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我们》回天小鱼

3、三】Black and white of the life - 生活的黑与白（上）

　　我们走了太久太久，久到我已变成了你的影子，一直追逐，却永远不可及手。
　　——玥西
　　滕紫，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代号，但她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自出生以来，所有她认识的人都叫她，滕紫。
　　滕紫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她是被唐翕然一手带大的，所有的知识，礼仪，技能都是他作为老师来指导教育，所以滕紫的世界里，唐翕然便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而有关她身世那些都是作为机密文件存入了某间资料库，她是不被允许知道的。
　　后来从欧玥西那里得知，她的父母好像已经过世很久了。
　　欧玥西是她的搭档，却更像她的保镖，总要解决她闯下的祸事。
　　他们是一起长大，一起被训练，一起做任务，只是除了搭档之间的默契，再没有其他的感情，起码滕紫是这样感觉的。
　　他们的公司有一个奇怪的名字，Azrael。
　　阿拉伯文，译为亚兹拉尔。
　　是回教中的死亡天使，掌控生死之神。
　　一般人应该是从未听闻过的，因为Azrael，只为各国最高阶的神秘人物办事。
　　但水泽却只是怔了怔，随后扬起一抹淡淡的忧郁，很显然，他是知道的。
　　“我从七岁便在Azrael工作，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那是一个机密组织，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再正当不过的企业，实际上却在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滕紫虽然这样说着，但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你一定是知道的，对吧，不然刚刚玥西为什么听你说了句话就忽然走掉了。”
　　“也许吧。”水泽躺在床上把手交叉放在脑后，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我说过我有间接性记忆障碍，有些事总是记不起来。”
　　话语间藏着淡淡的惋惜声。
　　之后屋里的气氛很久都沉浸在默然中，并没有尴尬，只是谁都不想说话而已。
　　滕紫双手抱膝陷在沙发里，蜷缩的身体像是一只猫咪，神情落寞的猫咪...水泽开始把视线定在了这只‘猫’的身上，很仔细的注意着她的表情，似乎想从那里看出什么。
　　“对了，我是不是可以有荣幸能知道你的大名呢？”
　　滕紫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水泽，而后者丝毫没有逃避她的视线，依然安静的注视着她。
　　“我叫水泽。”
　　“姓水啊，还真是少见的姓，好像我们老板也是这个姓呢。”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水泽说。
　　水泽抿了抿嘴，刚想说什么，电话忽然响了。
　　“喂。”
　　“恩，这样啊...”水泽举着电话犹豫着，不经意看了看滕紫一眼。
　　“好吧，晚上八点半，我会准时到的。”
　　“晚上有事？”见水泽挂上电话，滕紫问道。
　　“工作啊。”水泽继续懒懒的躺在床上不准备挪窝。“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那我，跟你一起去？”不像是问句的语气，滕紫的声音不大，她只是觉得玥西还会回来的，那时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肯定会被抓回去。
　　“好啊。”回答的干脆，连水泽自己都不禁吓了一跳。
　　然后继续沉默，水泽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看着滕紫。
　　“也许，你该有套礼服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坐起身来，开始翻弄自己的衣柜。不一会儿拿出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顶棒球帽扔给滕紫。“换上这个，我们去个地方。”
　　滕紫看了看他递过来的东西，欣然接受了。

