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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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什么，只因刚才山岱替司璐瑶传给他的话。
“赠尔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他倒是没有想到，司璐瑶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他垂眸张开手掌复看步摇，不知为何心头有情愫起。
这人也真是有趣，昨日那种惨兮兮模样，今天就对他转变态度。
偏偏这话对他今日想起父皇从前待他同母妃的际遇来说也算受用。
至少，也能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东西上。
李宴承把步摇收入袖中，吩咐山岱，“准备回宫，回宫之后替我备两日后去夏日宴的衣裳。”
“殿下，你之前不是说不去？”
山岱脱口而出这话立马就被李宴承一个斜看吓噤了声，他复看见山岱生怕惹他生气的模样，无言以道：“回宫你去谷硕屋中一趟，你这胆小劲得改。”
一想起那粗狂男人提人胆子的手段，山岱吓得不敢回应。
反而李宴承被他这神态弄得无可奈何，抬手食指揉过一圈太阳穴，意兴索然，“还不快去准备回宫，难不成你真的想让谷硕调教人的地方？”
那是李宴承培养心腹战斗力的地方，楼中多是虫蚁，器具坚韧，入了此楼之人多数会在里头反复重伤，直到有一日能毫发无损走出旬楼大门方才解脱。
自带低沉的声音传来打破山岱的幻想，听到李宴承说想要让他入旬楼，连忙否认，“不，殿下，奴立马去把马车拉来。”
李宴承言尽挥手让山岱去准备，山岱步伐匆忙。
夜中，李宴承沐浴过后拿起刚才被他放在圆桌上的步摇琢磨着，唇角似笑非笑。
她打着什么主意他还不明白？
她这样想要日后天下皇后之位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这个愿望落空，后日宴会，他一定会去。
夜中的风声不大，反而天上月明亮可见外头人影，李宴承抬手放下罗汉床上帷帐，将其步摇放在床头歇息睡去。
*
隔日一早宫里的梨园之中，四处张灯结彩，奢华冰雕立于地下铜盘之上，风亭水榭，供众人观赏。
因着夏日，铜上冰雕正淅淅沥沥流着水，但又因着雕刻人绝技，即便冰雕流水，亦也难让此场景变得难堪。
就如水榭之中铜盘上大雁冰雕前，有多数贵女站于侧欣赏。
大雁展翅，流水滴滴落在铜盘之上敲击人心，冰流于盘不知手艺人用了什么技巧下一秒大雁着变大兔惊讶其贵女。
这是此宴最为吸引人之处，其站在大雁旁的贵女见着皆感叹不已。
“三娘，你瞧这可新鲜得紧，你说等会它又会变成什么？”陆泱激动摆着司璐瑶的手，眼眸亮晶晶盯着那铜盘上大兔。
司璐瑶无暇顾及着这只大兔，不过陆二娘兴奋，她也不好驳陆泱的兴。
她转头一见，不禁被吸引眼球，扬唇回道：“确实新奇，你瞧它那兔耳朵又开始融化了。”
陆二娘瞧着，不再同她说话，连忙把目光放在冰雕之上。
反而司璐瑶很快反应过来，她今日来这儿的目的不是为此，是为激起程六娘程泱的怨恨的。
程六娘被家人宠得性子霸道，她今日若来这，以她脾性少不了给她“吃”果子吃。
但如今宴会开场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未见到她？
左顾右盼，果不其然在榕树下她瞧见一抹倩影从那头走来。
程六娘跨着从容步伐，身边围过一群同她要好的女娘往她这处走来。
她一身大红衣裳，手执一条皇后娘娘破例让她带入宴会长鞭快步往前。
她入宴前就听说今日夏日宴中有一神奇冰雕会随着冰水流尽之中变换不同动物，所以她这一来就连忙要去观赏。
水榭之处珍珠绣花鞋靠近，站在冰雕四周贵女见着自觉让出一条道，程六娘眉目飞扬走往上前，她正要抬手去摸冰雕却见司璐瑶站在人群之中。
一下，程六想起太子哥哥曾经钟意的娘子在她面前挎下了脸。
没想到，她也来了夏日宴里。
司璐瑶早已瞧见距离几十步之隔的戏台之下背对她坐的男人以及淑妃娘娘跃跃欲试。
“为何不同我行礼？”
程六娘因着皇亲，自小就被皇帝加封于郡主之位，按道理来说，这帮站在此处的贵女都得同她行礼，不过宴会也不必这样麻烦，但她存心是要刁难眼前女人，她仰头朝司璐瑶道，鼻孔朝天。
一时之中，整个水榭之人都安静下来，不过外头不懂其情况之人仍旧在戏台之下看台上做戏。
司璐瑶依言一礼，装着矫揉造作，“郡主安好。”
她微微一个倾身，从程泱的角度看去只见映入眼帘一张妩媚似牡丹小脸，其墨发被风吹得轻扬，好不惊艳人心。
越看，程六娘越觉得气愤，就是这样一张美靥惹得表哥欢喜，而且又是这样矫揉造作贱人模样，也难怪勾得表哥对她痴心，竟和皇后提起日后会留下侧妃之位于她！
程六娘眉头紧紧蹙起，从上到下瞟过司璐瑶一眼，话风恶毒，“也难怪表哥钟心于你，出身大家，长得却如狐狸一般，这身衣裳脱下许是一举一动足够勾人！”
顿时，水榭之中贵女皆开始窃窃私语。
