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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23-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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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
相柳从云台山下来之后，便如小夭所料回到了清水镇。
清水镇中，回春堂还在、轩当初盘下的酒铺还在，甚至娼妓馆也在，只是玟小六不在了。
相柳站在回春堂的篱笆墙外，看着院中七八个孩童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不远处的墙根下，坐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看上去很老了，可精神依旧好，头发衣服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玩闹。
老婆婆转头看到相柳，愣了一下，随后缓缓起身走到了篱笆墙前，略带苍老的声音问候道：“宝柱，许久没见到你了，近来可好？”
相柳浅笑，用清冷的声音答道：“很好，你们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老婆婆笑起来眼咪咪的，添了几分可爱。
阳光照在二人身上，十分暖和，有一种春日的舒服感。
老婆婆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宝柱，你是那九命相柳吗？”
纵使面前的人是个完全没有灵力的老婆婆，相柳还是下意识催动灵力提高警惕，眼神也多了几分凌厉，“你从哪里得知的？”
“石先生天天都在镇口说皓翎之前那位大王姬和九命相柳的故事，才知道原来那位西陵小姐就是我们的恩人小六。”老婆婆不紧不慢解释道：“我见你白衣白发，模样如石先生描述的几乎一样，而且这些年一直照拂我们，所以我猜想，你会不会就是那九命相柳。”
显而易见，这位老婆婆就是串子从娼妓馆娶回来的妻子，桑甜儿。
“石先生？”相柳暗自思忖，在脑中搜寻关于他的记忆，“那颗几万年的石头？”
相柳极少以真面目示人，也从来不是高调张扬的性子，他的事情就算是对清水镇大大小小事了如指掌的石先生也不应该知道得这么清楚，对此，相柳很是疑惑。
相柳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石先生，探探他的神通。打定主意，相柳跟桑甜儿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好，保重。”桑甜儿已经知晓了问题的答案，待在原地静静目送相柳离开。
相柳朝镇口走去，一路上，他感受到很多朝他注视的目光，这让他有些不舒服。那些目光，多半是好奇和打量，没有恶意，更没有惧怕，这同样让相柳很不习惯。
相柳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赶到了镇口的茶棚。此时，拿着蒲扇站在台上的石先生，就在说相柳和小夭以往的故事，这会儿正说到防风邶抢亲。
“只见防风邶抓住皓翎王姬的手就向外走去，一袭雪白，带着一袭大红的嫁衣，从众人面前走过。”石先生停顿了下，脸上起了笑容，拱手说道：“预知后事如何，各位明日起早。”
石先生最会吊人胃口，大家虽意犹未尽，也只能散去。
Chapter 24
众人很快各自散去，台上的石先生身体微微后倾，晃着脑袋，悠哉悠哉摆着手中的蒲扇，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本命石头里休息。
顷刻，一阵寒意袭来，石先生被冻得原地哆嗦了一下，缓过来后抬眼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相柳，他身着纤尘不染的白衣，长发如瀑，目光深邃而锐利，犹如刀锋般令人不寒而栗，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清雅绝尘。
面对突如其来的威压，石先生自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拱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相、相柳大人。”
“看来你认识我，那就好办了。”相柳挑眉，寻了个最靠前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石先生是吧，别急着走啊，我还没听完呢。”
“这...”石先生一副狗腿子模样，点头哈腰跑到相柳身旁，笑嘻嘻说道：“不知相柳大人想要听什么？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听你的狡辩如何？”相柳微微侧过身，语气平静却依然让石先生心里瘆得慌，“我只是好奇是谁给你的胆子？”
石先生听后额头不断冒出冷汗，说话也磕巴起来，“相柳大人何出此言？”
“我的事情你如何得知的？”相柳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厉色道：“想清楚了再回答。”
相柳一个眼神看过来，石先生立马全身发抖，吓得跪在地上，泣声喊道：“大人，冤枉，小的可不敢随意将大人你的事拿出来取乐。这，这都是西凌小姐的授意，几天前，她来清水镇找到我，让我想办法在三天内让全大荒的人都知道她和九命相柳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
“哪个西陵小姐？”相柳愣了一下，继续问道。他暗自思忖，确认西陵家没有第二个西凌小姐。
石先生丝毫不敢怠慢，“自然是前皓翎大王姬，西炎王的外孙女西陵玖瑶，也就是以前回春堂的医师玟小六。”
“小夭？”相柳有点不敢相信，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在小月顶的画面。彼时，小夭坐在他面前，说自己是为了复仇才用极端的方式从战场上救了他，脸上的笑容让相柳看不懂。
见相柳有些迟疑，石先生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赶紧双手摊开变出一个不厚的册子，给他呈上，“相柳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西陵小姐给我的画册，您一看便知。”
相柳没有言语，伸手接过画册，一眼便看见封面角落那朵殷红的凤凰花，心中自然就确信了。
Chapter 25
相柳翻开画册，一张一张翻看过去，动作很轻，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
画册上的少女灵动美丽，身姿曼妙，额间有桃花印记。她旁边的男子，白衣如雪，纤尘不染，戴着银色的面具。那面具下，必定是俊美的五官和妖异的面容，一双桃花眼，勾人心神。
初见时少女的惊慌，赏月时的欣喜，游玩时的怡然，一幕幕皆在记忆中。
受伤、吵架、安慰、委屈、撒娇，他们从未确认过关系，却不自觉做着伴侣才会做的事。
小夭用一幅幅亲笔画，诉说着她和相柳的故事，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然吸血疗伤这种依旧是他们俩自己的小秘密。
“她还说了什么？”相柳头也不抬问道，随后见石先生还跪在地上，“起来吧。”
石先生这才笑嘻嘻地缓缓起身，先拍拍衣衫上的尘土，然后拱手答道：“西陵小姐还交代，若是相柳将军来了，尽管跟你实话实说就是，你不会为难我们的。”
“她倒是安排得周全。”相柳抿着嘴淡淡笑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问道：“等等，你刚才说‘我们’？”
石先生乐呵呵地点点头，“是啊，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把这些事情传遍全大荒，自然是要找我那些五湖四海的石头朋友帮忙才行。”
相柳愣了一下，随后，用着有些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所以，这真的是，全大荒的人都知道了？”
石先生开怀笑着，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脯，自豪地回答道：“对啊，我们的业务能力绝对一流，包你们满意。”
倏尔，天空突然飘起雪花，漫天飞舞，清如玉，白如银，轻如烟。与平常见到的雪不同，当下的玉尘像漂浮在相对静止的时间内，每一个动作都迟钝缓慢。
相柳身处雪花当中，又好像完全融入其中，不见踪影，跟画册最后一页上的雪景极其相似。
周围的气温下降，石先生冷得有些哆嗦，双手环抱着自己，嘀咕着：“好好的怎么突然下起雪了？”
顷刻间，银粟突然加速落下，随后慢慢消失，而相柳也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那本画册，只有茶杯中水面上的那层薄冰是他来过的痕迹。
“人呢？”石先生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竹椅，心中充满疑惑，原地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相柳的气息，便摇着蒲扇回去了，“算了，那画册本就是西陵小姐给我的，被另一个当事人拿走了，应当是没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