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国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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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轮到已经讲完课的鹿先仙去接两个小娃娃，只见原本还扁平的书袋已经装满了书，鹿先仙莫名产生了点憧憬。
“今天老师上的课听懂了吗？”鹿先仙眯眯眼问道。
她比黄金还真的亲女儿一脸不解地反问：“难道妈妈不知道小学第一天是不会上课的吗？妈妈没上过小学吗？”
鹿先仙尴尬笑了笑，她上小学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这些杂碎小事。
回去之后，余辰晚借要找鹿先仙谈心的事情为由，悄悄对她说：“我觉得黎阳有问题。”
“……”她还在想着怎么把话题搪塞回去，就见余辰晚一脸冷静地分析道：“你没发现吗？他上次哭也是因为我欺负他。”
“但是我的欺负多半都是玩笑性质的，他为什么对这种欺负那么敏感？”这样一个劲地推理，活像个小侦探的样子真是惹得鹿先仙不敢打扰。
起初她只是欣赏余辰晚这可爱的小模样，在她慢慢说出来这些猜测后，鹿先仙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如果这样……
小姑娘皱起眉，撅着嘴想：“或许是因为黎阳在国外被人欺负了，所以…才回国的吗？”
“那晚晚听妈妈的，以后不要随便和小太阳开玩笑了好吗？”鹿先仙先回应了女儿，决定后面再去找祁媛问问。
不料听到这话，余辰晚倒是不乐意了，她嘟着嘴：“如果这样，黎丑丑要一辈子不准别人和自己玩笑吗？”
“别人指不定觉得他多金贵呢。”一句关心非被她说得招人嫌，“到时候没人跟他做朋友。”
“他得克服，我会帮他的。”余辰晚道。
鹿先仙没注意到这句话，在晚上和祁媛私下揭开了真相。
其实在乱子出现之前，他们早有回来的打算。
那段时间事务繁忙，黎阳那边的事他自己也不讲，当时他德语讲的不算好，勉勉强强能听懂会讲一点。
有几个小孩就觉得来了好玩的，不停地言语挑衅，黎阳一开始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
直到后来……他被堵在了没人的医务室。
他们不懂，太阳应该高高挂在天上。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黎阳突然说：“我会保护好余晚晚的。”
祁媛微怔，笑道：“我们小太阳一直这么有责任心。”
“她很可爱。”黎阳说完闭上眼，张了张小嘴，小声道：“我会保护她的。”
黎阳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没有任何因素能影响到他，他永远固执倔强。
所以在六年后，他们已经快结束小学生活的那段日子，余辰晚被堵在没人的修理间，他才能那么及时。
这时候余辰晚还心高气傲，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掩饰，所有人都知道她家庭背景强大富有，有人敬畏也有人嫉妒，想着马上小学毕业，以后想报复也没机会了，于是三个学生把她围到学校废弃的修理间。
事情发生得格外离谱，她被一句“老师让你去拿录音机”骗进狼窝。
遇上这种事，余辰晚真的一脸不理解：“你们干嘛？”
她头次见这么看不清形式的人，没点基本的判断能力不说，对面那群人好像比她还拽。
“不干什么，揍你！”领头的是个女生，强拧起劲儿握着拳头往前虚虚地一冲道。
由于天天抬着鼻子看人，她记人不大靠谱。这人她只隐约有点印象，但旁边两个在她记忆中连影子都搜索不到，估计是替朋友出头。
她扫了一眼旁边两个男的：“嗤，我跟你们三儿都半毛钱关系没有，你俩也够逗，是什么支撑你们为别人卖命？”
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面前三人动作出奇一致地“呸”了一声，“主心骨”道：“因为你这种人，活该被打！”
余辰晚顿时觉得眼前这人未免有些太欠揍了。
她向来心动不如行动——余辰晚上前抓住她衣领，冷下来的表情很吓人。
打架她比较精通，但打人也不太好看，反正自己天生凶相，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同学。”她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挑事的倒是怕了往后退，余辰晚给整乐了。
“干嘛呀，不是要揍我吗？”
那小鬼衣领被拽得毫无动弹机会，两边的“兵”见状一起去掰余辰晚的手。
学过拳的手是一般人掰得动的吗？
她抬腿就给了右边一道，把拽着的人甩到左护卫身上。
左护卫一瘦猴，被往后倒的人一挤，也跟着倒了。
这下好了，倒一片，反衬得她像个□□头头。
昏暗的环境蒙上一层暗黑滤镜，她对着那个坐在地面用惊悚憎恨的神色望向她的女孩，突然莫名觉得很恐怖。
就好像，她是索命的白无常。
“你……”才吐出一个字，余辰晚就被突然打开的大门打断了话头。
下午四点的太阳最娇艳，照亮了整个修理间，甚至让余辰晚觉得眼疼。
影子和天花板连成一线，她边遮住前方直射过来的太阳，一边朝地上看。
是黎阳，她心想。
他喘着粗气，曲腰扶住膝盖，看见里面的场景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道：“余辰晚。”
对哦，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她是白无常，那黎阳一定是另一个黑无常。
黎阳缓缓站直，“轰”地把门踢个大敞开，叹了口… ！气，“我上次是不是告诉你要和我一起走？说了不要一个人走你怎么就是不听！”
“啧，闭嘴吧你。”余辰晚直直走向他，把包甩在他胸前，“拿着。”
她胳膊肘推了推黎阳，擦身出了修理间。
“这件事，我们会让学校严肃处理。”黎阳皱起和余辰晚同款的眉道。
那女生早就站起来，却只一个劲地往铁柜旁边缩。她见余辰晚还在等黎阳说完这句话，便露出身大叫了她一声。
她说：“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只有一个问题！”
