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剧之剧透之王》宋阳光

31、31破瓷娃娃

　　一处被巨大乱石环绕、地面刻满黯淡符文的隐秘石穴，这里是昨夜他们破解的第五道关窍所在，释御将裹成长条的厚被粗暴地掼在冰冷的地面上。

　　毫不怜惜地伸手一扯，将厚被扯开，露出了里面被颠簸和窒息感折磨得面色发青的叶韶。

　　冰冷如铁钳的手猛地卡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让她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和无法呼吸的痛苦，叶韶被迫仰起头，对上释御那双近在咫尺的妖异眸子。

　　那双眼眸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与探究，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为什么会知道‘诸相阵’，为什么我需要琅琊城的舆图，还有闻人家的秘钥……你！还知道些什么？”

　　叶韶她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伴随着释御逐渐收拢的手指，沉沉压下。

　　指间传来的触感异常清晰，触及到的颈脉急促而混乱的搏动，更有一种生命本源的枯竭与碎裂感。

　　叶韶脸色已从最初的青白转为一种死寂的灰败，口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显然不只因喉部受创，那颜色暗沉，带着不祥的泡沫。

　　释御松开了手。

　　失去了钳制，叶韶却连咳嗽的力气都微弱，身体软软瘫倒，不住地剧烈呛咳起来，随后一大口暗红的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身前衣襟。

　　释御看的分明，在那滩血污中，隐约可见一些细碎的，仿佛内脏组织般的块状物。

　　他的眉头紧锁，方才逼问时的狂热亢奋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叶韶上一次吐血是红线蛊发作，他在解蛊后并未深究。阿禹对叶韶的病情分外上心，却没有与他多讲，所以他以为叶韶只是天生体弱而已。

　　释御并指如风，迅速点向叶韶周身几处大穴，右手捏决，将带着探究意味的灵力粗暴的探入叶韶的灵脉。

　　这一探，连他都暗自心惊。

　　这具看似完整的躯体内部，灵脉的状况堪称恐怖，不是简单的受损或堵塞，而是成块状断裂，如同被打碎的瓷器，又被某种力量勉强拼接、粘连在一起。

　　那些“续接”之处，灵力流转晦涩不堪，如同在布满裂痕的脆弱管道中艰难穿行，每一次流转都带来细微的崩裂，周而复始地破坏着本就摇摇欲坠的平衡。

　　叶韶若是没有灵脉便罢了，可她出身修仙世家，天生灵脉，对常人而言这是滋养，对她而言，每一次灵气入体，都是给予那些断裂的经脉重创。

　　人在日常饮食、呼吸，无时无刻不浸润在灵气之中，而且叶韶除了灵脉碎裂，恐怕还有别的病症，无法将灵脉剔除。只能强行续接上几处主要脉络，引导灵气形成最基础的循环。

　　灵脉续接，并非真正的愈合，只是用外力强行维系着一个脆弱的平衡。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外部的创伤，甚至一次稍强的灵力冲击，都可能让这精心维持的假象彻底崩塌，导致经脉再次大面积崩断。

　　以叶韶现在的身体，稍加外力，甚至只是情绪的剧烈波动，人随时都可能没了，……更别说被他又吓又掳，又摔又掐。

　　看着眼前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的叶韶，释御眼底翻涌起极其复杂的神色。

　　回想起这一路所见叶氏对她的种种呵护，那顶级的灵蚕丝幄帐、精心调配的汤药、速度甚至赶不上他步行的马车，连露宿都需侍女暖床陪睡的娇贵做派……

　　此前释御只觉叶氏奢靡，将一个注定短命的病秧子当作稀世瓷器般供养，徒耗资源，实在可笑。

　　如今看来，这叶二小姐，当真是瓷器做的。若不将她置于这般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中，恐怕她根本活不到今日。

　　释御唇边逸出一丝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的冷笑，“倒是我看走了眼。”

　　话落，他将一颗散发着清冽药香的丹药塞入叶韶口中，并以灵力助其化开，暂时护住她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心脉。

　　叶韶仍不断呕血，那刚喂下去的丹药眼看就要随血涌出，释御眉头都未皱一下，伸手用虎口卡在她下颌，拇指与食指微微用力，迫使她唇齿分开些许，手掌边缘则堵在她喉部，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防止药物被呕出。

　　叶韶齿关无力地啃咬在他的虎口与掌心边缘，那点微弱的力道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让他感到一丝异样的麻痒。

　　那枚品阶不低的丹药入体，药力化开，却如同泼入漏勺，在她那寸寸断裂的经脉中迅速流失，难以汇聚起效。

　　释御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与冷厉，将人抱在怀里，前胸抵着她的后背，一手堵着她的嘴，一手覆在她丹田处，将灵力收敛城纤细的丝线，机内她那破碎的灵脉网络，找到几处方才因他崩断点，将其强行“粘合”续接。

　　内里的脉络早已是勉强粘合的碎片，脆弱得连寻常的灵气流转都承受不住。

　　供养她的那些天材地宝，恐怕大半都用来维系这岌岌可危的平衡，如同用金汁玉液去糊一张千疮百孔的纸，奢华表象之下，是触目惊心的残破。

　　破空之声骤然传来——

　　释御猛地睁开双眼，妖异的眸子里寒光乍现，直到几乎迫近眉睫，他才倏然收回探入叶韶体内的灵力。强行中断的反噬让他喉头微微一甜，但他动作毫不停滞，揽着叶韶就地一滚。

　　“嗖！”的一声，箭矢擦着他的肩臂掠过，深深钉入后方的石壁，箭尾兀自颤动不休。

　　箭上附着的灵力不强，显然出手之人投鼠忌器，生怕全力施为会误伤到他怀中的叶韶。

　　释御就着翻滚之势，手臂稳稳一送，先将昏迷不醒的叶韶安稳地放回地面，他足尖一点，身形飘忽地向后掠开数丈，彻底脱离了箭矢可能的覆盖范围。

　　他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迹和齿痕，抬眼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眼神阴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