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愚者颂歌》时空碎片·对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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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组］
那是在最终决战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在开完碰头会议集体解散之后，有两个人不约而同停留在了最后。
这里是最前线的战场，在暗夜中点明的灯火将会比白纸上滴落的墨点还要显眼，所以从座位上站起的风岚只能凭借从窗外透进的月光看清苏北的神情。
——那是“什么都没有”的表情，淡淡的像是撒下的月华般……冷漠。
这当然不正常，就算苏北的性格一向恶趣味，但是原S班都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有点小傲娇的苏北、绝不肯吃亏的苏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北、喜欢摸鱼的苏北、罕见的少年气的苏北……
原S班的人都不会对苏北喜欢看乐子的爱好有任何意见，就算是周仁杰。
就像是原S班的人都知道苏北是可以信任且绝不缺席关键时刻的，哪怕他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上台”。
他们中当然不缺乏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苏北身上隐约的遗世感呢？
他们不说，只是主动包容着苏北。
就像苏北明明一直注视着他们，却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们的靠近。
只是风岚从来没有透露过，自从战争开始之后，他发觉苏北的“存在感”开始薄弱，有时甚至会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那是和吴靳不一样的感觉，当吴靳失去存在感的时候，会觉得他“消失”了。
但是苏北不一样。
人需要空气才能生存，但是空气在日常生活中有存在感吗？当然没有。
而苏北就是这样。
只不过更悲哀的是，当空气消失，所有人都会意识到不对劲，但当苏北决定“消失”的时候呢？
风岚站在原地，与苏北对视，少见地走神暗想。
苏北他……会给其他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机会吗？
……
“怎么这么看着我？”仍然坐在座位上的金发少年上半身向前倾斜，这个动作导致他剩下的半张脸也都进入到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
“嗯？”风岚回过神。
苏北单手撑着脸颊，深紫色的丹凤眼微微弯起，语气故意拉长：“不是你在结束的时候要我留下的吗？”
在刚刚的会议结束的时候，风岚特意看了苏北一眼，直到苏北回视才收回了视线，所以苏北猜测风岚大概是想和他说些什么。
“是，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风岚直言不讳道。
这不对劲，风岚心想，因为苏北这段时间过于“安分”了。
“什么都没有哦，难道你的【预言】警示了什么吗？”苏北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明知故问，如果真的出现“警示”，他们的很多决议都将重新表决。
但是风岚就是感觉不对劲，这灵感就像是诡谲深海之上风平浪静的海平面，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一刻的安详宁静。
而他是［预言家］，他当然不会忽视自己的预感。
“放心吧，风岚。”苏北坐直，于是月光再一次照耀进他的眼睛，“会一切顺利的。”
风岚与他对视，就好像看到了在多年前初见那天对方朝江天明致敬时眼底一样的郑重。
于是就像他们曾经多次对视时的那样，风岚仍旧选择了相信苏北。
只不过就在他离开这里之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苏北说——
“晚安了，风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