　　西街一家纯精致的白色小店。
　　“阿泽~”一推门，极具富有磁性的声音像门铃般响起，一个少年迎了上来，似是非常开心。
　　“你好久都不来我的店里了，我还以你又被敛抓回去了呢。”
　　水泽只是笑笑，并不答话，拉着滕紫向里面走去。
　　“喂喂喂，干嘛不理人家啊~~”声音追了上来，滕紫这才看见庐山真面目。
　　一头深棕色的半长发扎成一个小揪束在脑后，细细的眉毛，皮肤白皙透亮，个子刚刚高过她一点，很大很有神的明目一直含满笑意，虽然一眼看上去很像女生，仔细瞧来却是一位标志的美少年。
　　“礼服。”水泽也不多说什么直奔主题，只见那少年气鼓鼓又无奈的样子，滕紫忍不住想笑。
　　“真是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学兼高中同学的份上我真想把你轰出去，哪有你这么冷淡的顾客啊。”他一边拉开里屋的大型衣柜一边不住的抱怨，“想要什么样子的啊，说清楚点嘛，我又不是心里专家能猜出你在想什么。”
　　“适合她的。”水泽指指旁边的滕紫，没什么表情。
　　“你女朋友啊，真不容易，单身这么多年终于感觉闷了？”美少年这时已经选好了一件拿到了他们面前，“来试试看吧。”
　　水泽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礼服递给滕紫，示意她去试衣间。
　　“喂，真的是你女朋友，还挺漂亮的嘛。”
　　趁着滕紫在试衣间换衣服，美少年笑嘻嘻的用胳膊肘捅捅一旁的水泽。
　　“我们见面还不到三天，连朋友都算不上。”
　　难得水泽回了一句话，美少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滕紫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实实在在的惊艳了一把。
　　黑色宽大的缎着蕾丝的水袖，松垮斜遮的领口，蓬散开的长裙，以及由丝带绸纱在腰后系成的蝴蝶结，不同的图案的带尾重叠，无一都是蝴蝶的图样，滕紫的身材很好，完美的黄金比例，加上皮肤白皙又很细致，这件黑色的礼服着实把她衬托起来像个精灵，不，更像只蝴蝶。
　　“真是太美了，这件‘蝶舞似梦’真的是被你完全表现出来了。”少年由衷的赞美着，滕紫微微一笑，礼貌的说了句‘谢谢’，再看向水泽，扬着嘴角露出一个有温度的笑容。
　　一刹那，水泽又开始发愣，滕紫深褐色的眸子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她弯着嘴角漾起的笑容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般天真，橘红色的灯光映着她的脸颊。
　　是恬静的猫咪还是优雅的蝴蝶，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有种异样的感觉忽然溢满胸腔。
　　似曾相识，确实是，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
　　“水泽？水泽？！”滕紫发现他已经严重走神了，正想着唤他回神却被那个可爱美少年打断。
　　“别管他，他就是这样，做着事的时候就突然走神了，你先来这边挑一下项链吧。”
　　“啊？哦....”滕紫应了一声跟着少年走到一旁的玻璃柜前，银色的首饰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华丽且夺目。
　　滕紫犹豫着不知该选哪个，平时这一切都是公司的设计师直接帮她选好，或者是翕然老爸，想到唐翕然，滕紫不禁皱紧了眉头。
　　“dreamland。”
　　转过头，已然回神的水泽站在身后，大手越过她的肩膀从玻璃柜里取出了一条银色的链子，然后为她戴上。
　　“你还是那么识货，这是法国顶级设计师Adrian Jilet的最新作品，中文名叫梦境。”美少年在一旁为滕紫解释这项链的由来。
　　低头看了看那小巧的两个银环相互交替，上面镶着细碎的钻石，简单却不庸俗。
　　水泽走回里间在衣柜拿了一套衣服，然后走进了换衣间。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水泽又慢悠悠的从试衣间里晃了出来，一身亮白色的休闲西装配着Timeberland纯手工皮鞋，里面的衬衫微微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还算结实的胸膛，头发被他随意的整理后却显出一种特别的风格。
　　这才觉得，他其实长得还不错嘛，滕紫想着，笑容竟越发的开朗起来。
　　“喂喂喂，你们不要老是忽略我啊，好歹我也是提供商吧，连声谢谢都不说.....”看见可爱的美少年鼓起两颊，样子甚是可爱，滕紫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叫陈孜哲。”美少年，不对，陈孜哲立刻露出可爱的笑容，紧紧抓着滕紫的手像是讨到糖果的小孩一般开心。
　　“好了，”水泽不着痕迹的把滕紫的手从陈孜哲的手中拉出来，“该走了。”
　　“哦，好。”滕紫有些依依不舍，那可爱的美少年可是难得才能见到的，不过她还是跟上水泽的脚步渡出了店里。
　　繁华的城市充斥着炫目的霓虹，白昼好似已非常的遥远恍如隔世般，夜晚黑暗的如此华丽，华丽的如此堕落。
　　Franland酒店
　　闪亮的灰色大理石地板，高架的欧式风格T台，一个个光鲜艳丽的模特坐在化妆间里，整齐一致的看向上一秒出现的两个人。
　　穿着黑礼服身材高挑的女孩挽着白西装成熟俊美的男人，黑白之间默契的搭配，一种无与伦比的华丽现身。
　　众人看呆了。
　　“我没迟到吧？宇老板。”
　　水泽嘴角微微上扬，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渡着步子走到正站在几步之遥的黑色西装男人面前。
　　“当然没有，水先生一向准时，这点我一直很欣赏。”宇文启的声音低沉，却是有些熟悉，滕紫抬头，见他正微笑着望着自己，不禁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位小姐是.....水先生的女伴吗？”
　　“恩，差不多吧。”
　　水泽没有多做解释，转头对滕紫道。
　　“等我一会儿。”
　　一边挽起自己的袖口一边走到旁边的化妆镜前从台子上取下一只白色的箱子，优雅的打开。
　　熟练地挑了一只黑色的眉笔，试色，调色，轻巧的在面前模特的眉上描画着。
　　此时水泽的神情不再是那样慵懒，专注的完成手里的每一个动作。
　　滕紫站在一旁丝毫不敢打搅，原来，他竟是化妆师。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又是那熟悉的声音，滕紫调整好自己的笑容，抬起头。
　　“我叫欧晴，宇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水泽和她在进门前便想好了这个假名。
　　“你和水先生是朋友吗？”
　　“恩....”
　　转头看了看正在给模特上眼影的水泽，滕紫迟疑了一下，还是淡淡的笑着道，“是朋友。”
　　“这样啊。”宇文启微微一笑。“那欧小姐一定是水先生很好的朋友了，他以前从未带过女伴来会场呢。”
　　“哦...是这样啊。”
　　滕紫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朝水泽看过去，一副闷骚的样子，的确不像是那种很会把妹的花花公子。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水先生现在是一个人住吗，住在哪...”
　　“宇老板。”
　　一阵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问话，滕紫似乎看见宇文启的嘴角一阵抽搐。
　　“您似乎过于关心我的私事了。”
　　水泽手里正拿着一只小巧的唇彩，虽然眼睛看着身前的模特，滕紫却有种被他深深注视着的感觉。
　　“抱歉水先生，我只是随口问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宇文启嘴角抽搐的厉害，连脸部都要扭曲了的样子。
　　水泽没再说话，却感觉比之前更为恐怖，宇文启只好陪着笑脸对滕紫道。
　　“今天就当我什么也没问过，欧小姐真是对不住了。”
　　滕紫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只是觉着水泽和宇文启之间关系怪怪的，并不像普通的老板于雇员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