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果然第二天不出所料，裴渊开始整起了幺蛾子，只见他向一个官员示意，那官员便施施然出列，陈致不动声色地问道：“何事？”
官员说道：“交州刺史上报遭遇大旱，急需朝廷拨款赈灾。”
又有一个官员出列说道：“益州来报，地方遭大旱，粮食紧缺，需拨款赈灾。”
“陛下，荆州来报……”
南方的诸州郡都遭遇了大大小小的旱灾，平日里的鱼米之乡，国家的粮库钱仓，如今居然都需要中央来拨款救助了。
但是这些情况，陈致早从宗平正的嘴中得知了，也知道官员们知情不报，必定是害怕担上失职的罪名，为了粉饰太平故意不上报的。
如今却一窝蜂地全部都汇报了上来，而且根据昨日的情况一想，这不就是裴渊所谓的警告吗？
只是陈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觉着中央的财款就算是再不足，应当也可以赈济灾民吧，于是说了声：“户部尚书何在？”
嚯！人群中一下子站出来个熟人，可不就是林尚书，只是他也神情有些仓皇，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陈致瞬间感觉不对劲，不会在这里下套等着他吧。
“陛下，如今国库恐怕难以为继……”
一听这话就是一分都拿不出来的意思了，国库里再穷能穷成什么样，连赈济的钱款都没有，那钱都去哪了？
陈致示意月初一眼，她悄悄地站在了众人身后，然后便消失在了那里。
陈致说：“哦。”
主打一个敷衍文学，关键是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多说多错，不如以退为守。
“是因为太后娘娘……”林尚书反应过来，皇帝根本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剧本走，而是回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哦”。
他眼睛一瞪，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此情此景陈致甚至恨不得为他点上一曲bgm，“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林尚书大概学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经典套路，可是朝堂上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谁信他这一套呀？
当然，表面上得信一下。
林尚书也知道这一套没人吃，但是完全是为了后面的活动酝酿情绪，所以他点到为止，眼泪都还没下来就结束了，只见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都是臣的错！是臣无能啊……”
陈致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回复了一句：“对啊，你知道就好。”
本来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就破功了，他以为的体恤和谅解的言语不仅没有，甚至还结结实实把罪名按在了他的头上。
“但凡你有点本事，也不至于一点本事都没有，如今既然知道错了，还说什么？”
陈致我打一个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的心态，不就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攻击他吗？他先站上去，把其他要站上来的人都踢下去。
“孤倒是想问爱卿钱到底都去哪儿了？”
“前些日子进献时便说伤财，爱卿献的何物想必自己也清楚。”
“孤体恤百姓，故未重罚爱卿蔑视天家之罪，如今正到用钱时，爱卿却还是如此，难不成收上来的税凭空消失了不成？”
他句句都直戳要害，主打一个，能怪别人的，就不怪自己，剩下的就交给报应了。
这大概是林尚书想要进行道德绑架失败的第n次，他眼见自己的战斗力不行，赶紧叫上这一次的同伙。
裴渊适时出现，他说话可就比三番两次丢了面子的林尚书要清醒多了，言道：“臣观之，税并非凭空消失了。”
“而实是陛下之过错所致国库亏空。”
他的一句话直接就下了皇帝的面子，也让其他官员齐刷刷地就跪了下来，这黑压压的一片并非是示弱，而更像是无言的威逼。
裴渊接着说：“陛下寻异宝之举措，劳民伤财，天大旱，乃是上天降下的警示。”
“陛下如还不认错，恐天下……”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只见额头立马就起了红肿，激愤地说道：“请陛下颁布罪己诏，请求上天收回惩罚。”
罪己诏是什么？是皇帝干错了事儿之后迫不得已颁发的，而且发了罪己诏的皇帝，有几个能安安稳稳的把皇位坐稳的，哪个不是既失了民心，又失了舆论？
还亲手把把柄交给了自己的对手，以后他但凡做了什么，别人都会用这罪己诏来寻他的错处。
陈致肯定不能答应写这东西，宗平正在后面焦急的不知怎么开口，由于高高的个子和有些明显的肤色，让陈致一眼就看见了他。
