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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次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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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干嘛呢？这么隆重。”
刚刚跟桃妮擦身而过的那两个少年之一，穿着一身白西服的那个，他靠着窗户，看着楼下的风景，不屑的发出了一声嗤笑。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阴沉沉的少年瞥了他一眼，警告似的开口：“祝清风，注意你的表情。”
“嗤。”
名为祝清风的男生，虽是不愿，闻言也是收起了脸上恶劣的表情，重新挂上了一副偏偏君子的面孔。
他生的是真好，清冷干净，温润有礼，仪态上让人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陈渊看着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丑陋嘴脸，心里泛着恶心。
他又将视线转回到那出现在半空中的，大大的“T”。
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他露出了极其晦涩的表情。
祝清风习惯了对面这人这阴沉沉的性格。
不过，他今晚好像格外焦躁。
祝清风晃了晃手里装饰用的红酒杯，温润得体的打发走了又一个过来搭讪的女孩子。
真无聊呀，接下来做些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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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这句话，像是我们之后再也不会见面了一样。
桃妮眨了眨眼睛，扯他袖子。
“江羡，”
他垂眸，安静的注视着她，女孩子弯起了大而亮的眼睛，请求到：“想和你去海边”
“暑假一起去？”
江羡沉默了，他没有骗过人，无法答应这个兑现不了的约定。
但他还是学着桃妮的样子，眨了眨眼睛，说：“好。”
今夜注定是很多人最值得回忆的一夜，特别是对青春期的孩子们来说，弧线交错，酒杯倒影，林蓓蓓拿到了偶像的签名，心满意足。
她扫视了一圈大厅，看到了兴奋地同伴同学，正在跟白家老爷子交谈的林拥川，被一群男生围着，骂骂咧咧的林宜尔。
咦？奇怪。
她眨了眨眼睛，没看到寿星呢。
还有桃桃也不在。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好好玩一玩吧，半个月后就是圣瑛的年度考了，到时候要是不及格可就不是留级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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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一直是很多学生的噩梦，挂科、补考、请家长……搞不好还有吃一顿竹板炒肉。
而圣瑛北校的考试更是以严厉著称，首先难度上是地狱难度中的噩梦级别，再者考得不理想要面对的惩罚是很重的，留级退学、记过处分都是很正常的。
不及格？圣瑛可没有不及格这一说。
这些，对桃妮这个没怎么上过学，下班学期才转学来的人来说是一些很新奇的东西。
她这两天正在疯狂补习。
这些题的难度真不是常人补习就能学会的，但好在桃妮非常聪明。
她还是个一根筋的性子，说要好好学，就真的下了命的在学。
努力程度和进步速度饶是给她补习的林拥川也常常大跌眼镜。
“宿主加油！”
桃妮挑灯夜读的深夜里，086会陪着她，小系统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努力给她喊加油。
“嗯。”
桃妮应了一声，书又翻了一页。
“宿主很喜欢看书吗？086见你老是在读书。”
桃妮这段时间的读书量，没有上百本少说也有几十本了，光是课本，她就统统翻了不下五遍。
今天就先到这里，桃妮起身去洗漱。
“086，”
熄灯就寝的时候，桃妮喊它，
“考完试，我要去表白。”
“嗯呐。”
……
“嗯？等等等等等！”
086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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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考核，俗称期末考，在七月初如期举行。
这天，饶是在吊儿郎当的孩子也打起了精神好好考试。
嚣张如江羡，今天也没有缺勤。
桃妮跟熟悉的几个人都没有分在一个考场。
随着一声铃响，早读结束，同学们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江羡。”
桃妮敲了敲他桌子，留下了一个翠绿的薄荷糖。
“考试加油。”
江羡没有说话。
语数外、政史地、物化生，他们还没有分课，一共有九门课，三天考完。
桃妮最害怕的事英语，别的科目在林拥川的帮助下还有她自己的努力下，应该都不会差。
只有英语，词汇的积累是个长期的过程，她底子太差，真不是说能补就补的上来的。
还好，她舒了一口气。
林拥川押对题了。
接下来的几门，就都不是问题了。
最后一门是生物，结束的铃声打响，同学们欢呼了起来。
“耶！过暑假喽！！”
老师手忙脚乱的收卷子，学生一股脑的往外冲。
桃妮慢悠悠的拉上了书包的拉链。
“宿主，真的今天就要表白吗？”
平常一直冒冒呼呼的086，发现桃妮这次是来真的之后，反而慌了神。
“嗯。”
小姑娘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出好吃的糕点，萧妈妈一家人的笑脸，热情洋溢的同学。
还有……
男孩微哑的嗓音，与那句
“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会舍不得的，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
桃妮终于替自己拿了第一个决定，她要活下去。
她要去跟江羡说：“我喜欢你。”
她迈着，几乎是有些急切的脚步，眼睛里闪烁着萧琼玉一直想要看到的光芒，拨开人群，朝着想去的方向冲了过去。
“诶，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小丸子窝在她头上，被她感染，也是兴高采烈了起来。
