人找小僧童求得金帆，提笔在上面写下了“祝吾妹/姐身体安康。”
　　随即亲自挂到佛像两侧吊起的绳子上，两人接过高香先恭恭敬敬的朝金碧辉煌的佛像拜了拜，随即插入炉鼎中，做完后跪在印着莲花图案的圆垫上，虔诚的磕头，随行的丫鬟朝功德箱捐了几锭白银
　　香客们皆被两位出手阔绰的小姐震惊到了，有人瞧见了寺庙外停着的皇家马车，心里猜测这两人肯定是皇亲国戚来头不小
　　四公主眼珠子转了下，随即拉住求签处的道长担忧的说：“我想帮我突然病重三姐求签.....”
　　“姓氏名什？”道长边整理竹签把它们归拢在一起边问
　　“姓李名清荷。”四公主答，声音不大刚好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好。”道长开始晃动竹签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谁是李清荷？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哎呀，就是那个一巴掌能拍死人，长的跟黑熊一样....”
　　“丑公主阿！”一人答
　　人们幡然醒悟，立即感叹原来是她阿！
　　“这丑公主心肠歹毒，遭此难也是罪有应得....”一人愤愤不平的说
　　“嘘！你们声音小一点，别叫两位公主听到了。”
　　道长扔出一张签，展开看了会儿，嘴里念念有词
　　“如何？”四公主追问，面上装作没听到旁人的闲言碎语，心里却乐开了花
　　“上上签。”道长说：“顶山之卦象，只要破除眼前危机，其余便能迎刃而解。”
　　四公主顿时眉开眼笑，拍手叫好：”借道长吉言，我定将日日坚持吃斋念佛为姐姐祈福，共度难关。”
　　这话必然是说给旁人听的，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刻唏嘘，有人认出了四公主赞叹道：“四公主生的仁爱大度，气质不俗，无愧于才女之称阿！”
　　众人纷纷附和，李自若见目的达到了，想到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于是同大公主辞别：“姐姐，我想去后寺散散心，一个时辰后正门见面回宫可以吗？”
　　大公主点了点头，由着她去了，李自若直奔姻缘庙，听说这洛神寺里的姻缘庙求姻缘最灵验，寻常人家捐钱买香囊写下如意郎君生辰八字即可，富贵人家豪掷千金取得姻缘寺柳树上的嫩桃枝，回去好生养着来年桃花开几朵，正缘就有几个，毫不夸张的说官家太太后院都种着这么一颗桃花树！这让李自若如何不心动？她必须赶在白国太子提亲前，偷偷养成这株桃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