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招惹他》ABR

55、盘中棋局

　　牢狱之中，一间牢房内格外的热闹，它身处最深处，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不易逃脱，隔音也甚好。
　　消失一夜的狄宣与李奇都在这里，加上刚被关押的顾辛，他们在牢房里不知聊着什么。
　　“听大哥说之前有人跟踪你？”李奇看向顾辛。
　　“跟踪你之人必与凶手有关系！”
　　“道善，那现在他跟踪你吗？”狄宣问。
　　顾辛看了看狄宣，又扫过李奇，末了闭上眼，捻着佛珠，“不用想这个法子了，早就没跟着了。”
　　他们想着，若是那人还跟踪顾辛，以他的功夫定然能抓住那人，便可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牢房外是成之言搀扶着白行舟走来。
　　推开牢门，四周都是铁壁，里面没有拷问的刑拘，有的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仿佛是后加进来的。
　　他们几人皆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事，唯独少了苏瑾然，此时的他还在外奔波，想方设法的救他出狱。
　　“大人，你怎病的如此严重？”李奇看着白行舟，此时的他脸色苍白，鬓角有丝丝白发，眼睛也很是朦胧。
　　白行舟摆摆手道，“只是头有些痛而已，不碍事。”
　　成之言蹙眉看他，满脸的担忧。
　　顾辛捻着佛珠，狄宣问，“真不叫大哥知道？”
　　“若他知道，这戏就唱不下去了。只有真情流露，方可不漏出破绽，事后再找他道歉吧。”李奇道。
　　转而又看向顾辛，“如此就劳烦法师配合一下了。”
　　不知道他们如何说的，竟能让顾辛配合。
　　狄宣看了一圈问，“那白衣人就没一次抓到的？”
　　成之言为白行舟披了件衣服，地牢冷，怕他病上加重，“他轻功极高，抓不住的。”转头看向顾辛，又道“也许只有他能抓得住！”
　　那白衣人每次出现，都在轻功不怎么好的人面前出现，他仗着极高的轻功，像遛狗一样溜着他们。
　　捻佛珠的手停了下来，双眼睁开看他们，眉毛上挑，一脸邪笑，“你们不怕我就是那白衣人？”
　　顾辛本就是个极端的人，他做事疯狂，怕是只有在在乎人面前才会有所收敛吧。成之言看着他安静的坐在这里，不知将他留在这里商讨是不是明智的选择，毕竟他们都接不住他一掌！
　　“第一次与白衣人交手的时候，我用暗器伤了他，显然他虽轻功极好，可功力极差！”成之言道。
　　“你除了轻功好，武功也极高，所以不是你！”
　　李奇理了理衣摆，“大哥之前说二次进顾府是被白衣人引过去的，许久后你就出现了。”
　　他用的很隐晦，说“二次进顾府”，那次明明发现顾府其他房间出现了不一样的场景，一间有着人皮灯笼，满是血红的房间，还有一间凌乱不堪，似是发生什么旖旎的事，不用明说，也知是谁所为。
　　他又说，那天顾辛打了白衣人一掌，他的功力足以让人重伤，自那便有一段时间没见白衣人，也不见再有人死去。
　　顾辛翘起二郎腿，往后靠靠在椅背上，有些吃味道，“哼，没想到他什么都与你们说。”又将腿放下，手肘支着桌子，嘴角勾起，“我自导自演的也说不定呢。”
　　李奇摇头，“不，你并非这种人。”想起之前他肆意妄为的样子，又道，“你不会做些弯弯绕绕的事。”意思就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杀就杀了，不顾前也不想后。
　　“哈哈哈。”顾辛狂笑，手掌从双眼划过，清明的眼变得浑浊，又成红色，“太聪明可不太好！”

