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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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姣小心翼翼地从厉晏身后探出头来，手机紧紧握着藏着罪证的手机，开始仔细打量起了李威二人。
两人脸上挂着强撑起来的笑，尤其是李威，眼下这个个子不高偏瘦削的男人双手不自觉搓着，似乎想要掩盖内心的慌张。
李威听到江初白不客气的打岔也只是弱弱地讪笑一声，“但大家伙儿没发生什么事也挺好的……”
明明是夏天，李威却平白起了一身冷汗。
顶上的水晶吊灯正散发出莹莹灯光，将周围角落里的阴影尽数吞噬，连带着房间内为数不多的活人生气也带走了些许。
李威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个激灵，连忙晃了晃头不敢再想。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温和男声，他意味不明地轻笑道：“确实，幸好什么也没发生。”
季丞弯起眉眼，本就俊美的脸在温和笑颜下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或许在网友和粉丝眼里他们仿佛永远立于不败的王座之上，如可望而不可及的耀日般夺目。
可李威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这四个人在外人面前展现的表象。
作为战队经纪人他不敢说他有多了解他们，但李威能从每一次言语举止的接触中隐约察觉到季丞几人内心阴霾的一角。
或许都不仅只是一角，可能他所窥视到的不过是他们已经烂透了的心脏中较为完好的一块。
他们长相优异？
这肉眼可见。
他们游戏技术厉害？
这无可辩驳
财力、地位、影响力……这些也仿佛成了他们走上神座的阶梯。
除了面对私生饭时会变得格外凶残之外，他们似乎是完美的。
但也只是似乎罢了。
李威知道的，几乎与他们相处过的人都知道
——他们‘不正常’。
在这样恶心的社会下，有太多人都患有心理疾病了，仅仅只有着可压抑和不可压抑这两种区别，他们若是平常人的话这种不正常根本也算不得突出。
可季丞他们不是，他们站在面向观众的高位，一举一动都得为了娱乐大众而努力。
——所以他们得‘健康’。
或者应该用更加严谨的话来说，他们应该在更恰当的时机才能表露他们的不对劲。
不久之后的全球大赛就是最好的时机。
届时无数观众都能体会到天之骄子陨落后的爽感。
看戏嘲笑也好，痛叹惋惜也罢，但总归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几天之后得到一声“现在想想他们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讽刺而已，再之后谁还会再记得他们。
所以在此之前，李威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预热而已。
“经纪人，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丞已经来到了李威面前，他轻俯下身，眸色暗沉地直视着他，嘴角却噙着笑。
被大型猛兽盯上的感觉令李威头皮发麻，他这才发现，不仅是季丞，同处在这个房间里的其余几人此刻也都面无表情的观察着他。
是错觉吗？
他们在这一刻竟有种诡异的相似。
想到这里，李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瞬间低头躲开了男人凝视的目光，说话声音也小了不少，“没什么没什么，就…就想着没事就好……”
视线一转，飘忽中却不小心看到了躲在厉晏身后带着兜帽探头探脑观察外面的林姣。
厉晏个子很高，身材也是标准的双开门，将那个哪怕穿着不太合身的宽大衣服的少女很好地藏在身后。
要不是李威站的角度有些刁钻，或许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发现林姣的存在。
李威打着哈哈，想要转移注意力，“这位是？”
厉晏把林姣保护得很好，隔着兜帽，李威没办法看清林姣的长相，只能依稀从瘦小的身影猜测出是个女性。
话落的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凝滞了好几秒，江初白刚把一旁的蜡烛吹灭，听到这话敲着桌面的手骤然停下，惫懒的狭长眼眸里满是刺骨寒意。
陆宸渊抬眸，冷锐的目光落在李威身上，如同在捍卫着些什么，眼神凶得厉害。
那是李威第一次直面他们这样的眼神。
以往他们只会在私生饭身上投注这样凶戾的样子。
“说起这个。”这时季丞突然轻笑一声，瞳仁一转，看向了李威身后那个躲躲闪闪的男人，“他是谁？”
“手里还拿着个相机……，”男人沉吟片刻，最后状似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道：“啊…难道是想拍到些什么吗？”
语闭，这个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男人瞬间代替李威成为了视线风暴的中心。
男人穿得一身黑漆漆，那模样竟是比林姣打扮得还要严实。
看到他时，林姣下意识捏住了厉晏的衣摆，兜帽下的粉白小脸异常严肃。
少女微微皱起细长的眉毛，脸上的疑惑不加掩饰。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无数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明明就快要抓住那个不断溜走的记忆，却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
