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校招会（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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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今天的异招办招聘会，淖尔就被老板踢过来赶鸭子上架，还被下达硬性指标——今天的招聘会必须得拉到一个能干的新人入职，不然就滚蛋。
坐在毫无人气的公司招牌下，淖尔叹了无数口气。
他们老板只是个普通人，既没有庞大的世家背景，也没有过硬的玄学资历，平日里揽的活计多是为糊口饭吃，在小圈子内有点名气，但要跟那些在各域上市的公司比，那是连颗芝麻都算不上。
要不是老板祖上还有点说头，牵得着人脉，这破公司早撑不下去关门了。
偏偏老板自己也很没志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动不动就摆烂罢工玩消失。
只有他是真心在为公司的发展在担忧啊。
不努力怎么挣买猫条小鱼干木天蓼的钱，可怜猫猫会饿肚皮！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吴壶哥居然破天荒主动跑来帮忙，说是他今天算出一卦，长眠新来的员工会很旺运，无论如何得来看看。
还有这种好事？这里面还透露出一层讯息，那就是今天肯定能招到人！
只是这位新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有什么特征？吴壶哥不透露，他要到哪儿去找这位旺运的新员工？
是坐在这里等好还是要主动出击？
发愁间，淖尔感应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
他激动地跳起来：镜妖在这里！就在这个会场内！
然而目前会场内人多杂乱，气息纷繁，他完全分辨不出镜妖三刹在哪个方位。
面试桌的抽屉忽然剧烈抖动起来，淖尔拉开一看，老板发给他的联络用小圆镜正在发癫，在抽屉里上蹿下跳，直到抽屉被打开才安静下来。
淖尔拿起小圆镜，镜面上显形出一名身形挺拔的俊朗青年的模样。
这是三刹给他传递的画面消息。
画面上这人是谁？难道它离开老板不是叛逃，而是另有隐情？
淖尔放下镜子，抬头，再猛地低头，再抬头，再三确认无误，咻地一下踏过面试桌跳冲出去。
吴壶哥在就是靠谱，找人从不失手。
回到现在，江群颇感无奈地浏览起被壮汉强塞到手中的公司传单。
礼尚往来，他只得掏出包里准备好的简历，递给伸着手不言而喻在要什么的壮汉面试官。
虽然长眠主营杂烩，但宣传册上并未影印着或阴森或肃穆的墓地景色，反而印刷着公司目前正在售卖的产品，还主要是些床上用品，正经的那种，不是卖小玩具的。
比如四件套、小抱枕什么的，边上写着致力于让购买过产品的客户都拥有优质的睡眠体验。
不是，人都走了，变成飘飘，还能有什么睡眠体验？
总不能是进火葬场前，死者还能在棺椁里反馈枕头很软很嵌合头颈曲线吧？
很难评价是购买产品的家属脑袋更秀逗，还是认为真有人会购买产品并反馈的老板精神更失常。
江群只觉这面试椅如坐针毡，很想马上走人。
现实的情况却是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做在这里，与面试官斡旋。
公司需要招收的职位没写，不过看薪资待遇，有点像是销售岗，按业务能力分成的那种。
小公司嘛，算上老板，员工人数超过十个指头都算经营状况还不错的。
况且这个公司看起来人员很紧缺的样子，招聘这么重要的事，只有两个奇形怪状的（？）员工在，老板都没出面，多半对公司不上心，还能维持几年都不好说。
而且江群不想找销售类的工作。
不是江群对销售岗有偏见，而是他的性格就很难满足类销售岗的需求——待人不够热情、朋友少、更不擅长游说他人。
卖产品为主的都是靠提成拿大头的吧？要是业绩不好，每个月的保底工资低得吓人不说，经济不好的时候还容易被裁员，一点提升空间都没有，还不如去稍微大点的企业混资历。
更何况以他的简历，完全没必要浪费宝贵的应届毕业时间，去做像兼职一样的销售岗啊？
江群正斟酌着怎么找借口赶紧离开。
有道阴影笼罩过来。
淖尔和江群双双转头。
就见原本在东边大讲台上激情演讲的万法财行创始人九慧天师……的助手站在桌旁，冲江群和蔼微笑：“小友可是入场登记第2068号呀？”
