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ABO娱乐圈】》落酒甜

58、枕戈待旦

　　他看到了一个人陷入了美好的初恋、不可自拔的深爱、情感的纠结、爱人的渐行渐远、失恋的痛苦挣扎、分别的孤独无望、仿佛释怀了希望之光。他感同身受，只是他没有经历过前两阶段。
　　原主对贺韫山深深的爱意有着渊源，伤害也是刻骨铭心，绝望无尽。即使放弃了，却依旧爱着。亦或是那份协议是原主最后的曙光。为了留在身边、签署了丧权辱国没有自尊的条约。
　　苏棠精神恍惚，思维跳跃。脑海里又是小艾发布任务的声音，他知道自己那小小的心思只能埋在心里，当前最重要的是搞事业、保性命。
　　事业怎么搞？从贺韫山下手吗？为了保命丢掉尊严，就像原主为了爱情扔掉尊严？如果丢掉尊严恳求贺韫山有用的话，原主也不会混到那么烂吧？
　　他还记得那个没有查出结果的车祸，那时候有人想杀原主，换作现在，就是有人想杀自己。嫌疑最大的是梅若琪。
　　梅若琪成功的捷径是贺韫山，原主是他的绊脚石，无论是演艺之路还是通往豪门之路。所以梅若琪想要取代男主，就得先干掉原主。
　　思维倒叙，苏棠觉得父母的那些事大概也不是意外，可能是遭人设计了。打破原主的金手指，先把他的财力资源弄掉，然后和他的爱人暧昧，让他精神崩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引起全网黑，这样他的事业也会停滞不前。
　　这些都如愿了，为什么要还要原主的性命呢？
　　苏棠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刘翌一直在处理和田野打官司的事，肖喆和他接洽过了。现在是田野那边反诉余音敲诈勒索、违反合同、诽谤等罪名。肖喆和对方律师已经在审判人员的主持下进行了证据交换和初步协商。
　　“肖律师忙着开会，我就负责信息传送……”
　　苏棠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今天的录制活动是十二点，因为天气太冷了，节目组担心嘉宾受凉生病，山里面非要太阳照射几小时才会升温，所以录制时间比较靠后。他有了充足的时间休息。
　　“这件事交给肖律师我放心，他可以全权代表我的意思。”苏棠实在是没有精力跟进这个官司，他能从贺韫山那里接到肖喆已经是竭尽全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希望刘翌能尊重他的选择。无奈自从刘翌擅自做主惹了事，现在事无巨细都要上乘，不敢做主。
　　“这个我知道，这几天肖律师和对方去了法院，接着就连夜开会商讨对策，弄到凌晨四五点了，这不他休息去了，让我跟你通个气。”
　　“好，你说。”既然是肖喆的意思，他得听听。
　　“田老师那边找了很厉害的团队，圈内很出名。他那边提供证据，爱火词曲是他的团队所做，享有绝对的版权，一系列的物证人证都齐全。我这边提供了和他们的邮件往来，对方律师说，他们请余音编曲，所以我们有原始词曲……”
　　苏棠耐着性子听完刘翌的絮叨，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田野那边已经把陈芳的事磨灭了，直接用了最狠的反击方式，反诉余音。
　　对方的证据无疑是假的，可是谁会相信余音把一首没有注册版权的歌曲发给了别人，十年前还好说，那时候音乐是灵魂交流，不是利益交换。现在，不保护自己的权益，不能怪罪他人无道德，只能怪自己没防备。
　　这种情况下，想要胜诉，就要证明这首歌是自己的创作。想到这里，苏棠决定亲自和肖喆沟通。
　　因为接下来的行程比较紧密，苏棠急着回家带孩子，也就没有顾虑肖喆的睡眠问题，直接一个电话甩了过去，没想到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也没有憔悴惺忪，反而很有精神。
　　“苏先生，您好！请等我半分钟。”
　　肖喆一大早就去盛世贝加大楼上班了，公司里也一堆的事等着他处理，最近那个老板推掉了很多应酬回家带娃，作为年薪数百万的员工，他得替老板分忧解难，无限加班、不分昼夜。
　　苏棠掺和进了余音这件事是个秘密，肖喆拿着手机去了格子间，那里安静又安全。
　　“情况就如刘翌所说，第一首参赛曲目是刘翌写的，找了熟人陈芳拿到田老师的助理的邮箱账号发过去，石沉大海。后来我录了爱火的音频文件传给刘翌，他发了过去，依旧石沉大海，我们就没上心，直到田老师发了爱火这首新歌，刘翌才知道歌曲被选上，还被对方抢先注册了版权……”
　　肖喆相信苏棠说的是真的，否则没有理由去打这么难得官司。如果余音被黑的太厉害，或者行业封杀了，他只需要注销公司，重新换个马甲再来。不需要打这么艰难的仗。
