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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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国的朋友吗？你好。”宋九安向屏幕挥手打招呼。
“你好。”贺宸顺着他的话回应。
屏幕中宋九安明显愣了一下，像是认出他的声音：“不要紧张，聊天就好。”
贺宸很快恢复了媒体人的冷静：“嗯，二十四岁生日快乐，祝你以后的日子健康，幸福。”
“谢谢。”宋九安笑着说。
这个笑是真的。
贺宸短暂思考，找了个比较像粉丝会问的话题：“回国开心吗？”
“非常开心，刚下飞机就去见了最想见的人。”宋九安回答。
贺宸愣了愣，笑了，饶有趣味地跟他演起来：“谁啊？”
“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宋九安说。
“哦。”贺宸藏住声音里的笑意，看了眼还剩几十秒的连麦时长，“快结束了，我想想再说点儿什么……”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贺宸问。
宋九安回答得十分详细：“巧克力冰淇淋蛋糕，上面放马卡龙，最好有人亲手用白巧写上祝福。”
他话音落下那刻连麦刚好结束，贺宸终于不用再憋笑，昏暗卧室里手机屏幕是唯一光源，映照他的笑容。
都够幼稚的。
“睡觉了。”贺宸抱起泡泡揉了两下，“明天去给你新爹买巧克力冰淇淋蛋糕加马卡龙加祝福。”
夜色浓稠，贺宸难得睡了个整觉。
第二天醒来时有种僵尸复活的舒畅感，仿佛被加班吸走的精气全回来了。
贺宸穿上一件休闲蓝灰色衬衫，整理过的头发依旧显得凌乱。他身形修长，慵懒的发型配上素净暗色穿搭，有日杂模特的气质。
他来到小时候常吃的冰淇淋店，店里刚好推出一款新品蛋糕：巧克力单层，点缀一圈马卡龙，中间预留了写字的空白。
宋九安估计早看上这款蛋糕了。
贺宸付过款，拿着订单条来到DIY区域，在店员指导下小心翼翼地用裱花袋写字。
手机忽然震动，贺宸来不及戴耳机，就用肩膀夹着手机接听。
“哥，出来约会。”宋九安的声音被闷在布料里。
“好啊，要玫瑰花吗？”贺宸挤着裱花袋，入戏很快。
宋九安：“要。”
“真要？”贺宸笑道。
“假的，万一被拍到十个公关团队都洗不清。”宋九安正经起来，“宋建成答应领证了。”
速度快得让贺宸意外，他以为至少半个月才能松口。
“那……什么时候？”
“尽快吧，你和林姨他们说了吗？”宋九安问。
“还没，我打算等傍晚他们出去散步的时候再打电话，那会儿贺叔心情好。”贺宸回答。
“嗯。”
“你穿的什么上衣？”贺宸话锋一转。
“嗯？古驰。”
贺宸：“……我问款式。”
“连帽卫衣。”宋九安讪讪笑道。
裱花袋温度发烫，丝滑的白巧在黑色脆皮上缓慢滑过，勾勒出一件卫衣。
“裤子呢？”贺宸又问。
“牛仔裤。”宋九安说，“鞋子是高帮旅游鞋……你在画我吗？”
贺宸专注地画完最后一笔，本来想直接应声，不知怎的说出俩字：“你猜。”
“我猜你在城北那家冰淇淋店，现在蛋糕已经画完了，正准备打包带走。”宋九安说得非常准。
贺宸愣着眨眨眼：“长天眼了？”
“掐指算出来的。”宋九安说，“在店里等五分钟，我去找你。”
“好。”
挂断电话，贺宸撑着桌沿抬起头，玻璃橱窗外刚好吹过一阵风，枯叶如雨滴倾斜着洒落。
秋天挺好的。
大概是因为有国庆长假。
贺宸的思维从感性到理性转换一轮，让店员帮忙把蛋糕冷冻起来，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安静等待。
白皙平和的面容和秋天一样美好。
至少宋九安这么觉得，隔着玻璃看见坐在角落的贺宸，他愣愣盯了半分钟才低头发出消息。
混杂暗暗欣喜的不真实感。
贺宸开门坐进副驾，意外道：“你会开车？”
“我二十四了。”宋九安说。
“有点没反应过来。”贺宸系上安全带，又感慨一句，“长大了。”
宋九安发动车子：“想吃什么？西餐日料中餐？”
“你过生日你选。”贺宸说。
宋九安敲着方向盘思索：“日料吧，好久没吃了，附近有一家刺身挺好吃的。”
贺宸点头，靠着车座安静下来后，他目光顺势落在后视镜上。
车辆拐过几个路口，贺宸逐渐警觉起来。
出外勤时常有狗仔跟车，他对跟踪十分敏感，同一辆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是巧合的概率很小。
“好像有人跟着你。”贺宸提醒。
宋九安瞟了眼后视镜，又目视前方继续开车。
“车牌号多少？”他问。
