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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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京都
第二日一早，就像来时一样，珍娘同齐程墨一起随着齐家的商队，离开奉天一路南下，前往京都。
京都在冀州以东，从奉天往南到幽州这段路和来时一样，再过了幽州就要拐向东南。
因着抓了阿日金的缘故，路上比来前安稳了许多，齐家商队用了八天七晚，赶在关闭城门前顺利抵达京都城。
上一世珍娘去过很多以名胜古迹而闻名的城市，还在那座十三朝古都的古城墙上环过圈，可当她第一眼看到京都那高耸雄伟的城墙时，依旧被震撼到。
高耸入云的城墙如巨龙般蜿蜒盘旋，整个京都城被它环卫其中，那扇敞开的大门比阳金城的还要阔还要深。
齐程墨也是第一次来京都，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少年，可比珍娘兴奋多了。
入城时他恰好同珍娘乘一辆车，一路上一直不停的感叹：
“京都竟然这么大啊。”
珍娘虽不像他那般明显，但心底也被震惊到了。
随着商队穿越城门，繁盛的京都盛景在珍娘眼前慢慢展开。人流如织的街道比阳金城的主街还要宽，路上的行人穿着打扮也更讲究，就连步行的普遍百姓也不乏锦衣着身的人。
天子脚下果然富庶。
这晚珍娘随着齐程墨一同休在齐家的宅子里，齐家真不愧为晋商之首，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都能置办下一套不小的宅子。
据齐程墨介绍，这宅子还是他祖爷爷置办下的，到现在已传了三代，这里虽比不上晋州祖宅，却也是历经几代家主经营，极有古韵。
而且由于这宅子历史久远，当初置办时这条街上还都有不少商户人家，历经几代人经营，周围人家陆陆续续换了主人，如今大多住的都是当朝官宦，迎来送往的都是达官显贵，地段要比南城好上不少。
珍娘不想太过打扰，可一个是他们入城太晚，她一个小女娘不太好顶着夜路寻住处，外加她身上还带着极重要的东西，齐家确实要安全的多。
齐家京都的生意一直是齐程墨小叔掌管，听闻珍娘在路上曾救过三哥和侄子的命，对珍娘很是感激，这事论起来，当时若不是珍娘临危不乱，齐家损失的可不是一商队的货这么简单。
因着这个缘故，齐小叔给珍娘安排了一处很好的客房，见她独身一人还派了个侍女供她使唤。
齐程墨劝珍娘说：“你也别去外面住客栈了，哪里都没家里舒服，再说钻石出手很快，你也住不了很久，何必再跑出去找房子？”
齐家盛情难却，珍娘根本推辞不过。
安顿好了吃住，钻石销路齐程墨转托他小叔帮忙，更不用她操心，珍娘每日除了吃吃喝喝，竟彻底闲了下来。
说起来这次出门，她的运气还真是不错，除了临近奉天遇到金鞑子，拼杀一场救了两个人，剩下的万事都顺。
齐家的生意极大，她那两百来两银子，连人家零头都不够凑的，自然也不怕齐家昧了她的钱。
这样一来唐珏的那封信便成了她最要紧的事。
依着唐珏原本告诉她的，只要她到了京都，把信交到太子詹事手里，就算完成使命，珍娘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见到太子詹事。
然而等珍娘进了京都，跑到原太子詹事家一看，才知道竟出事了。
十天前，原本的太子詹事被查出贪墨之事，已被罢官夺职、抄家落狱了。
明眼人都知这是三皇子进一步挤压太子势力的缘故，虽然新的太子詹事已经走马上任，但珍娘却不敢贸然把密信递交给他。
谁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太子詹事，听的是谁的命令？
最妥帖的办法，便是把密信亲手交到太子手上。可若想不声不响的把信送进护卫森严的东宫，还要亲手交给太子，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今的丰朝上下，谁不知当朝皇帝每日沉迷修仙得道不理政务，太子犯错被圈禁，只留皇贵妃与其所生三皇子一家独大。
为了维护如今的大好局面，三皇子严防死守太子一派反扑，把圈禁太子的东宫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皇帝死死不肯松口废除太子，三皇子恨不得早点弄死太子上位。
只是太子名号尚在，朝中势力驳杂，三皇子一直还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像这样拔钉子一般，一点一点的削弱太子的势力。