　　凶手明显对顾辛敌视，每次都在观音寺消失，身形又与之相当，明显是为了栽赃陷害，只要将计就计，凶手便会露出马脚。
　　白行舟是县令，也需要他的首肯，方可行此计，所以他才拖着病在这里。
　　而此计李奇早就想好了，也说与成之言听过，只是被山林迷雾那事耽搁，所以才有将他抓来牢房，便是第一步。
　　他们商量成之言在公堂上，将杀害那几具无头的帽子扣在顾辛头上，以此来引出凶手。
　　他们抓顾辛入狱的消息，明天一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对他有仇的人，必定会前来围观，届时人群中的人便可露出马脚。
　　狄宣举手道，“等等，我有个问题。”
　　若是将无头尸的案子扣在顾辛头上，也还是引出凶手怎么办？
　　“如果你们是凶手，会怎么做？”李奇看向众人。
　　狄宣托着腮想了想，“若我是凶手……”
　　“啊啊，我会静观其变！”狄宣猛然想到。
　　李奇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他的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对道善有仇，又奈何不了他，只有让高高在上的他身败名裂！”成之言道。
　　李奇点头，凶手不在乎那几具无头尸是不是能按罪，他想要的是让世人知道他做的事，并非慈悲善目，而是凶残至极！
　　“若凶手不出现，就把他真正做的事说出来，百姓不在相信他。”成之言道。
　　顾辛眯起眼，他们突然感觉的寒气逼人，原来是顾辛周身散发的，众人顿时闭了嘴。
　　成之言安抚道，“等凶手抓住，自会还你清白。”
　　此时白行舟也紧紧抓住成之言的衣袖，似乎忍耐了很久，顾辛这才收回寒气。
　　成之言担忧的看着他，“大人，可有不舒服？”
　　白行舟脸更白了几分，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带我回去……”声音极轻，身为多年的朋友，成之言知道他坚持不住了才会说出来。
　　头疼的症状没有人会知道有多疼，别人体会不到，除了能看到外在的变现，才能判断出疼痛非常。
　　成之言起身，打算带他回去，顾辛率先走到白行舟身后，拉起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习武之人虽不精通医术，可练武时，身体的奇经八脉皆要熟读与心，多少能把的出来。
　　地牢很静，只有听到老鼠的吱吱声，时间缓慢的流去，许久后，顾辛皱起眉了，“大限将至，就这几日了。”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非常，成之言更是担忧不已，眉毛都皱在一起了，“前些天不是还有些时日，怎会……”
　　突然想到什么，很是愤怒，“可是他？怎会这般不顾及你的身体！”
　　白行舟朦胧的眼看着前方，手摸上他的手背，拍了拍，以示安抚，“本就是残破的身子，早晚都要走一场，只是……”只是没见到女儿嫁人，后面的话他没说，因为顾辛还在场，怕出现意外。
　　“你是个好官，不应该死这么早。”顾辛无端说了这句话。
　　众人都有些疑惑，看向他，“你们都只知观音救苦救难，却不知这多年都是我一人维持，没有此等功法，如何救难？”
　　“今日便让你们瞧瞧，什么是普度众生！”他双手合十，十指变化着指法，好似要发功，双指缓缓张开，里面慢慢出现一蓝一红的法球，再合二为一，成红蓝阴阳八卦样，再慢慢缩小，于指尖一点，一指点在白行舟额头，溶于里面，似乎有电流般从顾辛的身体，顺着胳膊，指尖流进白行舟体内，此时的白行舟痛苦万分，浑身颤抖。
　　成之言上前阻止，被李奇拦下，他驽了努了顾辛，此时的他也不好过，浑身像似脱了水的鱼，嘴唇发干，浑身冒着汗，又被迅速蒸发，身体忽冷忽热的，手腕处了白玉汗佛珠一会结成霜，一会发红变烫。
　　成之言一直对他有警惕，看见白行舟痛苦不已，还以为顾辛对他怎么了，没想到竟是救他。
　　众人大气不敢出，怕打扰到了他们，他们也希望县令能好起来，这样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若是换了一个官，不知他人品如何，苦的始终是百姓。
　　许久后，顾辛脱力的离开，险些要摔倒，幸好被狄宣扶住，可狄宣碰他下一刻，便被他身上的寒气冻住了手。
　　“这这这……”狄宣磕磕巴巴，紧张道，他想抽回手，发现冻的动不了。
　　“别动！”顾辛说的有气无力。
　　狄宣不敢动了，成之言去扶昏迷的白行舟，李奇拉住狄宣的胳膊。
　　过一会儿，狄宣感觉热气从指尖传来，慢慢变的烫起来，顾辛立马将他的手拍掉，狄宣顿时解救了，可两只手一会冷一会热的。
　　顾辛坐在椅子上喘着气，“你……是真不怕死……”
　　狄宣崛起嘴嘟囔，“还不是怕你累到，摔坏了怎么和大哥交代啊。”
　　李奇将他拉到一边，怒道，“你是不是傻？他手上的佛珠都没能幸免，何况你的皮肉？”
　　“好了好了，我错了，无妄莫恼。”狄宣抱住李奇，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成之言将白行舟放到床上，此时的他虽依旧脸色发白，紧皱的眉却松开了，他担忧的问，“他何时能醒？”
　　顾辛闭目调戏，没有理会他，此时的顾辛并不好，一会冷一会热的让他痛苦万分。
　　炎阳功与寒冥功本是杀人的利器，却拿来救人，会被两种功力相抗衡，让人痛苦。
　　这两种功法未曾听过还能救人，却被他参悟如此渗透，可见悟性之高，是个练武奇才！
　　许久后，顾辛才慢慢睁开双眼，看来已经调息好。
　　“炎阳功与寒冥功是天下第一功法，你会一个就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还会另一个，这机缘真是牛！”狄宣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顾辛轻笑，“若你知道得到这两种功法，需要承受多大痛苦，习得两种功法，又要忍受什么，便不会羡慕了。”
　　狄宣摸了摸头，嘿嘿一笑。
　　顾辛走到榻前，看着白行舟道，“他现在无碍，可还是难逃生死，现在只是延缓时间而已。”
　　他只是将他疏通了一点，让头不在那么疼，只要头疼不再加重，五感便可不再有负担，也相当于延缓了死亡时间。
　　成之言向他深深一鞠躬，“感激不尽！”这次他是真心感谢他。
　　顾辛能成为观音\使者，也许一部分原因真的是有能“救苦救难”，解救世人痛苦，正如此时的白行舟，他从未想过能活到老，只要能活到女儿的路铺好就行。
　　“那你吃的软筋散……”狄宣好奇。
　　顾辛做在椅子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敲着腿，斜眼看他，笑道“我啊……百毒不侵。”
　　怪不得吃了软筋散，还能发功，牛批！
　　李奇问，“你现在可还能……”还能在白日抓凶手。
　　顾辛摇头，他此时的身体需要时间恢复，刚才消耗空了内力与能量，还不如吃了软筋散呢，怪不得第二日的公堂上软绵无力，也不怎么说话。

　　烛火摇曳，众人谈论了许久，直至第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