“但是，宿主，我们不提倡早恋奥，告白之后要约定高考结束才可以在一起。”
“嗯！”
“江羡！”
她再一次，在当时江羡睡着的那棵大树下找到了他。
跑的着急，桃妮轻轻地喘着气，额头有汗滴下。
男孩站在树旁，单手拎着书包，听到她的声音，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吹来，拂过他的衣角，他神色平静，看到桃妮却一点也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这里。
在安静的角落，他们两个人相对而立，隔着五步远的距离。
她听见了自己清晰而又剧烈的心跳。
“江羡。”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顺着风被吹了过去。
“我喜欢你。”
风突然大了起来，卷起她身边的尘埃，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她站在上风口，向他迈出了一步。
“高考结束后，我能和你去同一所大学吗。”
她的眼睛从未如此明亮，江羡在那对黑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她站在风里，身后是那么，蓝的天和云。
嘴里说着的是那么醉人的未来。
江羡几乎忍不住想冲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草木的香味传来，他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喟叹。
你也喜欢我呀，小哑巴。
可是。
他替下了头，细碎的刘海盖住了眉眼。
不知哪里飘来了，黑压压的乌云。
男孩后退三步。
“不能。”
他听见自己吐出了，这样残忍而薄情的话。
086心里一紧，听见江羡继续说：“你以为你是谁？”
“本大爷只是看你可怜，才理你的。”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话语。
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桃妮微微张大了嘴，眨了眨眼。
看着那双湿润的眼，江羡的心好像要裂开了。
不能停下，他对自己说。
小哑巴有爱她的父母，可靠的手足，干净的过去。
她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而不是和他一起腐烂在过去里。
继续，说下去，他几乎是狠厉的命令自己，将残忍的话语全部吐出，连同身体的部分一起剥离。
“林桃，你真是恬不知耻，怎么好意思说喜欢我？”
不是这样的。
“就凭你也配？”
不是这样的。
“以后离我远点。”
不是这样的。
……
不是这样的！
他闭上了眼睛，将在摩天轮上的话以更加残忍无情的方式再说了一遍。
当时什么都看不清，可现在他能清晰地看到女孩子茫然无措的表情，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多看一眼都会心软，
他再不敢看，逼自己转过身去。
风慢慢的停了，江羡什么也听不见了，草木的香气也闻不到了。
“……”
再见，小哑巴。
他把女孩留在阳光下，自己大步朝着阴影迈去。
“林桃，别喜欢我。”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慢慢的随着他远去的背影消散在了风里。
“怎么可以这样！”
086忍不住破口大骂，朝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吐了一口。
它对着73%好感度的面板，是看了又看，怎么都不敢相信。
“什么人呀，对女孩子这样说话，”
“宿主，他不知好歹，我们别理他了……”
“宿主！！！”
086突然大惊失色，
“你怎么哭了？！”
哭了？
桃妮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她触到一片微凉的潮湿，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你别哭啊！他不值得的！086带你找更好的！！！”
“迷人的校草和聪慧的学霸！086这里都有！他一个只会打架的校霸有什么好啊！”
桃妮的眼泪还是在流，她也没有去擦，任凭它们在地上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你别哭了……”
086词穷，不知道再说什么，
它只能重复着单调的话语，轻轻地蹭着桃妮的脸。
“086，”
桃妮慢慢开口，她嗓子哑了。
“他曾对我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难道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希望我每天都如今夜一样开心吗？”
眼泪还在流，无意识的流，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流。
“我理解错了吗？”
她露出了迷惘的让人心碎的表情。
“宿主，”
086语气复杂极了：“人类是会骗人的。”
“骗人的吗？”
小姑娘喃喃到，她长长的睫毛粘成了一块一块，糊在通红的眼眶上。
“086，我身上疼。”
“胃病又犯了吗？”
桃妮摇了摇头，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这里疼。”
她连婴儿都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生病了吗？”
“不是的宿主，不是的！”
086也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它使劲的贴着她，死死的靠近她：“这是因为你很难过，很伤心，”
“不是生病了，不是的！”
喔，难过吗？
她慢慢的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那就像之前一样，忘掉就好了。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忘掉就不疼了。
擦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小姑娘拿胳膊，胡乱的抹着。
为什么？
她呆愣愣地想，
这次就是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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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桃妮来到这座繁华城市的第三个月。
第一次表白，失败。
此后两年，她再没见过江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