再想到昨天发的那场疯，以及10点信用，陈致想，干脆就豁出去了。
陈致问道：“林爱卿，国库如今到底还有多少？给朕一个准话。”
林尚书看了一眼裴渊，见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只能斟酌着开口。
“大概，存银不过10万两。”
“超支大约一百四十多万。”
此话一出，其他不知道内情的官员纷纷震惊地看着他，陈致也差一点没稳住，他的眼神里透露着怀疑，以及不自信，按照这种说法，他不仅不会有一个良好的开局，居然还倒欠了？
他安慰到自己，没事，能在昨天那么崩溃的情况，把眼睛睁开已经很厉害了。
接着猛地再把眼睛一闭一睁，仿佛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刚刚听见的都是幻觉。
夺少！？这里他倒是知道一个相似的数据，那位吊死在煤山上的崇祯皇帝，国库不多不少，正好是这些。
这位也算是亡国之君里最被人可惜的了吧？
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他亡国的现实！
何尝不是诠释了一句话，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是自己。
消失了良久的月初，也终于在这死寂的氛围中回来了，她从暗处递了一张纸条，陈致一看，心更是凉了半截。
“司农仰屋”（注1）
陈致一看底下人各异的神色，说道：“说是上天的旨意，”
“孤这里也有一上天所赐的宝物，正是用来赐予孤解决此次危机的。”
他忽然站起，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光洁的皮肤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继续自爆道：“想来各位大人也听闻孤面容有损，”
“确实有此事，但有一日神女入梦，赐予宝物，并医好了孤，并且指示。”
“国之灾祸，全在人也。”
看着自己在台上说个半天，底下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他干脆学起暴君暴虐的样子，从侍卫的手边抽出剑。
一步一步地走下高台，只见华服锦衣下的他威严十足，微微摇动的玉佩荡起了回声，更让人心惊。
宝剑凌厉出的剑锋映着众人各色的神色，他们本能地畏惧着此刻阴沉的陈致，当然，谁都不想那把看似锋利的宝剑，削铁如泥般的削掉自己的脑袋。
陈致将剑架在裴渊的脖子上，他轻轻将剑锋偏移，对准了裴渊的大动脉，问道：“不知爱卿，信还是不信。”
哪里是询问，分明是明晃晃的威逼，裴渊并没有说话，身后却有大臣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陈致的鼻子骂道：“陛下荒淫无度，贪图享乐，如今却编出这样荒谬的话……”
陈致也不跟那个大臣废话，看着这位大臣正壮年，身子骨应当不会那么虚弱，直接一声令下。
“把他拖下去！”
那大臣奋力挣扎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国将不国……！”
“恭喜宿主开启成就……”
陈致此时正在紧要关头，管都没管系统的苍蝇腿奖励，怕又是那种开你一扇门，关你一道窗的奖励。
裴渊正在此时却突然出声说：“陛下所言，臣等自然信服。”
“求陛下不要责罚李大人，他只是一心为国，陛下……”
“臣甘愿受罚！”
他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一声下去一道鲜血从他的额上划过，又沾染上他的眉宇，带着微微颤动的睫毛，而且他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只感觉下一刻便要暴毙当场。
陈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仿佛听见了在场那些中立派心里的好感对裴渊的变成+1+1+1……
他以为的杀鸡敬猴居然变成了裴渊顺势而为的人情，今天走出殿去，裴渊是怕会收拢更多的人。
他现在罚也不能罚，不然背上胡乱责罚的名声只会更不好，于是只能悻悻收了剑，眼里满是担忧。
“退朝吧，至于宝物，过几日诸卿一同观之。”
陈致一下朝，火急火燎地冲到寝宫，对月初说：“我要易容，现在快出宫！”
殿外的小黄门也及时地传声道：“裴大人求见！”
“宗大人，求见！”
两道声音果真一起响起，和陈致所料的一点意外都没有，他让月初手脚麻利的帮自己整顿着。
一边唤了一声，“既然爱跪，那便多跪些时辰！”
语气里饱含怒火，小黄门听了不敢再喊第二声，只得对门外的两位大人物摇了摇头。
裴渊如所料求见的目的，只不过是因为昨日怀疑那位公子正是皇帝，他们所谓的宝物，说不定正是宫外之物，裴渊要做的，只是为了牵绊住皇帝。
而且他也知道那位公子同宗平正的身份不一般，所以按照惯性思维肯定不会让宗平正和皇帝同时消失在他眼前。
所以只要宗平正在这里跪着，里面的窗面映着皇帝端坐在桌前的影子，时间控制好，他应该可以速战速决。
但是一定要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