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不春伤》沈还相

4、头疼了

　　“小林哥哥,你为什么姓林不姓孟啊?”
　　滴答。
　　“小林哥哥,爸爸去哪了?妈妈都不告诉我关于爸爸的事……”
　　滴答。
　　“小林哥哥,快跑……快跑!”
　　“樊清……”
　　叮——
　　机械女声按部就班地报时，似是尖锐似是诡异。
　　林善向皱起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雨下得淋漓,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梁谦也还没回来,家里还是只有他一个。
　　老旧的简陋风铃轻巧地旋转着碰撞，汽车的鸣笛划破寂静的阴霾天空。
　　他坐在床上发呆,嘴里念念有词。
　　“樊清……樊清…孟樊清……”
　　“孟樊清。”
　　他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卡顿,脸上瞬间覆盖青白。
　　痛苦来时排山倒海,将他彻底淹没。
　　他挣扎着想逃离这窒息的感觉,却是徒劳无功。
　　失去意识时还有一阵失重感包裹着他,他坠入黑暗。
　　梁谦回来时,看见的是林善向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模样。
　　他慌忙将他抱起放到床上，转身准备去拿药剂。
　　林善向伸手抓住他的衣角,艰难地睁开眼。
　　梁谦回头看,看出了他想对他说些什么,于是转回俯身倾听。
　　“没用的,普通的药剂对我已经没用了。”林善向虚弱的声音落在梁谦耳中,明明轻柔却犹如地崩山摧般震耳。
　　梁谦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猜测,这一切可能与那营养液般的血液有关。
　　他已经在尝试搜寻有关于此的秘密了,而且他在此之前搜寻了三年林善向失踪的事也有了些许眉目。
　　“你认识一个叫孟樊清的女孩吗?”林善向在他还没有回神的时候突然发问。
　　梁谦愣了愣。
　　他当然认识,在林向善失踪的日子里,他早就摸清了有关于他的一切。
　　“怎么了?”梁谦没有正面回答他。
　　林善向也不在意他的回避。
　　“做梦梦到了,她是不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的,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并不适合心情过度起伏。”梁谦提醒他,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林善向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人类的身体很脆弱,所以他不能在梁谦面前径直忽视那种痛感,那不是正常人类所能承受的。
　　他现在需要梁谦的庇护,当然不会在这方面出岔子。
　　无可厚非的是有时候装柔弱博同情是非常好的方法。
　　而且他现在笃定,梁谦根本狠不下心去把他扔出房外。
　　他看见了梁谦眼里一闪而过的脆弱。
　　林善向想清楚了之后也没继续纠结,感觉好点了就又睡了过去。
　　梁谦松了口气,帮他盖好被子就退出了客房。
　　梁谦有些头疼。
　　但时间比较紧迫,不容他过多思考,当务之急是查清林善向身体出现的异样,虽然他并不很想知道后果。
　　但自欺欺人也做不了什么,甚至可能会更糟。
　　所以他今早就拜托杨少漪把资料送来。
　　事情挺隐蔽的，但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挺意外的。
　　林善向失踪的三年里居然没多少人知道他是失踪，都以为他是去支教了。
　　很奇怪，除了他大家都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也是巧合，他曾经问过林善向会不会去支教，他摇了摇头，坚决地否定了。
　　为什么那么坚决，他一开始很怀疑但是查了这么久他还不明白就太白痴了。
　　梁谦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便开始认真地翻阅资料。
　　上面写的是曾经有一个科学家提出改造人类,旨在将人类的身体与机械融合进行强化达到适应目前社会和自然环境的目的。
　　但实验过程非常不人道,当时的科学家用的是战俘来做实验,由于过于血腥暴力被国际和平组织叫停。
　　而该科学家由于具有反社会倾向被关进国际监狱严加看管,最终因误食毒药去世。
　　梁谦看完猛地合上了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