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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景王 ...

  •   两刻钟时间一晃便过了,箫闲梳理完线索回神,温衍已经收了针准备离开,“七日后我再来一趟,希望你能和这次一样,乖乖在府中等我。”

      云霭闻言往温衍的方向睨了一眼,才抬手系好白绫,“我让常九送你回去。”

      温衍眉梢浅浅一弯,视线微妙地在云霭和箫闲之前荡了几个来回,心中了然,却忍不住调侃,“不必麻烦,我与箫大人一同回府便可。”

      云霭权当没听见他的话,直接叫来常九,连人带箱不容拒绝地请了出去。

      “喂,人是我请来的,你讲不讲道理啊……”

      箫闲被迫围观了温衍被强行扛走的全过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相对而坐,书房倏然安静下来。

      寂静里的时间极其难捱,箫闲只觉得像是捱过了几个世纪,心里十分纳闷,明明是这个人主动留下自己,这会儿却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装高手?

      又静了一会儿,箫闲实在忍不下去,率先开了口,“侯爷支走温公子,是有什么要事吗?”

      云霭随手递了盘点心,放到箫闲面前,“箫大人要查景王府,为什么不来问我,如今世上最了解景王府的,莫过于我了。”

      箫闲垂眸望着眼前的梅花酥,心中一惊,风云帖的门客混迹在江湖中,行踪极为神秘,他又特意吩咐了小心行事,绝不会被发现才对,云霭是从何得知的?

      若是走漏风声,那薛相很可能也已经察觉到了。

      箫闲倏然冒出一身冷汗,真正的证据还没找到,再用萝卜章造假太过冒险,一旦被识破,前面做的安排就都成了无用功。
      可不到迫不得已,他真不想走那一步……

      似是察觉到箫闲极端不稳定的情绪,云霭抬指敲了下案几,温声安慰,“放心,有本侯在,必不会轻易让薛相知道了你的行迹去。”

      云霭这人行事太过君子,就连利用都是摆在明面上毫不遮掩,箫闲没有半刻犹豫就信了他的话,躁动的心霎时安稳了下来。

      但这心一冷静下来,他又琢磨出一点不寻常的意味来,“侯爷不是想用我引诱薛相自乱阵脚,那为何要替我遮拦?”

      “不为何,本侯高兴。”云霭懒洋洋倚回到软榻上,神情难以捉摸,“说说景王府吧,箫大人都查到了些什么?”

      箫闲犹豫了片刻,将风云帖查到的消息选择性说了一部分,又添了些自己的猜测,“目前来看,我们可以在这十七人府外安排眼线。”

      云霭仔细听着箫闲的话,有一瞬出神,那晚冷意失控时,他其实还残存了些意识,虽然不多,但足够他在混乱中感觉到有一双手绕到他后背,作乱似的在腰间摸了一大圈。

      箫闲说到一半,忽然感觉云霭的呼吸重了些,身上浅浅散出冷意,他立刻回想起那晚的狼狈,倏然起身拉开些距离,“侯、侯爷,你没事吧?”

      略带慌张的呼声催促着云霭回神,他稍敛气息,平淡地抬首,“箫大人,本侯的腰,好摸吗?”

      云霭在京时,身上常穿的是宽袖长袍,一副翩翩公子玉树临风的模样,但别忘了,他是个武将。

      被这么提醒,箫闲又想起那窄腰坚实的触感,不由呼吸一滞,莫名有些心虚,以至于连慌张都忘记了,“侯爷说笑了,这下官怎么会知道?”

      “是吗?”云霭轻笑了声,周身的冷意又加重了许,他缓缓摩挲着泛青的指节,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和箫闲之间牵着一条无形的线。

      因为这条线的存在,箫闲可以轻而易举拨动他的心绪,引动他体内的冷意。

      作用近乎于蛊,但温衍并没有检查出蛊的痕迹。

      箫闲敛眸看了一眼云霭泛青的指节,忽然心神一动,上前攥住了他的手。
      那股叫嚣着冒了尖的冷意就被掌心的暖意结结实实地按了下去。

      “侯爷这样就好多了吧。”

      云霭此时像是只被人捏住后颈的猫,很难形容他的心情,从前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份,何曾如此被人拿捏过,这感觉,真让人窝火……

      他抬手揉着眉心,面对箫闲发不出一点怒火,满心疲惫,“箫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玉灵山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了,一直到那天晚上你失控来抱我。”箫闲轻轻抿了下唇瓣,迟疑了片刻,又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任何人都可以,还是只有我?”

