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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爬墙 ...

  •   随着时日一天天推移,冬日越发严寒,隔三岔五就会纷纷扬扬落上一场大雪,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人们吃瓜的热情。

      短短几日,太极殿上发生的事就在盛京酒肆茶馆里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越传越诡异,从定远侯强捆箫闲入府,一直传成定远侯与箫闲爱而不得的三世虐恋情深,好不离谱。

      常九收到下属汇报的消息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就差直接提剑打上箫府了。然而罪魁祸首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咚咚咚——

      美好的时光总有尽头,睡梦中,箫闲被一阵持续不断、愈演愈烈的敲门声吵醒,正闭着眼睛迷茫着,胸口忽然被重重踩了一脚,毛茸茸软乎乎的触感就从脸上扫了过去。

      他倏然睁开眼,对上一双蓝莹莹的眼睛。

      雪球蹲在箫闲胸口上优雅地舔着爪子,蓬松的尾巴时不时甩动一下,糊他一嘴毛。见人睁眼,它抬脚就是一爪,在箫闲脸上留下一个小梅花印,扬长而去。

      箫闲:“……”

      敲门声还在继续,温衍的声音徐徐传来,“箫大人,醒醒。”

      房间的窗户被雪球挤开了一条缝,风冷乎乎往里吹,愣是把箫闲混沌的脑子吹醒了,“温公子,你怎么来了?”

      “今日又该去侯府施针了,箫大人与我同去啊!”

      去侯府?

      箫闲拢着被子,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这才扔了被子艰难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侯爷被罚闭门思过,据说有禁军在侯府周围监督,应该没办法见人吧?”

      “唔,正常来说,闭门思过确实不方便见客。”温衍微眯了眼眸,不等箫闲拒绝就拽着他出门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

      是,办法很多。

      但如果早知道这办法是来爬侯府墙头,箫闲说什么——
      也得换身方便的衣服!

      温衍跨坐在墙头上,抬手接过箫闲手中的药箱,低声催促,“箫大人,你动作快些,别让人发现了。”

      一墙之隔的是侯府那处荷亭,云霭平日很喜欢在这边闲坐,今日也不例外。

      云霭斜倚亭栏,耳边是风吹过竹林的细响,常九就站在旁边汇报着朝中诸事,以及酒肆茶馆中越发离谱的谣言。

      “公子,那狗官如此诋毁您的声誉,为何不让属下杀——”

      半个脑袋明晃晃从冒出墙头,箫闲一手攀着墙,一手和衣袖袍摆较劲,“别催,我在努力了!你这忒不厚道了,要爬墙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

      常九:“……”

      云霭也是发现了墙头鬼鬼祟祟的两个人,无奈叹了口气,“去把温衍接下来,注意不要发出声音。”

      “是。”

      箫闲正低头忙着解缠在树枝的衣袖,一时没发现墙头上多了个人,嘴里不停碎碎念,“这衣袖也太不方便了。”
      “下次要爬墙提前说一声啊!”
      “太影响我发挥了!”

      接连几句,墙头却无人应声,箫闲不免有些疑惑,但又实在不方便抬头,静了有几秒,他耳边忽然多了一道声音,“要我拉你上来吗?”

      箫闲忙得焦头烂额,下意识点头,“好啊,我正愁这衣服不方便呢。”

      直到冰凉的触感覆上手背,整个人被提起来的时候,箫闲这才倏然发现,耳边的那道声音并不是温衍。

      短暂的悬空之后,他便落进了满是药香的怀抱中。

      云霭一脸冷沉将人打横抱起来,带着跃下墙头。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等箫闲回过神,脚已经稳稳踩在了实地上。

      耳畔,云霭冷冽的嗓音响起,温热气息随之扑在颈间,“已经安全了,箫大人还抱着本侯做什么?”