之所以知道他是谁，是因为刚才长眠的面试桌前跟墓地一样安详，周边就是落根针都能听见，更甭提去听清热热闹闹拿着话筒的东边讲台都说了些什么。
那里刚才正好到抽奖环节，已经抽完前三个奖项，目前在抽的是一个特等奖。
特等奖的奖品似乎非常诱人，跟着助手过来对开奖期待有加、围观凑趣儿的人大把，还有许多半途加入瞧稀奇的。
助手报出江群的学号。
江群正要应“是”，那道坑过他的声音再次抢在他前头说：“不是不是，你认错人啦~”
这回他清楚感知到声音是从他自己的身体内部发出来的，但他压根没说话！
不是吧，他的喉管成精了？
还是……
江群狐疑地看向狐狸脸西装男，对方朝他一挑眉，似是知他心中所想，澄清道：“我可不会做没品的事。”
江群：所以他现在为什么突然说不了话了，很憋屈。
助手大感意外，并再次确认：“确定不是吗，门口的登记员说是你呢……”
生怕江群是因为不知道前因后果，怕惹麻烦才否认，助手贴心解释道：“这个号码中了万法财行的特等奖哦，可以直接入职我们财行会计部，还有机会跟九慧先生接触。”
待他说完这番话，人群里已经荡漾开成片的羡慕声。
“如果五分钟内无人认奖，我们就要将该号码牌作废，并重新抽取幸运数字了。”
“假声”江群不耐烦道：“不是不是，走吧走吧，一定是登记员认错人。”
即使江群捂住嘴巴，也不能阻止“假声”的谎话连篇。
助手颇感奇怪，正欲离开：好吧，有时也的确会有这种明明中大奖却不想要的豁达人。
江群很想拦住对方，可现在他的嗓子似乎不听他这个本体的使唤，就算拦下对方也不能明确解释，还会被当成举止异常的怪人。
“我怎么可能认错！就是他！”一身黑衣的登记员操着老鸭嗓气势汹汹挤出人群，“休想败坏我鸦族记脸识别的能力。”
鎏金色的唇膏配合他那紧身的黑衣以及粗嗓子，特别像某些三俗店里的爸爸桑。
鸭……鸭族？
这是什么新型出柜方式吗？
江群一脸黑线。
心想你就算认出我，我也没办法去领奖，他的嘴巴现在不受控制，谁知道上台后会不会胡言乱语些什么惊世骇俗的台词。
江群闭牢嘴巴，决定用尿遁的方式离开这里，然而他刚站起来，那贱兮兮的声音却好像还嫌这里不够乱似的，开始地图炮。
“鸦族都是大笨蛋！”
接待员怒火中烧：“你特么！”
他身旁的群众把他拦住，好言相劝：“别生气别生气，年轻人气盛，别理他。”
江群尬住，只好冲接待员歉意一笑。
这一笑却被接待员曲解为是挑衅，气冲冲伸手指着江群道：“我记住你了，等着。”言毕离开，也不知道是打算去做什么。
这还没完，那头声音依然在替他做主：“那边那个，‘长眠’公司是吧，我想越快上岗越好。”
壮汉跟捡到宝一样，麻溜蹦跶到江群正面，握着他的手感动道：“那太好了，你明天就可以来公司！哦不，现在就可以帮你办理入职！你放心很快的，现在跟学校合作的单位都只需要手机上传申请，刷个脸，十分钟不到就能快速办理完毕。”
“五险一金也能立刻转到咱们公司名下缴纳，非常快，你别急哈！”壮汉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按到快出重影。
江群心声：NO！！！倒也不必这么快！
这不会是去缅甸的皮包公司吧！
路人有注意到这家公司的，在旁窃窃私语：“这哪里的关系户野鸡公司混进的会场，墓地服务都几几年老黄历的夕阳产业了，这么传统老旧的业务，进去能有什么出息？”
还有劝江群的：“别进这种公司啦，不适合年轻人的，这中公司在外面市场里大把抓，进去就是等养老，一点拼劲都没有的。”
“就是咧，中特等奖可是能直接入职万法财行，还能握九慧天师的紫气手，这样的美事都不要，脑子坏掉啦。”
假声：“我喜欢，我偏要！我二十多就能进公司养老，少走四十年弯路，为什么要等到六十。”
劝人的：“……”
怎么回事，他说的居然有点道理，甚至让人有些心动，并开始重新审视对夕阳产业的态度是否有失偏颇。
江群：要是真能20岁养老，他也想早早躺平，关键家庭条件不允许他这么做啊？没有财富自由，何谈人生自由？怎么报答含辛茹苦养大你的爹妈，用什么吃好喝好玩好？怎么追心仪的对象？啊？
“不要就不要呗，把机会留给咱们，重抽重抽！”人群不乏对特等奖还心存希冀的。
助手不多做停留，很快就在人群簇拥中离开原地。
眼看就要仇恨值脱离，“假声”祭出终极拉踩大招，提高嗓音T住人群：“恕我直言，在场公司，什么万法财行、天道银行、妖怪置业，全部是垃圾！”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校招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