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蔷薇》鬼鸠

23、讲故事

　　徐启之和莱克大概是意有所指，他们藏匿在木涪湾的线索恐怕就是这个女孩，亦或者说女孩知道有关事宜。

　　至于女孩想要的飞机，怕是要的是里头的窃听器。

　　然而三人的所为，怕是离不开神秘的指使。

　　待午饭过后，0136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读取小黑块里留下的信息。

　　从音频里看，小虎父母和一位陌生男子有着生意上的来往，这男子声音倒是有些熟悉。

　　其中一个片段是夫妇二人对于一条项链同男子谈价格。

　　对比淡墨转发的关于徐启之的文件，在资金方面的资料显然缺失了大部分，而这部分很可能和流入木涪湾的资金有关。

　　“修彦？”这时聂淳敲了敲门。

　　0136关闭电脑，打开房门。

　　“走，带你去转转。”聂淳笑道。

　　“哦，好。”0136愣了几秒，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借口就是观赏风景。

　　虽说还有很多事还没有办，但还得这么耗着。

　　这一波角色扮演可把效率直线拉低。

　　话说这木涪湾风景确实不错，也难怪不少游客到访。

　　这个村庄有些许年头，也走出不少出色的手工艺人，他们的住所自然也成了一大特色供游客观赏。

　　这些住所看着有些老旧，土块建造的小瓦房部分已经坍塌，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建造的青砖绿瓦，虽说是带着古色古香的气息，但要说还原度，大概也没有几分像从前。

　　近些年木涪湾发展迅猛，一边借助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一边借助徐启之的资助，交通有所发展，特色产品得以畅销，旅游业也跟着发展。

　　栽种迎春花的山脚下拥满了人，人声合着鸟鸣，好不热闹。

　　“咱就是说，东西是没到手，但一事归一事，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啊？！”身旁一男子正在和人打电话，声音高亢，带着本地的口音。

　　0136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瘦得骨骼分明，枯枝般的手指夹着一根烟，递但嘴边，深吸一口，长舒一口气，团团白烟喷出。长着雀斑的脸上一副舒坦模样。

　　0136很快认出了他，与莱克儿子会面之后，在便利店遇见过。

　　男子挂断电话，就叼着烟往其他地方走。

　　“去那边看看。”0136循着男子离开的方向，对聂淳说道。

　　“哎对了，那边是石碑，今天早上可多人去祭拜了，旁边有几棵许愿树，还蛮好看的。”聂淳一手搭在0136肩上，穿着拖鞋，一副慵懒的姿态。

　　“嗯。”0136有意无意同前方的男子保持距离。

　　可男子似乎不是要去石碑，而是拐进一条小道，而后消失不见。

　　被聂淳拖着看这看那，0136没办法脱身跟上去。

　　风景虽好，可0136没有半点心思欣赏，直到傍晚回到家，回想起这一下午，只是看了个寂寞。

　　晚饭过后，晚风轻抚，几分凉意，与里屋热闹温暖相比，0136更喜欢在室外的环境思考问题。

　　天空阴暗，等着午夜到来时，烟花绽放。

　　老婆婆手里拿着红绳系着的桂叶，略微踮起脚，想要把它挂到大门旁。

　　“我来吧。”0136见老婆婆有些站不稳脚，接过桂叶，帮她挂了上去。

　　0136见过门口挂灯笼，却没见过挂叶子的。

　　“这是什么？”0136问。

　　“桂叶，驱邪消灾报平安啦……”老婆婆眯着眼，乐呵呵道。

　　“妈，你那些都过时啦，现在啊，流行挂这个，”聂淳母亲提着个大灯笼和一些串着铜钱的红色流苏走出来，又说道，“小彦，来搭把手，聂淳那家伙就知道打游戏了，叫不动，唉。”

　　“好。”0136接过灯笼，搬来一个板凳，很快就把灯笼挂好了。

　　“哎哟，我还寻思搬个梯子来呢，看人家小彦，生得高大，一下子就挂上去了。”聂母连连夸赞，大姑听闻热闹，也凑了过来。

　　0136：“……”

　　年轻人高兴了，老人却闷闷不乐，只是站在一边，拄着拐杖，月光照在她爬满皱纹的脸上，手里还握着一串桂叶，看着灯笼和流苏都成双成对，她的桂叶却只挂了一边。

　　“哎哟，不要这个啦，又不好看挂在这里。”大姑取下已经挂上去的桂叶随手丢进垃圾桶，孩子们吵闹着要放烟花，她就跟着孩子上楼顶去。

　　聂母也不大在意，听闻厨房里的锅炉轰隆响，知道该去把蒸糕起锅了。

　　老人在角落里，嘴里正碎碎念着什么，0136听不明白。

　　“这样的叶子，需要去哪里摘呢？”0136想了想，问道。

　　“后院就是喽，白天摘得，晚上去不得哦。”老婆婆说话有些小声，流露出一种惋惜。

　　“为什么？”