要知在当今时代，这话从贵女口中说出是极为不礼貌的，但偏偏程泱身份高贵，其父近日在边关抚平匈奴进攻，一时在朝堂风头无二，无人敢上前质疑。
即便司璐瑶她是有计划的想要激怒程六娘，却未料眼前人说话竟是这样大胆，也不由黑脸。
然而，这样的无礼也招来戏台之下淑妃以及李宴承的注意。
为了给淑妃娘娘一个好印象，她透过眼角斜瞥至他，一边克制着自己要怼她的冲动，一边做权利的下位者，抚下眉角可怜兮兮，“是三娘扰了郡主雅兴，郡主这样看不得三娘，我走就是。”
司璐瑶转身，祈祷着这一击能直接让程六娘愤怒，毕竟她装的端庄，可怜兮兮，会想的人稍稍思考一番就能对比出两人德行，她这种被人惯着金尊玉贵出身的郡主，应当会对此极大不悦。
果如所料，在她转身要走一刻肩头上有沉沉一掌贴下，她回头，下一秒就见程六娘眉目间黑压压透着阴沉。
程六娘哪里会任由别人这样阴阳，抬起另一只手掌，挥往司璐瑶面上去，司璐瑶猛然瞪大眼珠，余光瞧见李宴承同淑妃娘娘往前走来，无一点要阻止的模样欲要躲闪。
程六娘不仅手速过快还用尽全力，司璐瑶躲闪不及，巴掌下打千钧一发之际一身黑衣飘过眼前抓住程六娘手腕，司璐瑶惯性侧头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原来是有人阻止了她。
男人身姿健硕高挺，午日扬光照耀入他脸庞，有力长臂横挡在她身前，她仰头去见身侧为她挡住巴掌的人，高挺鼻梁印在冷白肌肤之上，透粉薄唇彰显其性。
“淑妃娘娘举办宴会你也胆敢破坏？”
男人声音冷透沁入人心，眼神恣雎顿时吓得程六娘甩手，又见眼前人是为李宴承连忙行礼，浑身气焰消散，“表、表哥，是我失礼了。”
程六娘狼狈退身，冷汗湿透脚背。
无人知道，从前她见淑妃和李宴承在冷宫好欺，曾为李宴礼换过他的早晨饭菜，白粥馒头变为烂菜丑米，她本以为此事会在他们憋屈中过去，却未想那时李宴承如疯子般夜入她卧房。
她当时正沐浴更衣完毕，走出浴房迎面被男人手中长剑抵上脖子，那日他眼中的阴沉森然吓得她好几日未睡。
后来在李宴承得势，陛下下旨将淑妃及他放出冷宫之后她就是不敢再见李宴承的，今日宴会她会参加也是因皇后娘娘说今日他不会来，却未想到她又一次看见了他，更甚者她发现他现下眼神同那次差不多。
程六娘如今冷汗已然沾湿后背，但此刻李宴承目光已不在她身上，反而垂眸低头，与司璐瑶四目相对。
刹那之间，司璐瑶心中直怦怦跳。
原因无她，只因她如今竟在李宴承眼中看见怒意。他神色紧绷，眉间紧蹙，好似在警告她不要在他面前耍心机一般。
司璐瑶被这道视线吓得也退却一步，未想下一刻她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捞过纤腰，送往他身前去。
众人神色难测，但其中目光都存惊讶。
光天化日，堂堂众人面前司璐瑶一个未成婚甚至还有传言日后要做太子侧妃的女人如今竟被未来小叔掌箍在身前。
这简直就是伤风败俗，难以服众！
可偏偏做这事的当事人还若无其事，另一手抓上司璐瑶手掌上的虎口，重揉捏着。
适时，李宴承将视线再次放在程六娘面上，神色莫测，“表妹，下一次可还要对瑶儿这般？”
瑶儿亲密两字一出，人群立马喧嚣起，未等众人讨论完，迎面就见淑妃娘娘上前。
一时，众人回过神来，贵女们见其异口同声，“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应下她们方才起身。
她瞧过眼前场景又见自家儿子在众人面前“孔雀开屏”模样，眉目惊诧，后唇角带着得体笑容面向她们。
“好了，此闹剧也该收场。瑶儿是本宫看中的三皇子妃，我儿甚听本宫话违了礼在大庭广众下与瑶儿亲近，倒是本宫教子无方了。”
这话落下，无一人敢回。因为她们都知，以她们身份，回对了淑妃心意无功，但若回错分分钟会惹得淑妃不悦。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司璐瑶见着本想开口解难，却被李宴承一个眼神盯怕，只得哂哂闭嘴。
最终这闹剧还是在淑妃娘娘专门指定让程六娘回答，程六娘不堪委屈在回答后落荒而逃中结束。
在众人散去之前，贵女们的视线或多或少都落在了司璐瑶同李宴承身上。
司璐瑶瞧着羞愧红脸，她的目的有没有达到她不知，但这场景比她想象中还要震惊。
她不过是想要在找一个机会淑妃娘娘面前露面然后讨她欢心让李宴承瞧以来牢固他对她欢心，哪想李宴承来这么一招大的。
她肉眼可见淑妃娘娘眼中震惊，正当淑妃娘娘要开口唤她时，她却被李宴承推开又在踉跄中被稳住腰身，他伸手拉过她手，“母妃，我得先带走瑶儿了。”
淑妃看向她欲言又止又点头。
毫无疑问，他被李宴承快步带离了这是非之地。
梨园一处大颗榕树下完全遮盖两人身影。
榕树前段多是贵女继续攀谈欣赏冰雕，后方她却被男人大掌一压后背直往榕树靠。
凹凸起伏不平的树札压得她不适想要离开下一刻李宴承却俯上来，在众贵女谈话一树之隔的榕树后再次揽过她后腰。稍稍用力她纤腰就贴在男人腹前，瞬间司璐瑶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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