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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2011年全国高考结束的那天,随着一道冗长的铃声响起,宁易认为最难熬的高中生活正式宣告结束。迈出考场的那一刻仿佛身上丢掉了千斤重的枷锁,她并没有急着离开考场所在的学校,而是站在大厅望着几进黄昏的天空,身旁是无数往外冲的考生,而她在众生中是多么的不起眼,不出意外填完志愿她就能逃离这个她恨透了的小县城。
身后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雁鸟飞过在天空中发出长鸣。她跌了一步手里的考试袋掉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去捡,脸上毫不在意,黑白色的校服,准考证被经过的人踩了又踩,她伸手从别人脚底扯出,连上面的灰都没有拍直接放进了袋子里。划分考场的校门外家长们已经等候多时,他们手捧鲜花脸上洋溢着势在必得的喜感。
她走到附近的小卖部拿手机那时她用的还是翻盖的,她一走进店铺老板就从小抽屉里拿了出来递给她,店里乌压压的满是人,云雾缭绕,宁易捂住了鼻子,接过手机随手在前柜拿了两个泡泡糖。
“一块。”老板嘴里叼着烟,看得出来他眼里就只剩钱了。上一个人买了个游戏机,他收了二百六十四现在正数着钱,宽大的脸上长着一副精心算计的嘴脸,刚宁易扫了一眼那游戏机是假的,她没那么善良,不去正规店买吃亏也只是他自己的事,没什么好管的,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纸币,皱皱巴巴的,放在收银柜上,拿起泡泡糖就往外走。
宁易伸手撕了糖的外包装,塞进嘴里,口袋里手机响个不停,她也没接,把手揣在口袋里也一样,她四处望着,这是她走神的常态,马路对面的岔路口站着一个中年大叔,胡子拉碴,手里拿着一个棍子,很明显他也在张望,宁易还是专注的走着自己的路,突然眼前的光被挡住,而后迎来的是一道粗犷的声音“你个死丫头涨本事了连你老子的电话都敢不接。”他握棒子的那只手不停地抖着。
宁易抬眼笑了随后吹了个泡泡“哟,您怎么也来了,是家里饭不够了?怎么不看门了?”她声音没有半刻停顿,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怎么,出来打我这只丧家狗了?”她脸上满是不屑。对于他从来她就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尽管那是她亲生父亲。
“看来老子一天不打你,你就要上天了!”宁候舞着手上的棍子重重地往她身上打去,她没躲,尽管着让他打,毕竟以后也就不会再相见了。
“也不知道你妈那个死婆娘当初为什么要生了你这个孽种,死丫头你命还是够大堕/胎/药当年都没能把你/堕/掉。”他声音越来越大,路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他脸皱在一块强势地想要眼睛里挤出半点泪来。
像这样的打宁易早已不知受过了多少遍,身上的肿块伤疤好了又现,好了又现,家常便饭的打骂她早已习以为常,就像宁候说得一样,她妈当时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她是她父母的出气筒,口中的孽种,奶奶口中的扫把星,可是这是世间外人所对她的评价。
只是那时的她已经对万事感到麻木,当太阳再次升起,第二天又将开始,然后又将重复一天,这好像对它来说已然不在是新的一天。她好像成了一个机器。而脑子里的那串代码则是自出生起他人常告诉她的那句“你长大后多半不会有出息,不读书认字也不会对你以后有半点影响。”
街头竹棍被打断,宁易的腿早已动弹不得,她眼里还是很平静,一步一步费力的挪着每一步,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宁候没看他一眼嘴上嘟囔着“老子今天要不是棍子断了,不打死你这个孽种。告诉你比老子晚五分钟,回去继续打。还丧家狗,老子还没死呢!”
宁易嚼了嚼最里的泡泡糖,还好,还是甜的,她慢慢起身用手使劲锤着刚才他打过的地方,在她的心里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家,读书的钱是政府一个官员资助的,要不是平常会有多余的生活资助,宁候是死也不会答应这种资助的。
他不让宁易读书这是他永久的态度,一是他没钱供得起就算有钱也不供,二是他不想让家里这么听使唤的人远离他们。
但学费的缴纳资助人不让宁候插手一点。她很庆幸世上能有一个人告诉他她女子读书明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并不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自重。扶着路旁的树,发誓就算是爬回住处也决不因被打死走往阴曹地府。
手机屏幕早已被碾碎,她的活是她要拿命赌的尊严。
那天没有像电台里播报的一样,雨并没有如期而至的落下,身边经过的人也只是顶着看戏的心情,静静观完这场闹剧。
她拖着腿,眼睛直盯着宁候的背影,她又笑了,笑里她鼻子里带着酸楚,很快,不多日她便能逃离,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再回来。
那天她回房没进一点东西。她的房间是闭塞的让人压抑的。没有窗户不透风,她躺在床上,想起无数个晚上她都曾幻想过的场景。
假若有一天,这道墙壁破开会有一双手伸向她,然后告诉她其实生活可以很美好。
大概是被幻想冲昏了头脑,看着天花板突然有一瞬竟觉得她重生了。
时间好像摁了快速键,好像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从没有上演过。手机响起一阵铃声是有人发消息来了。
她先是愣了会儿,然后从床上惊坐起,她并没有先看手机,而是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客厅里静得让人感觉瘆得慌,她看了眼窗外,太阳正悬挂在高空之上,有那么一刻不真实,大概是正午,但又仔细的朝那边看,太阳的移动竟能用肉眼看出,虽然是很慢很慢。
从阳台望下去街道上竟没有一个人,她推开宁候的房门里面一件物什都不剩,是空房。她忙跑回房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没有一点裂痕,准确的来说是根本就没被损坏过,她点开短信。
陌生短信
2011/06/29 周三 23:43
【宁易同学,请于6月30日上午八点后到礼智楼403,领取你的毕业证书。】
宁易退出页面看着主页壁纸上写着时间,上午10:23,她又跑到窗边看着太阳,不像,一点也不像是上午十点的方位。她下楼时腿居然也没有半点疼痛,但是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前一天的短信现在铃声才响。
祝大家七夕快乐哟,最近也在存稿,这篇文章大概会有六个章节,每个单元相对独立,因为每章字数较多所以更新时间不太稳定会拖很长时间完结,见谅。*^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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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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