　　“晚上蛇鼠鬼怪多嘞，我一把老骨头哟折腾不来喽。”老婆婆长舒一口气。

　　“没事，我去摘。”0136说罢，没等老婆婆阻拦，就钻进后院。

　　后院还是有些杂乱的，胡乱种着些蔬菜水果，还有几棵树。

　　最高大挺拔的一棵，好像就是所需要的。

　　0136走近观摩一番，低处的叶子生得奄奄的，有的还缺刻，略高处生得倒是可以。

　　要挑当然是要好看的。

　　0136掏出非特殊时候不离身的匕首枭璺，一个回旋，带下一簇他认为长得好看的叶子。

　　刚出后院就撞见老婆婆，本还担心着，见到0136顿时眉开眼笑。

　　“哎哟，怎得麻烦你哟。”老婆婆一边接过0136递过来的桂叶，一边嗔怪道。

　　“这叶可漂亮……”老婆婆找来红绳，熟练地把叶子扎好，打上同样漂亮的结。

　　看着这传统挂在大门两旁，老人才安心。

　　“驱邪的咧，我要是走喽，恐怕都没人守这份活喽。”老婆婆感叹道。

　　0136自然也不懂这些东西，或许虚无缥缈的鬼祟会害怕，可有些邪祟才不会怕这几片叶子。

　　但这些东西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或许还是有它存在的意义。

　　“奶奶昨晚说的妖怪，可是真的存在？”0136突然问道。这个村庄和神秘有些牵连，能被村民认作妖怪的东西，怕是他们弄出来蛊惑人心的。

　　“唉，这怕是说来话长喽。”

　　“南面的山里头哟，供着鬼童，传说这孩子过得苦得很呐，而且得了怪病，生的奇丑……”老婆婆望着圆月，娓娓道来。

　　　“后来这小孩招人嫌么，被掷井里头，几天几夜呀，就不见喽。”

　　　“小孩不见喽，村里头没得好过喽，天天刮风下雨，刮走房梁，淹了庄稼，到年头没得个好收成。”

　　　　“第二年，村里头的新生娃娃都不明不白命不久，面相生得也不好。先生说哇，是那娃娃在作怪嘞，没得个好命，戾气重得很。”

　　　　“先生呀就让村民建个位，供这鬼童，这样他就不会作怪喽。”

　　　老婆婆带着很纯粹的本地口音，但0136依稀能听懂个大概。

　　　“供鬼童的位，和石碑是一回事么？”0136问道。

　　　老婆婆摆摆手，忙说道：“不同不同，今天去祭那位是太神呀，保佑一方水土的神仙哟。鬼童呐落得偏僻些，不同的。”

　　　0136轻笑，问：“太神又是什么来头？”

　　　老婆婆听闻8136这么问，又同他一一道来。

　　　老婆婆也提到十几年前村子里频发的怪事，不管是患了疯病的村民，还是溘然长逝的年轻人，都跟那些牛鬼蛇神套上关系。

　　　0136却是关注起老婆婆提到的怪事来，倒觉得这和神秘一事有关。

　　　可老婆婆只是提了一嘴，摆摆手，不愿意透露太多。
　　　　
　　“唉，不兴说不兴说，今天三十，这个呀，不吉利。”老婆婆摇摇头，说罢又在低声喃喃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恰巧将近午夜，昏暗的夜空绽放几朵绚烂的烟花，紧跟着五颜六色的烟花炮竹，将刚才还是漆黑一片的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这一瞬，家家户户都点上最持久的鞭炮，最靓丽的烟花，很快空气里就弥漫着一股呛鼻的烟熏味，强劲的爆发力也让地板有些颤动，仿佛要地震了一般。

　　听觉迷失在了炮竹声中，0136也听不清老婆婆在说什么了。

　　老婆婆和0136回了里屋，避免被飞溅的鞭炮砸到。

　　老婆婆似乎不太喜欢热闹，独自踱回房间，不像小孩们，不知疲倦地玩着手持烟花。

　　“真是的，又输了一把。”聂淳挠着脑袋，怏怏不乐地从房间走出，一屁股坐在0136身旁的沙发上，顺手拎起一块摆在客厅桌子上的年糕吃。

　　“这个时间点，网络确实不会很好。”0136淡然道。

　　“你不知道，她难得找我打游戏让我带，我总不能拒绝吧？”聂淳十分不爽快，没有在喜欢的人面前好好展现一番像是吃了天大的亏。

　　0136顿时语塞，工作之外的话题，对他来说还是很难接话的。

　　0136莫名看向大门之外的远山，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如果真的有鬼祟，那么这个鬼祟生性应该有些孤僻，见不得喧闹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