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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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岱恍然大悟，原来殿下问司三娘的事是为淑妃娘娘。
转眼，他又觉得殿下方才拒绝隋王的理由有了更好的解释。
殿下从来不是个会儿女情长的人，拒绝隋王估计是因为觉得麻烦。
毕竟殿下要是贪图美色，有司三娘子一个人就够了，殿下这样挑剔，其他人又如何能进得了殿下的眼。
山岱回应，“是，我们定然紧盯。’
李宴承打马加快速度，“明日修书一封，让子瑜赶在后日前见我。”
“是。”
讲罢，李宴承足下快马骤然飞奔起来，山岱不禁打马追上。
然在第二日京城之中却出现一件大事。
一时之间，众百姓人心惶惶。
东宫内里一处偏僻之地，司璐瑶跌坐在罗汉床前，神色近乎崩溃，眼底抽搐着。
紫黛见得心疼地坐在她声旁，重重抱着她。
紫黛眼中带泪，心疼不已，“娘子，侯爷他们骁勇善战，在战场上经历这么多事，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没事的。再说去战场上认尸的仵作不是说找不到侯爷和郎君的尸骨，他们定然是被人救下了。”
可即便紫黛这样安慰，司璐瑶依旧将紫黛当做救命稻草般的慰藉，脑袋藏在紫黛怀中，双手颤抖着。
紫黛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娘子如此失态。
可朝廷传来的军报几乎无假，哪里容得她们轻视。
胸口上沾满了娘子的泪水，她已然能感受她快要支撑下去的体力。
檀木桌上有她今日早未吃的早膳，她想要娘子早日振作，好好保护自己的身子直击要害。
“娘子，如今侯爷和郎君出事，夫人同大娘子还在家中等候，切莫要伤害自己。”
一语毕，司璐瑶停下难以言喻的心。
她抬头泪光盈盈，目光越来越坚定。
对！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即便阿父和兄长已然牺牲，但她身后还有阿母同嫂嫂，她不能让她们孤立无援！
司璐璐无泪坐在地上，包住掌心的拳头越握越紧，一张美艳的脸蛋上满是坚韧。
她另一只手扶地借着力气颤巍站起，“紫黛，我们回府去。”
如今她已然顾不上太多。
阿父、兄长生死尚未定论，以她人微言轻，如今之际便只能逃离此种局地。
她不能再以替父亲对李宴礼表忠心而留在皇宫。
李宴礼这人她本就信不不得太过，现下更不能信。
她拉起紫黛的手匆忙往外走，刚出大门，十米处就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榕树侧门的圆门下，骤然走出一男人。
灿烂的烈阳照在男人半侧脸边，男人唇角笑容大开，如被鬼魅附身的模样，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被逼的后退，一手护着紫黛。
“三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宴礼尖利的声音传来，登时让她毛骨悚然。
她脸上扬起勉强的笑意，“太子殿下，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
李宴礼的脚步未停，悄然走到她面前，粗粝的大掌抬起，猛然贴在她的半侧脸上，不再伪装先前的礼貌。
“三娘，事到如今，你还要忤逆我吗？”男人的手掌如饿狼一般，慢慢摩挲着她的脸蛋。
司璐璐控制自己往后退的步伐，勉强看向男人，“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
“三娘，别再装了。如今司侯爷和司小侯爷临阵脱逃反被叛军杀灭，现下南阳侯府已被人人喊打，三娘还不赶紧抓住我这稻草？”
顿时，情绪如五雷轰顶。
司璐瑶呆愣着虚视面前的男人，眼中再无神色。
临阵脱逃？反被杀灭？人人喊打？
明明是英勇杀敌，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紫黛被司璐璐的神情吓得抽了抽她的衣袖才让她回过神来。
她看着被烈日照耀下的男人，明白过来。
“是你。是你对外诬陷我的阿父和兄长的。是你想要解决阿父和兄长这个心头大患。”想要阿父带领的军队在他那羞耻的计谋下顺理成章掌握在自己手上所以才以此下计。
李宴礼不得不感叹起司璐瑶的聪慧，同时又赤裸裸再把另一个真像循序拖出。
“不仅如此，我还要你永生永世只能在我的庇护度过余生。”
从前司璐瑶的挣扎对他来说是在胆大，然而他已有控制司璐瑶筹码，不愁她不心甘情愿。
“你究竟想要如何？”她能明白李宴礼话里话外未说出的威胁。
李宴礼的脸蛋凑得她更近一些，“三娘当真聪慧。我也不妨告诉你，三日待李宴承从西疆回后，你日后就再也不会有拯救你的人存在了。
司璐瑶被他这句话搞得心神恍乱，却又被他下一句话打断，“听闻南阳侯府已闭门不开，乱臣贼子该当何罪三娘是否知道？”
司璐瑶默然不语，李宴礼嘲讽一笑，“三娘，你今夜替我解决淑妃，我便给你南阳侯府一个机会。”
他看着司璐璐这张惨然的小脸蛋，不禁觉得解气。
他要折磨她，要她知道背叛他的代价。
只要她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无论此次谋权夺位成与不成，她和李宴承之间便会有一个天大的隔阂，而他乐意至极看见这一面。
三日之期足够让李宴礼同皇后等人彻底垄断皇权，到时李宴礼回来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解决完淑妃，南阳侯府从此就会成为举国尊荣的存在，若不然，现下我便可让父皇下旨抄斩司家全族。”