余辰晚转过头施舍了她一个眼神后，又转回头，黎阳就站在她身侧，她却一步也没动。
“你就那么瞧不起我吗？”
“我前天去问你题目，我知道……那道题很简单。但是……你至于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吗？！”
黎阳盯着余辰晚，她表情变得有些呆，但仍然没有再分给吼叫的女生一丝眼神。
他见状，扯住余辰晚手肘往前走，把一切甩在两人身后，颇有不管不顾的意味。
走了几步后，他们听见修理间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余辰晚脚步一顿，装作若无其事地加快了脚步。
黎阳虚搭在她手肘的手微微一紧，强制性地放慢了余辰晚的速度。
她果不其然皱着眉望向他，黎阳道：“那种眼神，是哪种眼神？”
余辰晚甩开他的手：“什么哪种眼神，就是很正常的眼神！”
老实说，她现在挺慌的。因为余辰晚突然意识到，对她来说的正常眼神，可能并不是正常的眼神。
她自然流露出的鄙夷，是错误的。
来接的人是卫叔，邹姨的丈夫，他们解决的很快，卫禅恩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今天怎么您来了？”黎阳上车先问道，“他们都忙着呢？”
卫叔虽说是余傲天请的司机，但一般他不回来就是去接另外两个，而现在，他来接余辰晚和黎阳。
“是啊，今天从上海来了个外商………你们呢，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非常不怎么样。”黎阳木着脸，“晚晚被人堵了。”
他把过程大概讲了一点，让卫叔通了鹿先仙电话。听着她夸了半天余晚晚的丰功伟绩，车上三位终于在到家时解放了自己的耳朵。
余辰晚全程没讲一句话，她进门就瘫在沙发上，想喊邹姨倒杯牛奶时，黎阳正从沙发侧面绕到她面前，放了杯热牛奶在茶几上。
玻璃碰撞的声音微微波动了她放松不下的神经，有点过于清脆，她撅起嘴，不经意间露出了点不该属于余辰晚的委屈。
他叹了口气道：“你说你，又想交朋友又不收一收你这脾气……”
余辰晚想翻个白眼，动作刚起来就被自己强行收了回去。
算了，黎阳也是为她好，而且说的也不算错。
黎阳见她没说话，继续道：“是，人人都知道你厉害你优秀，那些嫉妒你的人也知道。”
“你怎么总不愿意收敛呢？”他说到后面，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啧，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余辰晚无奈道：“别啰嗦了，我这不是没受伤吗？”
“你没受伤，因为这一批你打得过，那如果有下一批呢？如果下一批你打不过呢？！”他说到后面也有点激动，声音不自觉的大了。
这句话刚脱出口，黎阳就知道他踩到余辰晚的雷区了。
她受不了有人抓住她的小尾巴。
果不其然，余辰晚把刚拿到手的牛奶猛地放上桌，背往后一靠，双手抱在胸前：“我打不过？这些人里哪个我打不过？就说是你，你打的过我吗！”
黎阳看了看余辰晚，她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毕竟还能嘲讽他一波。
很好，一不做二不休，黎阳接着道：“万一那群人去外面找些力气比你大，体格比你强壮的混混，你觉得你还……”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书包迎面砸来，落在他的肚子上 ，黎阳下意识抱住书包，撑着沙发。
“黎阳！”余辰晚瞬间爆发了，“你说够了没有！你还有完没完？！”
“是指责我让你很有成就感吗？！”她早站起来，甩过书包的那只手不太自然地垂落在身侧，另一只手叉着腰。
余辰晚戳了戳自己，那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她怒道：“我的性子？我什么性子？！你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性子吗？！还不是目中无人！”
她噼里啪啦地吼了一大堆，书包也不要了，只想着上楼。
楼梯咚咚作响，像要被踩塌一般。
实际上，余辰晚火发到一半就后悔了，但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怎样，气势上不能输。
她抽过一本资料，开始发泄式刷题。
把那本资料写到一半的时候，余辰晚听到了敲门声。
天色辉灿，她身后的窗外是晚霞，今天最后的日光，毫不吝啬地照向黎阳，他提着余辰晚的书包靠在门口。
“干嘛？”她一时不知道他要干嘛，佯作不耐烦地问。
黎阳没回答：“能让我进屋吗？”
他一直很擅长哄余辰晚，门大开着，黎阳不进，他只问“能让我进屋吗”。
“随便你。”她转过头不再看黎阳，三下五除二把解题思路补充完整了。
黎阳越过她把书包放在阳台的吊床上，看她把作业翻开，默默吸了口气道：“刚刚是我不好，不该凶你，今天这事学校已经处理了，为了避免再有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以后，不要在学校太放纵。”
难为他了，为了让余晚晚更能接受，他把主语都换成他们了。
“知道了。”余辰晚不看他，明知故问道，“但你说我人缘差是因为太张扬，那你人缘也这么差是因为什么？”
黎阳无言以对，只能任由她说下去。
余辰晚抬起头，平静地和黎阳对视，道：“我这个性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你如果多交点朋友，也算是我多交朋友了。”
对于余辰晚来说，这番话就是帮了。
她真的不是执着主动的人，只要做出一点点帮助就止步，行就行，不行就说这人不配她帮。
小学剩下的时光不算多，但足以使余辰晚套上一层温和外壳，黎阳不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时有时无地透露出一点热情，他们只有私底下才会露出那样只属于对方的真实面貌。
可人的真实，有时候并不是美妙的一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回国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