珍娘私下曾探查过东宫，那里可比不得镇北将军府，墙头矮的她都能翻过去，东宫毕竟是皇家之所，高墙大院守卫极严，别说偷偷闯进去送信，就是在附近绕一绕，都会有人出来驱赶。
她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
她还曾想过去求大长公主，她记得三皇子从阳金回京时，大长公主也跟着一同回京，依着之前帮唐珏送信的经验，若是求到她头上，大概也是愿意帮忙的。
可她去大长公主府问了，大长公主为了侍疾，并未住在自己府里，而是直接住进了皇城。
这下所有的办法都断了，难不成还叫她真冒着砍头的风险，半夜闯东宫？
珍娘怎么想都不觉得这是个上策。
“好几日了，见你都不太开心，可是府里招待不周？”
齐程墨虽年纪小，但他毕竟是齐家少东，将来要继承齐家整个生意的，自打进了京，他的事情比在奉天时还多，每日要跟着两个叔叔出门谈生意、应酬，只有到了晚间他才有空分出些时间来找珍娘。
可他一连三日，每次见到珍娘，都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若是有谁慢待你，定要告诉我。”
珍娘刚用过晚饭，正发愁怎么才能进得了东宫。她扫了眼桌上摆满的零食瓜果，摇摇头：“没，都挺好的。”
齐程墨望着她，不解：“那可是担心钻石销路？”
“你放心好了，这几日我跟着小叔去了几家首饰铺子，咱们这次拿的可是最好的货，几家掌柜看了都很满意。”
“只是做生意不能太着急，还得等一等抻一抻，价格才能卖的好。”
他年纪小，但经商的脑子不差，珍娘懂这个道理，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摇头：
“真不是因为这个。”
齐程墨困惑极了：“那可是因为我太忙了？”
“这几日确实是忙了点，也没好好陪你逛逛京都，宫里准备收了我们带回的那批皮草，这几日正谈着呢。”
齐家发家的主业是贩茶，但这个时代的商人都是在边境贸易置换，回来时也不会空手。
去年冬天阳金城都下了大雪，比阳金还要靠北的京都只会更冷，皮草一下成了最紧俏的货品。
齐家堂叔有眼光，这次运回来的主货便是皮草。
“这次离家，家父就是想让我了解下家里的生意，叔父们也都倾囊相授，你等几天，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好好玩玩。”
齐程墨信誓旦旦的保证，珍娘却被他整的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陪着？”
“我只是觉得，如今太皇太后圣体不安，京都各茶肆馆坊都闭门歇业，着实无聊了一些。”
珍娘被盘问不过，找了个借口搪塞，谁想到齐程墨却听了进去。
隔日他又跑来找珍娘，一进门就说：
“整日在家确实无聊，你想不想进宫看看？”
珍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进宫？你说进宫？”
依着她的了解，普通百姓怎么可能随意进宫，可齐程墨说的信誓旦旦不似说笑。
“当然不是进宫见贵人，只是送货去内侍省，交那里的大人验货的。”
齐程墨跟珍娘解释，她才知道怨不得说齐家是晋商之首，原来齐家竟是当今皇帝钦定的八大皇商之一，齐家带来京都的许多货品都得先紧着皇家挑完了的。
“你不用害怕，就是跟着我和小叔一并进去，充作压货的，大人们验了货，你还能领赏钱。”
“到时候你只要不乱跑，根本不会出什么事。”
珍娘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进宫的方式，她仔细一想也不难理解，对方毕竟是皇家，送货上门什么的，自然是卖家主动。
这皇城都能进，东宫是不是也能进？
珍娘装作好奇的打听：“你家这些货是直接送到内侍省，再由内侍省进行分配吗？”
“我听说皇子公主们的也都是从内侍省支用。”
齐程墨不疑有他，
“那当然不可能，内侍省不过是过一眼货品，留下一批给皇城里的贵人们，那些开了府的皇子公主，他们的还得咱家送上门去。”
“到时候会有账册记下，最后交给内侍省统一结账。”
珍娘认真听着，趁机问道：“那便是东宫的也得亲自送一趟？”
“这是肯定的啊。”
齐程墨左右看看，凑在珍娘耳边：
“那位现在明面上还是太子，未来的储君，现在虽然被圈禁，又不是真的被罢黜，该有的食禄不能缺。”
“没人在这点上找他麻烦，如今当权的这位也不是傻子，犯不着拿这种事给人留话柄。”
珍娘脑海闪过三皇子那张脸，他虽性情无常、冷漠刚愎，但确实如齐程墨所说，绝不是一个傻子。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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