死活都想不起来的林姣咬着嘴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躁，连带着攥着厉晏衣摆的指尖愈发用力，衣料上的褶皱也变得有些深。
厉晏收回凝视着李威的视线，顺着力道看了过去。
因为身高差距的原因，厉晏没法看到林姣此刻的表情，只看到少女用力得泛白的指尖还以为林姣是在害怕李威两人。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眉宇间的沟壑被瞬间抚平，似温顺般垂眸。
厉晏本可以像以往一样只用在意自己的心情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入侵者’赶出他的地盘。
但现在他不能再这样随心所欲了。
林姣……是个偶像呢。
是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看不见一丝阴霾的存在。
他把那个从前天起就一直挂在热搜上的视频看了无数遍。
没有人能看完视频后依旧平静淡然。
完全没办法挪开视线，哪怕退出视频，脑海也依旧被少女充满着。
等厉晏回过神来后，天色早已暗下。
所以——
厉晏微不可察地扫了一眼黑衣男人手里握着的相机，嘴角下撇一瞬。
他不可能会让不利于林姣的任何东西传播出去。
“怎么了？”
这个和温柔完全搭不上关系的男人此刻却别扭地压低了声音，沙哑的嗓音变得格外无害，“别怕。”
厉晏理了理少女快要滑落的兜帽，骨节分明的指节上戴满了造型夸张的银制戒指，他动作很轻地抚了下林姣的脑袋。
脑子里的思路被厉晏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骤然褪去，好不容易才慢慢汇集起来的记忆点被全部打乱，霎时间显得格外空茫。
林姣愣了一下，反应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看他。
厉晏垂着眸，眼底是快要溢出来的担忧和安抚。
“我没怕，我、我就是觉得那个人很眼熟。”
“眼熟？”
厉晏闻言眉宇间的沟壑瞬间变深，警惕排斥地打量起了那个看起来像极了狗仔和私生饭两者结合的男人。
他们之间的谈话声不算大，林姣更是将声音压得很小，唯恐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奈何这个房间实在太过安静了，耳边除了在场所有人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就再没了其他声音。
所以哪怕一丁点的响动都异常明显。
江初白将林姣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眸色暗沉空洞，就这么看了许久，看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凑近，看到厉晏那个狗东西恨不得把自己糙得要死的手臂塞进少女怀里让她抱着。
直到最后实在憋不住内心的酸涩哼笑出声，“能让你觉得熟悉的家伙，他该不会是你的私生饭吧。”
话是这么说，可江初白却深知这只是他因嫉妒而口不择言的玩笑话罢了。
他不蠢，哪里会不知道这两人是冲他们来的。
谁料，他话音刚落就见少女突然扭头，一双如繁星般熠熠生辉的眸子就这么看向了他。
少女圆钝的眸子轻轻眯起，像极了一只终于被揉顺乱毛后舒爽了的小猫，长睫一颤一颤的，漂亮极了。
江初白被这眼神看得一愣，随即狼狈地移开了视线，耳尖突兀地染上一抹红晕，面上再没了一丝刚才的浪荡随意。
真是……糟糕透了。
男人抿了抿嘴，喉结上下滚动一瞬。
这一刻，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陆宸渊把病传染给了他。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江初白的话把堵在林姣脑子里的卡栓剥落。
她终于想起了男人的身份。
只是和江初白说的不太一样，男人不是她的私生饭，而是坐拥许多明星名人的八卦隐私并将其倒卖的私生饭头子。
也就是之前她偷衣服时在赛馆门口接应，之后又将她拉进新群的那个男人。
或许做这行的都这样打扮，过去许久了，没想到再遇见时双方还是穿着还是同样的衣服。
这是林姣觉得男人眼熟的原因。
林姣从厉晏身后站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男人抢先了一步。
“怪不得我也看你很眼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男人语气很快，急促得有些慌张，“就在KG秋季赛场外。”
“你在那个时候还给了我一包东西，对吧？”
男人的尾音颤抖得厉害，林姣还什么都没说，就被他转移话题般全部道了出来。
比起身上没有任何压力的林姣，男人已经快要被江初白等人周身压迫力极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方才林姣一出声，男人就注意到了她，脑子转得飞快，一瞬间就把林姣和记忆中格外有特点的那个人对应上了。
那是唯一一次仅仅只有一个人完成了任务，所以男人对林姣记忆非常深刻。
“一定是你吧，你是偷了他们衣服的那个私生饭。”
男人慌不择言，企图把KG几人的仇恨值全部拉到林姣身上。
他才不想栽在这里。
林姣安静了几秒，兜帽之下的眼眸微垂，艳熟的唇瓣开合着，承认道：“是——”
“不是。”
冷冽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林姣的话。
陆宸渊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男人，瞳仁紧缩着，“她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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