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没有售价，人渣担惊受怕》倪大野

162、混乱小世界10

　　“我想问你有没有办法，把小苑带回来。”周轻轻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古韵皱着眉，要不是外头的天光大亮，她觉得周轻轻是在做梦。

　　“我知道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为了自己，才攀上的大人物，但我真的不是，我只是……”周轻轻又捏了捏衣领，沉思了许久，将衣领拉下，“那个人是个变态，我怕小苑她……”

　　周轻轻的脖子上刻着青紫色的手指印记，深深浅浅，直到大人物走后的一周，还没有散去。

　　“你高看我了，”古韵摇头，“村长手底下我都活不过去，怎么可能救得了小苑。”

　　“你可以的，”周轻轻伸出手按在古韵的手上，又突然撤回，“我知道两个先生都对你有意思，只要你随便和谁在一起，让他带你出去，到时候你再求一求……”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古韵瞥了一眼周轻轻撤回的手，感觉不对劲。

　　周轻轻垂下眼，指尖攥得紧紧的，“我，我不行的。”

　　“我又怎么行？”古韵浅笑，她和小玉哪个不是泥菩萨过江，她自己尚且保不住，还需要保一个瞎眼小玉，哪还有能力再去救什么小苑。

　　“你一定可以的！”周轻轻两手按在桌子上，面容有些扭曲，“你和村长周旋了那么久，从来没有和村长过过夜，如果你愿意，就一定有可能的。”

　　小玉被周轻轻吓到，抱着古韵的手臂快要缩进古韵的怀里了，她顶着害怕，冲着周轻轻摇头，“小韵姐不行的，轻轻姐你别逼小韵姐了。”

　　古韵这么会终于琢磨出味来了，周轻轻根本不是让她去救小苑，而是想让她去代替小苑。

　　因为周轻轻觉得她能耍的了村长，又能勾引的了先生，所以绝对能把握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大人物的兴趣，把小苑换回来。

　　“小苑出去了不是很好吗？”古韵将小玉从自己的怀里摘出去，这大热天的，她是真受不了有人窝在怀里，“不用再栽秧收稻，不用嫁给一个村夫，能过人上人的生活了。”

　　周轻轻一个劲摇头，那个狗东西都能当小苑的爷爷了，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是是是，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只要你肯去，你一定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求求你把小苑带回来好吗？求求你了！”周轻轻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跪在古韵的脚边。

　　古韵连忙挪开了脚。

　　“小苑才十二岁，她还太小了，只要你愿意把小苑带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周轻轻的手指几乎扣进地里，指尖泛着用力地白。

　　古韵只是摇头，叹了口气，“你什么都愿意做，就是不愿意跟我说真正的原因。”

　　小玉看着跪在地上的轻轻姐，不知道小韵姐口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轻轻姐和小苑的关系好，轻轻姐才来求小韵姐的？

　　绝对不能让小韵姐听轻轻姐的，去求别人把小苑放回来，小韵姐都被打的多可怜了，她可还记得小韵姐被打的时候，轻轻姐拽着她的手臂，死都不让她去护着小韵姐的时候呢。

　　呸，就不该喊她轻轻姐。

　　周轻轻也是坏人，就算她对小苑好，那她也是坏人。

　　“你知道的，小苑她的姐姐替我挡了，这份大恩我没办法报，我只能保着小苑。”周轻轻不敢抬头，她的眼眶里含着热泪。

　　“你保不住，就想让我来替你保？”古韵更笑了，周轻轻自己都保不住，为了件新衣服就跟村长好了，拿完好处，现在知道自己不行了，让她上去当挡箭牌。

　　真是不知道该说周轻轻是想的美还是想的好。

　　“我给你粮票，我给你钱！”周轻轻从口袋里摸摸索索掏出她这段时间里，村长给她的所有好处，“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古韵看着周轻轻额头上磕出来的一点红色，气的没法说话。

　　这点钱甚至没有凤啸给她的十分之一多，周轻轻却要让她去冒十倍的险。

　　“这真的是事实吗？你确定不和我说实话？”

　　小苑她未必能救，空手虎套白狼的事情，做起来很难。

　　但也未必不能救，她没什么把握，如果先生们愿意帮忙的话，成功的概率会高很多。

　　但是在这之前，周轻轻需要把实话说出来。

　　“我嫉妒你，长的好看，可以抵抗村长的利诱，我嫉妒你。”周轻轻说，“但是我没办法，我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好看？”

　　古韵在心里乐了，一个人光漂亮有什么用。

　　一个人如果有漂亮和情商，她会在人际关系中如鱼得水；一个人有漂亮和实力，她会在事业中蒸蒸日上；但一个人只有漂亮，那漂亮会为她带来眼前一点小小的利益，最终把她推入堕落的深渊，永不翻不了身。