      只有你。

      云霭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转了话音,“箫大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若是只有你,本侯又怎么会明确说出来。”

      箫闲仔细想了一下,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像个白痴。
      云霭是聪明人,想也不可能将弱点告诉对手。

      两人保持着十指相交的姿势,各怀心事。

      直到冷意被彻底压制下,云霭主动抽回手,两人心有灵犀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所以,你猜测景王世子隐藏在暗中,想要为父报仇?”

      箫闲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案件的事情,“是,那个在背后引导侯爷杀我的人,应该就是那位世子。”

      “那位世子……”云霭静默片刻,忽然用一种极为陌生的语气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和景王府有何渊源吗?”

      箫闲摇头,他曾尝试让门客调查云霭的情报,结果查到的都是十四岁到如今,那些连三岁小儿都能如数家珍的战绩,而十四岁之前的事却一概不知。

      云霭轻轻捻着指节,语气幽幽,“十四岁之前,我是被养在景王府的,与你说的那位世子,乃是至交。”

      一句至交,直接给箫闲砸懵了,反应了半晌,他紧紧蹙起眉,难道他猜错了,不是那位世子?

      云霭接下来的话几乎让他认定自己的错误,“如果杀人的是那位世子,他为何要把薛相通敌的证据藏起来,若当初通敌的是薛相,景王极可能被当成了替罪羊。”

      箫闲深深叹了口气,如此一来,原本明晰的线索,又开始乱起来了。

      “箫大人也不必急于一时。”云霭唇角勾起,温声安慰,“至少在箫大人发挥全部作用之前,本侯是不会让大人死于非命的。”

      箫闲冷笑一声,“那可真是……麻烦侯爷了。”

      “不必客气。”云霭轻笑了笑,正了神色,“不过安插眼线这事,确实可以做,不管凶手是不是那位世子,最终目标都是景王案。”

      这点倒是毋庸置疑的,箫闲眼风从云霭身上扫过,蓦然察觉他脸上那抹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悲色。
      仔细一想,好像每次提起景王府,他都会浮现出这种神情。

      正思考着该怎样安慰时,云霭却先开了口,“先帝子嗣单薄,只有当今圣上和景王两子,景王身为大皇子,本来最有机会继承大统,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通敌。”

      箫闲心不由得一跳,好家伙,这怎么还和夺嫡扯上关系了?
      这是能听的么,不会被灭口吧!

      云霭像是根本没想起能不能听这茬事,摁着箫闲一股脑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起初箫闲还有点担心,不太敢听,听到后面忽然就悟了,这人绝对是故意扯他下水。他本想找到薛相那份通敌罪证就提桶跑路,这下可好,直接被捆死在车上,罪魁祸首还怕捆得不结实,又下了一剂猛药。

      “风云帖是江贤手中的一柄利器,江家被景王连坐满门抄斩后,薛相一直在找风云帖的下落,你说若是薛相知道风云帖在你手中,会如何做呢?”

      箫闲自嘲笑了声,会如何?
      他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被薛相知道了都难逃一死。

      府中侍女的声音适时传进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公子,箫府的管家传信,说梁大人邀箫大人过府一叙。”

      云霭挑了下眉,“哪个梁大人?”

      “御史大夫,梁成济。”

      箫闲脸上闪过一瞬茫然,他和梁成济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平日很少接触,这过府一叙,能叙什么?

      “既然如此,本侯就不留箫大人了。”云霭起身走到案几前,拾起案上的公文,提醒道,“梁成济是那十七人之一。”

      ……

      箫闲坐在马车上,身前的矮几上摊放着一份密报,这份密报是云霭给他的,上面巨细无遗地记载了梁成济为官至今的经历。

      “真没想到,梁成济竟然也是江贤的学生。”箫闲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满心槽点发泄不出来。

      这江贤,挑学生的水平真是一言难尽……

      马车缓缓停下来,陈忠隔着挡帘道:“大人,梁府到了。”

      “知道了。”箫闲细心将密报叠好,压到绒毯下,才理了理衣袍起身。

      梁府管家早早等在府门前,见他下车,忙迎上前,“箫大人,我家老爷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箫闲淡淡地扫了那管家一眼,装作漫不经心问:“梁大人此次找我来,所为何事?”

      箫闲在盛京是出了名阴晴不定难伺候的主,管家觑了眼他的神情,暗暗在心里揣测着他此时的心情,战战兢兢道:“老奴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为大人在玉灵山救了我家夫人一次,老爷想亲自感谢大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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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本」且狂歌! 疯批戏精王爷攻(奚明灼)×疯批病弱美人受(岑惊霜)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