      箫闲浑身一僵,这才发现自己还死死抱着云霭没撒手,他触电似地松开手,急急往后退了几步,“咳,多谢侯爷。”

      “不必客气。”云霭理了理被蹭散的衣领,抬脚朝着不远处的荷亭走去。

      温衍的待遇就没这么好,常九直接拎着衣领把他拎进了荷亭,箫闲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摊开针袋,净手做准备了。

      温衍抬起头,一眼就瞥见红透的耳尖,忍不住调侃,“啧,箫大人这翻墙的技术有待提高啊。”

      察觉到温衍的视线,箫闲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朵,热意落在指尖,瞬间就让那抹红更浓了一些,“这次是意外,等下次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话刚出口,他就感觉后背一凉,“你还想有下次?”

      箫闲不敢反驳,只能偷偷摸摸小声嘀咕,“两个多月呢,不止有下次,还会有无数次呢!”

      云霭:“……”

      温衍每次邀请箫闲同行,却从不多留,施针结束之后,又总会用这样那样的理由,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时间。

      箫闲目送常九拎着温衍翻过院墙,沉默且熟练地拽过云霭的手,细细揉搓着泛青的指节,“庄岩手里那份通敌罪证我已经拿到手了。”

      那天处理过乔晚的证词,当晚沈望尘便如约将那份罪证送到了箫府。

      除去通敌罪证,一并送达的还有从魏筠案起始,一直到梁成济案的全部案证,可以说只要现在箫闲点头,随时都可以结案。

      可越是如此,箫闲心里的疑惑就更盛,越想亲自查出真相。

      “沈望尘重诺,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云霭刚施完针,白绫还没来得及系上,他微垂着头,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或许是近日时常和箫闲接触,又有温衍的医术辅佐,他的眼睛已经不像前段时间那样,全然是虚无的黑暗。

      豆粒大的白芒已经扩散至全眼,特别是箫闲在身边的时候,甚至能模糊看到一些轮廓,他隐隐有些预感,用不了多久,他的眼睛就能恢复了。

      时隔两个月,箫闲总算将最初计划的那份通敌罪证掌握在手中,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份罪证所承载的东西实在太重,他不知道该如何承担起来。

      他静静看着云霭的眼睛,突发奇想开口问了句,“侯爷,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看在我辛辛苦苦给你暖手的份上,给我留具全尸吗?”

      云霭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嗓音冷然,“不必有如果,也不必有天,箫大人所作所为,有哪一件是对得起本侯的?这么算起来,本侯就是将你凌迟也不为过。”

      箫闲冷不防被他的语气冰了下,扭头就把心底那份焦躁不安抛开,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逗弄起人来,“侯爷这话说的,你仔细想想看,从那日你把我从雪地里捞起来,我有哪件事是对不起你的?”

      云霭顺着他的话思考了几秒,蹙起眉,“当日你骗本侯说,通敌证据在你手中,这件事,箫大人不会已经忘了吧?”

      “这件不算。”箫闲低咳了声,觑着云霭的脸,正了正神色,“侯爷,以后不管会发生任何事,一定要记得,我不会背叛你的。”

      “你又想做什么?”云霭听出味儿来,反手抓住箫闲的手,“当下不是揭发薛相通敌一事的最佳时机,且再等等,别胡来。”

      箫闲垂下眸,看着云霭泛青的指节,忽然长叹,“我能等,但我怕有人等不了了。”

      ……

      箫闲的猜测,果然一语成谶,短短半月时间,又有十六位大小官员被人杀害,至此,涉及景王案的所有官员,全部殒命。

      清晨,箫闲披着外衣,赤脚站在卧房的案几前,脸色变了又变,“如何,还是没找到他的踪迹?”

      陈忠站在一旁,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没有,不光是我们的人没找到,昨夜侯爷把天枢军都留在了赵府,依旧没能拦下那人。”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箫闲抬手揉了揉眉心,拾起案几上的信笺,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这是沈望尘留给他的第十六封信。

      与前十五封相同,这是一份认罪书,上面巨细无遗地供述了杀人害命的全过程,唯一不同的是,这封认罪书后面还放了一张印着景王府徽纹的私信。

      只有短短一行字——

      「十二月二十七,于晓风寺后山,静候大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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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且狂歌! 疯批戏精王爷攻(奚明灼)×疯批病弱美人受(岑惊霜)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