　　“你有哪些线索？”
　　“那首歌是我即兴发挥，所以没有谱子，但是我录下来交给刘翌的聊天记录还在，那个时间正好早于田老师那边的证据链……”
　　田野那边的串供词曲时间在刘翌发邮件之前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棠运气好，时间正好晚于苏棠录视频的时间。
　　这个证据的确是可以一击即中，推翻对方所有的证据，但却有个致命问题，肖喆说：“苏先生，这是个很好的证据，能胜诉，可问题在于，那时候你的音乐经纪业务还在晴天，如果以这个为证据，这歌的版权就是晴天的，晴天会参与进来混战……”
　　田野那边肯定会输，可是苏棠自己会陷入舆论风波，得不偿失。
　　苏棠回忆了一下时间，他发给刘翌邮件的时间点正好在解约前，那时候他和晴天还没解除音乐业务。这么好的证据不能用，也无可奈何。苏棠有些沮丧，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不能用杀手锏。
　　“啊，不过有个好消息，刘翌发邮件投稿的时间正好在你解约之后，也就是说田野采用歌曲的时候，你和晴天已经解除了音乐业务。你可以承认那歌是你的作品，歌曲里有你的个人特色吗？你们艺术家都喜欢藏一些自己的印记什么的……”
　　肖喆有个大学室友在代理民事案件，他听说过，有的作者为了彰显个性，会把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融入作品，属于作者另类签名，艺术作品里很常见。
　　这么一提苏棠倒是想起来了，他的确是留了点东西在歌曲里，但不是签名。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总得搏一下。
　　“嗯，爱火的编曲是刘翌的风格，对方没有照着用。还有副歌部分的rap，你听一下刘翌那里的原曲就会知道，第一副歌里面串着我的名字，第二副歌是多种语言串烧rap……对方可能学不来，原曲都没换……还有……”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肖喆决定找个专业人士来听。
　　“还有，你通过正规途径购买一下爱火的下载，留存购买证据，这场官司，我们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小提琴方面的专家……”
　　苏棠提供的证据微不足道，全是间接证据。这种情况如果开庭，如同蚍蜉撼树。最棘手的问题：对方注册了版权，拥有完整的证据链证明这首歌是自己的。
　　苏棠这边的证据说服力不大，但也不是没文章可做。
　　“按照目前的状况，如果开庭，败诉的可能性很大，败诉对余音的声誉是致命的。如果败诉，余音可以注销掉，然后重新换个名字再来。相对而言，损失小一些。”肖喆跟着贺韫山干得太多，受资本思维的影响比较大，遇事权衡经济利益的得失，凡是从经济利益出发。
　　苏棠能够理解肖喆的思想，只是这件事，不是钱的问题。
　　“肖律师，如果一件疑难杂案，你跟了三五个月终于找到了致命证据，上庭就能胜诉，这时候你的证据被同行偷走了，他利用你的劳动成果胜诉赢得了官司和行业荣誉，你心情如何？”
　　肖喆一点就透，跟着资本太久，思维惯性先考虑利益，忽略了情感。有时候，人会为了一口气付出所有，这并不是傻，人活一口气，很多人的观念里，那口气重于一切。
　　沉默了十秒，肖喆有了想法：“我知道了，苏先生，如果你选择这条路，我也会竭尽全力。你说的那些并不是直接证据，开庭对你不利，我想办法弄一个听证会……”
　　“我能做什么？”律师在奋斗，他这位最终受益人也不能晾着啥都不干。
　　“听证会的时候震慑对方，让对方觉得你还有后手。”
　　说起来简单，只需要专业的老师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对苏棠而言，很难，哪里去找专业老师？
　　苏棠只能找刘翌，好歹他是混过乐队的，总有那么些个认识的人。刘翌告诉他，这种事邀请到行业翘楚才具有说服力，苏棠首先想到的就是吴玉澜，可他没有勇气打电话。
　　刘翌又说，如果能请到他们学校音乐专业的教授就好了，那可是行业翘楚的恩师，法院更容易相信他们的专业判断。苏棠思前想后，哪位天上的教授会下凡来惹他这一身羊肉味？谁会信他？
　　事情到这个地步，死马当活马医了。苏棠怀揣忐忑，给他的老师写了邮件。国立大学声乐系教授邓如是行业泰斗，他在多个高校担任博士生指导，也曾经指导过吴玉澜。苏棠学的不是声乐专业，但是有门选修课是邓如的，两人不算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