　　周轻轻如果长得像她，那小苑的姐姐替周轻轻出头，也绝不会改变任何结局。

　　“像我？”古韵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低头询问身边的小玉，“你觉得我好看吗？”

　　小玉眨巴着大眼睛，仔仔细细地从一片模糊里，找小韵姐的脸。

　　好看的，小韵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古韵没有等周轻轻的回答，她抬手朝着门口，“请回吧，我们下午还要干活呢。”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信我！”周轻轻涕泗横流，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小苑、小苑才那么小。”

　　“是你该想一想，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古韵带着小玉绕过了周轻轻，打开院子门，“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周轻轻走的时候，古韵已经入睡了。

　　门被虚掩着，一眼就能瞥见院子里疯长的荆棘。

　　——

　　钱临来的时候，小韵和小玉还在睡，他窝在屋檐下，等小韵姐醒过来。

　　下午干活的时间到了，古韵一开房门，钱临瞪着两颗大眼珠子看着她。

　　“不回自己屋休息，跑这吓我来了？”古韵打着哈欠。

　　钱临掏出自己藏了好久的包包，仔仔细细地打开，“这个给你，小韵姐。”

　　古韵瞅了一眼。

　　嚯，也不知道，钱临从哪来的一把票子。

　　“给我干嘛？”

　　钱临不说话，伸着手一股子执拗地看着古韵。

　　古韵好半晌反应过来，“拿回去吧，没必要。”

　　“小韵姐，我们走吧，我们两个人，趁着天黑，一定能逃出去的。”钱临紧紧攥着手里的票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古韵。

　　古韵偏头看了一眼还睡着的小玉，将人牵到另一边，“和你逃出去，然后和你搭伙过日子吗？”

　　钱临实实在在地点头，伸出手将袖子撸上去，露出坚实有力的臂膀，“我有一把子气力，只要我肯干，肯定饿不着小韵姐你的。”

　　“如果我说我不想呢？”

　　钱临把手里的票子攥地更紧了，他垂着脑袋，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小韵姐是喜欢先生那样的人吗？”

　　古韵：……

　　莫名其妙。

　　古韵看了下日头，再不去干活，就要迟到了，她拍了拍钱临的肩膀，“别瞎想。”

　　钱临看着古韵转身离去的身影，牙齿痒了痒。

　　下午干完活，古韵去找食堂找小玉。

　　人刚踏入食堂，食堂的大娘们就让她出去，“去去去，没事别往食堂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在食堂偷嘴呢。”

　　“我找小玉。”古韵收回步子。

　　“小玉不在，快走快走。”

　　古韵扶着门框往里面看了半天，灶前确实空了，小玉不在里头。

　　她转头就走。

　　她晚饭都没吃，一路走一路找，小玉家里没有，凤婉清那边也没有，她的家里也没有。

　　天色越来越晚，古韵真的害怕了，找遍了附近小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

　　外头连纳凉的人都回了家，古韵也没找到人。

　　到底是谁带走了小玉？

　　是周轻轻为了救小苑？

　　还是钱临说的话被小玉听见了？

　　又或是何建国，在村长的示意之下？

　　古韵深呼吸一口气，转头进了灶屋，从里面拿出砍柴刀，别在裤腰后面，直冲冲地往院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小玉浑身是水，湿漉漉地站在院子外面，像是淋了一场大雨。

　　古韵甩下身后的柴刀，一把搂住小玉，“你去哪里了？”

　　小玉摇摇头。

　　把人从怀里摘出来，古韵仔仔细细摸了摸小玉身上的各处，没有一点伤痕。

　　小玉不想多说，古韵也不再继续多问。

　　她拉着小玉进了房间，打了热水进屋，“快洗个澡，不要受凉了。”

　　古韵拎着水桶，收拾了脏衣服，却被一双小手拽住。

　　“小韵姐，帮我洗。”连声音都带着瑟缩的冷意。

　　古韵喉头哽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衣服，拿着毛巾帮小玉擦身体。

　　小玉大概是在水里待的有些久，身上凉飕飕的，即使泡在水里，也没多热。

　　古韵给小玉洗了个战斗澡，帮人擦干净身上的水，又穿了衣服，打发人到床上捂着被子出出汗。

　　直到古韵把衣服洗完，收拾好一切，窝进被子里的时候，整个被子里都凉飕飕的。

　　她挪到小玉的身边，伸出手探了探小玉的额头，还好还好没有发烧。

　　将小玉的手掌抱在手里搓了搓，直到搓热了，古韵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

　　古韵瞥了眼天光，还黑沉着。

　　她揉了揉眼睛，看被窝里拱起小小的一堆，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开门。

　　“小韵姐，你别伤心。”钱临抬头看着古韵，眼里的愧疚止都止不住。

　　古韵：？？？

　　大早上的，发什么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