贺宸报了一串号码。
“宋岑年秘书的车，他可能怀疑我结婚是个幌子。”
宋岑年正是跟他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兄弟，宏茂集团接班人。
贺宸皱眉，从后视镜观察着那辆车的移动。
“一会儿要幸苦你和我有点肢体接触。”宋九安侧目。
前方红灯，车辆停稳后，贺宸扯松安全带，姿态自然地向宋九安的侧脸凑过去。
和亲吻只有半厘米的距离。
车窗紧闭的狭小空间内，空气并不流通，贺宸的气息与体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气味，甜腻的巧克力香。
随着他的动作砸进宋九安的感官。
宋九安呼吸一滞。
握方向盘的手瞬间收紧，精致的骨节微微泛白。
一触即离，贺宸看着后视镜，语气毫无波澜：“是不是太亲密了？可是牵手他那边又看不见。”
宋九安捋顺了马上要打结的舌头，强装镇定。
“……没有。”
“还有多久到日料店？”贺宸又问。
周遭车流穿梭，驶过一盏红绿灯，宋九安才开口：“快了。”
这辆车的玻璃是单面可视的。
宋九安决定装作不知道。
进入地下停车场后，秘书的车消失了。
餐厅包厢不大，头顶一盏复古油纸吊灯，精致的和风装潢，竹编屏风散发若有若无的植物清香。
一会还要吃蛋糕，餐品点得少，木桌上陆续摆放几盘刺身寿司。
这次见面的缘由，不是刻意出演合约爱人，不是面谈领证时间。
只是因为宋九安说，想吃巧克力蛋糕了。
贺宸安静地拿起筷子，看着点缀在生肉上鲜红的鱼子酱分了神。
他本以为，宋九安不会再跟他以朋友相称。
三年音信全无，信息化时代不管在世界哪个角落都能联系上，宋九安却整整三年连一条短信都没发过。据贺宸了解，国外公司对艺人的管控还没严格到禁止与外界联系。
“哥？”宋九安道。
贺宸恍然回神。
“想什么呢？”宋九安问。
贺宸不打算遮掩：“在国外这三年你一直没联系过我，公司管控吗？”
宋九安摇头：“不是，我把你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他说得很坦然，坦然得让贺宸都不知道该不该问为什么。
“因为我怕我听见你的声音就放弃了。”宋九安继续说，“大学毕业以后……宋建成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国吃喝玩乐的生活，一个是去韩国，反正不许和宏茂集团沾一点关系，基层都不行。”
贺宸认真听着。
这两个天差地别的选项放在一起就是在逼他选前者，明明可以折中投资他在国内娱乐圈发展。
“我一开始就是不服，到那第一天就后悔了，每天晚上想放弃回国的时候就会想起你……”宋九安的语气娓娓道来。
就在贺宸以为他会说什么“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时，宋九安轻笑一声：“就更想放弃了。”
“我真的很想你，天天晚上攥着手机跟自己打赌，只要你打来一通电话我立刻收拾行李回国。”宋九安笑着叹气，“幸好你没找过我。”
贺宸：“我怕打扰你训练。”
寥寥数语就概括了这三年，一分一秒连接起来的煎熬。贺宸在传媒学校毕业，同校所有尝试去韩国发展的学生无一例外带着所剩无几的青春潦草回国。
宋九安战胜了命运。
“辛苦你了。”贺宸目光动容，面对经历，语言永远是苍白的。
宋九安没有否认，释然地举起手边的陶瓷杯。
贺宸也抬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赢了前三年，还有后三年，贺宸这次可以站在他身边。
“我想先吃蛋糕。”宋九安提出个孩子似的要求。
“好。”贺宸站起来，挪开桌子中央的菜品，打开纸盒把蛋糕摆出来。
蛋糕只附赠普通蜡烛，贺宸额外买了二和四两个数字蜡烛，将蜡烛面相宋九安插好。
“这个灯好像不能关。”宋九安侧身寻找是否有开关。
贺宸拨开帘子询问了包厢外的服务生，小包灯光确实不能单独关闭。
宋九安：“算了，点蜡烛。”
“你小时候过生日，不关灯就不吹蜡烛。”贺宸点燃两支蜡烛。
宋九安看着跃动的火苗：“关了灯我才能偷偷观察你有没有听清我的愿望。”
“终于承认了。”贺宸好笑地看他一眼。
微弱火光照映在他脸上，摇曳着勾勒嘴唇和鼻尖。宋九安闭上眼，双手合十，睫毛微微翕动：“听好了。”
“嗯。”
“一会回停车场的时候牵着我的手。”
语毕，宋九安向前吹气，细瘦青烟升起又飘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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