李宴礼话已落下，不容得她再去考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阿母和嫂嫂还在内，此刻她不容得顾及远在西疆的李宴承，只能应下。
“是不是只要我随了你的愿，你就能放过我们全族？”
“那是自然。”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所书写，他登上皇位要扭转南阳侯府的局势不是易如反掌。
“好。”她绝望地看着他从手袖中拿出一小瓶药。
“这是丹顶鹤，只要三娘亲自灌那人喝下，那么一切我都可满足你。”
李宴礼手上的药瓶硬邦邦地塞入她的掌心之中，挥手让身边的侍卫围住整个院子。
临走之前，他还留下话，“三娘，这一次我势在必得，不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你知道的，就以三弟那远在外又消息闭塞的西疆，他知道这事恐怕皇宫之内早已平息。”
司璐瑶瞧着李宴礼那欲走欲远的身影，不禁软下身子，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被紫黛扶起。
紫黛注视着自家娘子的神色深觉心痛。
她抬头去见她那眸清色，语气低低，“娘子，那我们还要走吗？”
司璐瑶垂头看掌中白玉瓶，又看四处侍卫，无力摇头，“我不走了，等会我便派人送你回府，你替我好好安慰阿母和嫂嫂两人。”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去妥协。
李宴礼这人心狠手辣，他方才所言，让她不得不下定决心。
紫黛看向司璐瑶，眼色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拽紧着司璐瑶的衣角，“那娘子怎么办？”
她知道娘子有手段，定会护她周全，于是心思也只放在司璐瑶身上。
她轻拍着她的手臂，“放宽心来，太子殿下不过是让我做一抉择，很快的，我们就能团聚。”
说的云淡风轻，那是一条人命，于娘子这种过了十几年娇矜生活的人来说实属是难以接受。
更何况她曾在娘子口中听说淑妃娘娘这人极好。
她可怜娘子，为了侯府，娘子可真真受了大委屈。
更何况太子殿下要娘子所杀那人，是三殿下的生母……
三殿下那样视淑妃娘娘如命之人，要是太子殿下反叛不成，让三殿下平安归来，那么日后遭殃的便是娘子。
她一个小人物都能想出来，更何况司璐瑶。
“那娘子要照顾好自己。”紫黛不舍看着她，如今情况她要好好听话，不能给娘子添乱。
司璐瑶勉强笑看着眼中这个从小跟着自己身旁的人儿，心下有感动。
她也知道她无可奈何，但她没有办法，四处侍卫围堵，李宴礼亲口威胁，她无权势，就只能对其上位者言听计从。
即便日后阴沟翻船，引得李宴承疯狂报复，她也不得不做。
可……可淑妃娘娘是个好人，她不忍心去杀害她。
如青葱修长的手紧握白玉瓶，她掌心发白。
……
夜色如墨，终于到了她要毒害淑妃娘娘的时刻。
房内烛台上的蜡烛光亮昏暗暗地闪着，房门大敞开，站在外头尊李宴礼吩咐的头儿等不住她的墨迹，率先用剑敲响房门，引得司璐瑶注意，“娘子，请。”
司璐瑶瞧看男人，低头再看白玉瓶一眼，毅然往淑妃娘娘的寝宫走去。
去往淑妃寝宫的路上，司璐瑶敏锐地察觉到一点点越来越大的人声，似逃难又似哀嚎。
看守在她身边的侍卫听到这动静知道太子殿下计谋开始实施，登时抽出腰中长剑，余下十几人同时行动守在司璐瑶四处。
“娘子无需担忧，这条小路不会被宫中任何人发觉。”
司璐璐点头，猜出这一切源头。
李宴礼计划应当实施着，现下这动静，应当是他在血洗皇宫。
大热夏日，她觉寒冷，拢了拢衣襟继续往前走去。
越到淑妃娘娘寝宫之处，灯火越是通明，直到她浑浑噩噩被侍卫送入淑妃娘娘的房中，方才醒神。
她见着面前衣着华贵，满脸淡然之色的淑妃，不由钦佩气眼前的妇人起来。
宫门四处早已染上点点血腥之气。身为在宫中长居于久的贵妃竟是对此没有一丝恐惧。
“淑妃娘娘。”她捏着手中白玉瓶，话语中带着怜惜。
淑妃自然是明白面前的娘子是来这处作何。
宫中如今四处灯火通明，她虽居于深宫许久锦衣玉食，到底曾被打入冷宫，吃了一番大苦，这样景象，她又不是那无忧无虑长大的公主，怎会看不出今夜宫中的大变化。
她这一生如梦幻，少时梦言，及笄为家族舍弃挚爱入宫门，又因当今圣上威姿移情，哪知天子薄情，惯得她不知所谓，终被天子厌弃打入冷宫。
只有承儿，才堪得上他眼中至宝。
她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娘子。她是承儿喜爱的娘子，长得明眸皓齿，如桃花般娇艳，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第一美人儿，承儿喜欢她喜欢的打紧，只可惜她好似对承儿并无太多私情的模样。
但她这时在她的面前如此淡然，她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司三娘子，久日未见，怎么消瘦下来了？”
好一句闲话家常，惹得她顿下了要出口的话。
淑妃在心里头打着算计。
承儿本就和太子两人水火不容，江山易主，成王败寇，她都明白，现事发东窗，她定会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杀。
如今承儿远在西疆，定是不知此间的事，前几日她收到承儿的信，说是再过两月，他就回京。
西疆路途远，消息难以传达。日后承儿回来，朝堂这边早已稳当。
承儿纯孝，待她又极好，若她因她被太子所胁，她实在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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